候鳥完(1 / 2)

時磊回到醫院,失魂落魄地把報紙丟給家人看。

如今時家人看到報紙就揪心, 忍不住還是拿起報紙, 時父、時母再次暈倒, 又被推進急症室。

時家人在急症室等候的過程中,一副懷疑人生、心急如焚、暴躁的揪頭發。

金秘書闖入他們的視線中,一臉焦急道,“董事長呢, 股東們堵在公司樓下,他們要開會, 請了專門的會計事務所, 要核查公司近三年的財務狀況。”

“不行!”

“不行!”

時家兄弟異口同聲道, “時氏是時家的,他們隻是小股東, 憑什麼要查時氏的財務狀況。”

“不允許他們查公司的財務狀況,他們要集體撤股。”金秘書被嚇得縮著脖子,小聲道。

兩兄弟梗著粗青的脖子,反對的話吐不出口。

近些年來,他們噬無忌憚挪用公賬,錢早被他們揮霍一空, 想補也補不回來。

“大哥,你去和股東周旋, 我在這裡等著爸。”時鈿往後退一步,滿臉憂慮地看著急症室的門。

二弟慣會耍心眼,推他出去擋木倉, 關係到公司存亡的關鍵時刻,時磊也不想和二弟計較,“走啊,帶路。”他衝著呆傻的金秘書發火。

“總經理,這邊走。”金秘書給足了時磊的麵子,伺候好這位脾氣火爆的大爺。

時磊走了,急症室裡有股刺骨的冷氣侵入他們的皮膚。

“二弟,明明是夏天,怎麼這麼冷!”時大嫂冷的牙齒打顫,恨不得裹上一層棉被子。

時鈿猛搓手臂,冷的嘴唇哆嗦。“醫院陰氣重。”父母在手術室裡,他不能走,免得成為被人嗤笑的對象。

“你們說什麼呢!”時晶迷茫地看著幾個長輩,冷嗎?醫院裡涼爽,很舒服啊。

此刻時父時母在夢中機械地做著以前做過的事,一雙赤瞳在空中窺探他們。

他們在女兒碗中加入安眠藥,趁著女兒陷入昏睡中,一根盛滿du品的藥管子刺入女兒皮膚中,反複幾次後,女兒已經離不開du品,不會再鬨著回到鹽城,乖巧的生下宋慶平的孩子,母憑子貴,他們一家緊跟著踏上層社會的生活。

女兒生產當日,他們趕到醫院,偷偷聽到宋慶平要放女兒去追隨鹽城的窮老師。

這怎麼行,女兒和宋慶平離婚後,時氏失去宋家這個仰仗,他們又要回到下等有錢人待的地方。

這時正巧宋慶平要陪懷了他孩子的女人,時家人的心出奇的統一。

“產婦產道還沒有打開,你們做家屬的看著她。”醫生說完就離開了,他還要到其他的產房查看情況。

“爸媽!”時匪渾身濕透了,下*身的疼痛逼迫她清醒。

宋慶平說好了,生完孩子她就進戒毒所,他幫忙帶孩子,不告訴時家人,時家人怎麼知道她要生了。

在醫院裡,時匪不信他們會亂來,強裝鎮定的提防著他們。

“時匪,要生了怎麼不通知爸媽一聲,黃玉梅不和我們說,真的不知道你要生了。”時母慈愛地抓住女兒的右手。

“小妹,生孩子嫂子們有經驗,來,跟著嫂子學,憋住氣,深呼吸。”時大嫂自然的抓住時匪的左手。

“醫生···”時匪驚恐地尖叫著,下*身的疼痛被她忽略,這群人又想乾什麼?

護士路過這裡,進來看了一眼。

“我女兒怕疼,吵著不想生,要回家。”時父一副慈父心腸嗬斥女兒不懂事。

時母捂著女兒的嘴,她俯身用身體擋住自己的手,趴在女兒耳邊。

從護士的角度看,孕婦不停地鬨騰,母親在輕言輕語勸女兒。

這種矯情的產婦她見多了,護士冷漠的走開,沒有看到時匪求救的信號。

“怎麼了!”

“一名孕婦因為疼,不想生孩子了。”

聲音越來越遠,時母仍沒有鬆開手。

婆媳兩壓住時匪的四肢,du品通過細細的管子再次光臨時匪的四肢。

du液親臨那一刻,醉生夢死,針管拔出之後,千萬的螞蟻啃食她的血肉,塞牙縫的du液不能緩解du癮,迫切的渴望更多的du液進入她的身體。

這一刻對於時匪來說,她毫無意思,她憑借著本能祈求時家人給她注射du液,在他們的怒罵辱暴中,注射超過本應該承受量四倍du液。

時家人像惡鬼一樣麵目猙獰,肆意狂笑,她的聽覺神經已經衰弱,乾涸的眼眶發黃的眼珠子,喉嚨裡發出桀桀桀···咕噥聲,有一個東西從下身鑽了出來,在徹底陷入黑暗前,她看到了一個日思夜想的身影,伸出手去撫摸他,“你怎麼來了?”唇瓣顫抖著,眼睛怎麼也流不出眼淚。

阿塵,帶我走的嗎?

回家了!在閉上眼的一霎那,她看到了紅磚青瓦的喜房,一抹熟悉的飄在空中的身影,久久的凝望著她。

她仿佛明白了什麼,阿塵一直不回她的信,沒有根據信的地址找她,已經不在了嗎?瞪大眼睛,死不瞑目陰毒地盯著時家人。

“死了?”不知道是誰說出來的話。

“醫生···”誰又驚慌失措的找來醫生。

女人下*體流了好多血死了,留下一個渾身青色的病弱的孩子。

夢到此結束,手術室的門被打開,“中風。”醫生叮囑家屬要注意的事項,特意加重語氣,“不能再讓他們受刺激。”

“···是。”這是一道巨雷劈到時家人身上,時氏之所以發展到現在這個規模,全是父親的功勞,他們隻不過是上班打醬油,父親中風,公司怎麼辦,他們怎麼辦!

醫生心裡歎氣,看樣子他們還是沒有聽懂。

時父時母被推進雙人病房,他們眼睛睜的特彆大,張開嘴口水從嘴角往下流,隻會哇哇,說的話無認能聽懂。

腦袋六十度傾斜,手腕九十度彎曲,整個身體不受控製,就仿佛當年他們按住女兒的身體樣子,在女兒驚恐、享受中,結束了生命。

“爸,你倒是說句人話,我們該怎麼辦!”時鈿腦袋已經貼到父親嘴巴上,父親一句人話也沒有說,急得他好想踹死老東西。

半個小時後,時家人放棄和時父溝通,他們請了高級護工伺候二老屎尿。

離開了這個刺骨冰寒的地方。

時家父母意識特彆清楚,有人控製他們的行為,不能說出來的驚恐,讓他們仿佛墜入地獄中,地獄之火烘烤他們的靈魂。

他們隻要合上眼睛,自動進入夢境,重複著他們逼死女兒的過程。

以前沒有覺得驚恐,現在的恐懼來自於對陌生生物的恐懼,一雙赤瞳長在烹飪他們,等待時機把他們吃的骨頭不剩。

*

“大家聽我說,公司沒有陷入財務危急,黑心記者們造謠,公司著手起訴他們。”時磊火速趕到公司,平息他們積怨的怒火。

“會計事務所的人已經來了,既然公司沒有陷入財務危急,你就不怕我們查。”股東們鐵了心查公司財務狀況。

從金秘書支支吾吾的話中,他們猜到時氏真的有問題,隻有查一遍他們才能安心。

“既然大家是公司的股東,就是公司的一份子,理應在一起共渡難關。”金秘書出言安撫他們過激的話,結果適得其反,加深了股東要查公司的財務狀況。

擺在時磊麵前的隻有兩條路:讓股東查,他挪動公款的事被發現;不讓股東查,股東們集體撤資,時氏亡。

兩條路都是死路,第一條路顯然是目前最好的。

在股東們叫囂著撤股聲中,時磊咬著牙同意他們查公司財務狀況。

會計事務所的人要了一間辦公區域,正式核查公司財務。

股東們時刻盯著這塊,防止時家人弄虛作假。

時磊等不及了,他決定親自到宋家,“金秘書,公司出現任何問題,去找時鈿。”

“是,總經理。”金秘書目送他離去,看了一眼人心惶惶的職工,他關上門,並反鎖。

他深呼吸一口氣,撥通電話,“宋經理,一切按計劃進行中。”

那邊掛斷電話,金秘書推了推眼睛,宋經理答應事成之後給他一千萬,時氏兩位少爺挪用公款,他早就知道,這樣的公司長久不了,還不如拿著錢自己創業。

宋莫放下電話,“一切正常,等著時家人上場吧!”

宋莫把自己要賣股份事散布到圈子裡,時家,不存在也罷。

“你都決定好了?”宋慶平有些看不懂這個孩子,“我可以借資金給你,收購時氏,比你白手起家要容易。”

他嫌棄時氏臟,不想要。

宋莫有一個野心,靠自己的實力成為萬眾矚目的對象,達成時家人的願望,但他們隻能眼睜睜的看著。

“要了時氏,怕沾染到數不清的麻煩。”宋莫靠在沙發上,能有一千萬的資金,彆無所求。

“這倒是。”時家人隻要不死,他們就是麻煩精。宋慶平不再談論這件事,他到樓上辦一些事情,“你們兩個聊。”

有老娘在旁邊盯著,宋昭不敢做出哈巴狗的動作,連和大哥親近都不敢表現。

宋慶平走進書房給周總打電話,“時氏你出手吧!”

“呦,怎麼了,不是把時氏當成禮物送給你養子嗎?”周總調侃道。

為了時氏,宋慶平特意請他吃一端飯,放棄一個項目,這又是怎麼了?

“他不要。”宋慶平苦笑道。

從什麼時候開始,他已經琢磨不透宋莫的想法,似乎從宋莫知道生父開始,宋莫離他越來越遠。

“該不會惦記宋氏吧!”周總語氣一點也不驚訝,倒像是看好戲。

“他也不打算到宋氏發展。”宋慶平嘴裡一股苦味,他養了宋莫這麼多年,小家夥一口一個宋先生,聽的他心裡無比苦澀。

掛斷電話,宋慶平拿出照片冥想,他也不知道該怎麼做,對宋莫最好。

宋慶平站在窗戶前往大門望去,時磊果然來了,不過被門衛攔下來。

時磊脾氣暴躁破口大罵,“知道我是誰嗎?宋慶平前妻大舅子,快點讓我進去。”

“對不起時先生,先生交代了,今後不允許時家人進入宅子。”門衛好聲好氣說完話就不在理他。

一窩蜂的記者聞訊趕來,“時磊先生,據可靠消息說時董事長夫妻被現實打擊的患上中風,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

“股東們正在核查賬目,你敢保證時氏真的沒有問題嗎?”

“宋經理正在轉手手中的股份,這件事你怎麼看?”

“不,剛剛我得到消息,百分之十的股份被人用兩千萬買走,時氏的股價已經跌到這個地步!”

記者們一片嘩然,看來時氏真的要倒了。

“宋莫!!!”時磊血管膨脹,目光眥冽盯著宋宅的方向。

這群人不停地玩弄他們,難道不知道是人都會有幾分血性,逼急了他們,大不了來個玉石俱焚。

這一刻時磊特彆冷靜,擺脫這群記者,他沒有去醫院,也沒有回到老宅,到他名下的房子謀劃著接下來該做些什麼事。

*

會計事務所工作效率前所未有的快,隻需要兩天的時間,就整理出部分時磊兄弟挪用公款,順便根據資金往來異常,查出時磊一直操*控五人,公司好的產品充當殘次品以地價銷售出去,五人以高出成本價很多倍銷售出去···

股東們立刻拿著證據報警,時磊、時鈿還在想克服困境的辦法,沒有時父在出媒劃策,他們兩個想不出辦法,被警察逮捕。

時家兄弟被逮捕、時家父母中風躺在醫院裡,時家小輩們是知道吃喝玩樂,扛不起時氏,女人們隻知道攀比,更不知道如何處理眼前的困境。

股東們拋售股份,時氏徹底易主,成為周總手下的子公司。

金秘書拿著一千萬辭職,利用這些年建立的人脈關係創建公司。

短短幾日,時家人背負著巨額欠款,主心骨沒了,他們隻能住廉價的出租屋,無一技之長,大手大腳慣了,現在為一塊錢折腰,心裡的酸辣滋味隻有他們清楚。

時家父母沒有錢繼續住醫院,也沒有錢繼續請護工照料,時家人沒有一個會照顧人,他們日夜重複著殺死女兒的噩夢,日夜聞著死尿味,過著饑一餐飽一餐的生活。

時磊兄弟以挪用公款的罪名被起訴,名下的所有財產被沒收,時家彆墅被貼上封條進行拍賣,兩人被判坐五年牢。

宋莫得知消息,覺得坐的太久了。在監獄裡有遮風擋雨的場所,不用擔心溫飽問題,真是便宜兩人。

他期待五年快點來臨,讓時家人仰望著他,卻觸碰不到他。

宋莫在學校裡認真學習一年,大三就開始創業,來學校的時間很少。在楚老師的騷擾下,主修課他還得來報道。

如今宋莫有一張不怒而威的臉,身邊的位置還是一個真空地帶。

他會用書本把折疊椅壓下來,某一個鬼魂懶散的坐在椅子上,趴在桌子上歎氣,“崽子啊,你已經有能力把我和你媽安葬在一起,咋就想不起來這麼重大的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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