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代師授課(1 / 2)

向烽話音剛落,擂台周圍圍觀的弟子們,就整齊劃一地為葉爭流讓開了一條通路。

路的儘頭站著向烽,向烽手中則握著銀槍。

葉爭流左右看了看,便見眾人紛紛投來含義複雜的一瞥,隨即就躲閃開她的目光。

有些人的表情十足憐憫,似乎正看到一隻白天鵝自己,撲騰翅膀飛向了一口燒開滾水的大鍋。

這氛圍,這氣場,這全體低頭默哀的夾道行為……簡直讓葉爭流產生了一種錯覺:隻等向烽把鍋蓋一合,她就要當場被做成鐵鍋燉大鵝。

“……”

葉爭流整理了一下表情,若無其事地朝著向烽走了過去:“慚愧,不知師妹何德何能,竟然能勞煩師兄教我。我這裡提前謝過大師兄了。”

向烽腰背挺得筆直,目光平視前方,仿佛整個人都與銀槍合為一體,他本人就是那杆隨時蓄勢待發的凶器。

他雖然卸了一身冰冷的鐵甲,可當葉爭流走在他的身邊,卻仍能感覺到男人自內而外散發出的那股寒意。

葉爭流隻是隨便和他客氣兩句,向烽卻把那聲“何德何能”當做了一個問題。

“能讓師父記住你,便是你的能力。”

————————

葉爭流隨向烽一路向城外大營的方向走去,不多時,便聽到軍中操演的號子。

他們路過兩隊黑甲軍士,領頭的將士都聲音響亮的和向烽問好。

今日逢十,恰好輪到軍中大操,幾個小校場便空了出來。向烽帶著葉爭流,隨意找了個校場站定,接著就對她以目光示意。

“用你的卡牌。”

聽到這個指令,葉爭流稍微有些遲疑:“你要我攻擊你?”

向烽微微頷首,斬釘截鐵道:“儘你所能。”

既然他都這麼說了,葉爭流也不再糾結。她雙眼一眨,杜牧二技能“臣實有長策”便已打開。與此同時,她腰間鏘然一聲,是輕劍低吟著出鞘,被葉爭流握在手裡。

下一刻,她餘光向地麵上一掃,呼吸便不易察覺的一窒。

杜牧卡的二技能,彆名又叫“手把手教你打架”。葉爭流利用這個技能開掛代打過幾十次,還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

——地上沒有任何一個箭頭,向烽的身上也沒有任何一個可供出手的標識。

他毫無破綻地立在那裡,沉著如一潭波紋不驚的淵渟止水,也鎮靜得像是一座會呼吸的山嶽。

換而言之,此時的向烽,竟完全沒有可供攻擊的罩門。

葉爭流試探性地對著向烽丟了一個“路上行人欲斷魂”的技能過去。

這一下本來對準了向烽的心窩,卻見他不慌不忙的把身體一偏,便恰到好處地與那個技能擦肩而過。

向烽平聲道:“再來。”

見他如此輕易地躲過了自己的攻擊,葉爭流目光閃動。

這樣下去不行,得想個辦法。

不如……

極其突然地,葉爭流乘風而起。

疊加了練子寧卡的疾馳技能,還有杜牧卡“楚腰纖細掌中輕”的雙重狀態,葉爭流整個人靈巧得像是一片翩翩落葉。連她繞到向烽背後的動作,都輕易得像是一縷清風一般。

她對著向烽的後背接連打出兩個技能。第一道攻擊是練子寧卡的羽箭,第二道攻擊則是乾隆卡的“老杜真堪作我師”。

前一發白羽長箭隻是個幌子,能起到掩護“老杜”技能的目的就好。

這次出手,顯然經過葉爭流的設計:既然向烽此時的狀態無懈可擊,那就用乾隆卡的“除你B數”,讓向烽變得有破綻。

技能無聲無色,瞄準的又是向烽的後背,論理來說,他本沒有可能躲開。

可發生在葉爭流眼前的事實就是這麼魔幻,向烽連餘光都沒有分給葉爭流半道,後背卻像是長了眼睛一般。

他頭也不回地閃身躲開第一道破空的羽箭,緊跟著推金山倒玉柱般地一下折腰,脊背頓時成了一個平麵,舉重若輕地躲開了葉爭流的第二下後招。

校場上均勻地鋪設著篩過三遍的細土,往往一天操練下來,士卒的半條褲子上都沾著土色。向烽腳下更是踩著一雙牛皮鞣製的硬靴,看著就讓人覺得沉重,想必舉手投足之間,就更是塵埃飛揚。

然而一躲一閃之間,向烽足下卻寸土未起。

向烽轉過身來,依舊是毫無表情的一張臉:“繼續。”

一時半刻,見葉爭流沒有出招,向烽又道:“你剛剛在台上用的幻術呢?隻管使來。”

偷襲不成,葉爭流取消了飛行的技能。隨著細小的“撲”聲,葉爭流輕輕落在地上,鞋底踩上細土,當即便揚起了薄薄的一層煙。

相比於其他必須要打中目標的單體攻擊,陸遊卡的“山重水複疑無路”至少能用。

隻是,黑白兩色、亦真亦幻的重山複水,當真能夠抗衡向烽嗎?

這個念頭在葉爭流的腦海裡稍縱即逝。

下一秒鐘,她堅定了念頭,毫不猶豫地招出了陸遊卡。

墨色的山水自校場拔地而起。

——無論能不能成,葉爭流也得試試。

韻味悠長的山水將向烽團團圍在當中,他眼前的一切忽然被大山截斷,牛皮高靴也不知何時踩進了潺潺的水流當中。

和之前的對手不一樣,向烽沒有確認山水的真假,更沒有任由自己陷入山嶽之間馥鬱的水氣、蟲聲以及峰間鬆濤裡。

站定這片“真實的幻境”當中,向烽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清風拂過向烽的發梢,也簌簌地吹動了槍尖上係著的那段白纓。在這片黑白山水之間,向烽幾乎與這絕境融為一景。

驟然,銀槍寒光一閃,如破海而出的蛟龍一般猛然暴起。

鏘啷一聲,槍尖點上山仞,碰撞出令人牙酸的巨響,強大的反震之力自槍杆傳遞而來,向烽手臂上的青筋條條暴起,卻絲毫不見退讓。

山壁,緩緩地裂開了一條縫隙。

在一路穿透石壁的異聲與鋼鐵和岩石交錯廝磨出的火花之間,輕微到幾近於無的水滴之音,依舊同時被在場二人的耳朵捕捉。

葉爭流麵色微變,向後倒退一步,而向烽則睜開眼睛,神色不矜不傲,隻是送出了手中的長.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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