條紋細帶、紅色眼睛,以及蜿蜒的裂口。這莫非是……
蛇?
韓峻從自己的後腦裡,生生地拔.出了一條活蛇?!
為了確定這一點,葉爭流急忙用手蓋住眼睛,從指縫裡模模糊糊地看了出去。
然而,那刺眼的紅光轉瞬即逝。
葉爭流抬起眼睛,卻隻看見四個人如同被橡皮擦憑空抹去,在同一時間裡飛速消失的身影。
不過一次眨眼的功夫,原本站在廢墟中的四個人,竟然就這麼直接隱匿了蹤跡。
倘若葉爭流沒有全程觀看,恐怕連他們曾經存在的證明都找不出來。
“……”
葉爭流驚愕交加,實在不能相信,四個大活人就這麼在眼皮子底下沒了。
她甩手打出幾塊石頭,朝著記憶裡四個人的站位扔去,每一塊石頭都輕鬆地穿透了空氣。
她低聲呼叫破軍的名字,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隻有夜風吹過樹梢的聲音,和遠處的寒鴉叫聲混在一起,聽起來格外地淒厲詭異。
最後,葉爭流橫下心來,自己站到了那片廢墟上。
什麼都沒有發生。
她沒有消失,沒有被抹除,也沒有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半截身體變成虛無。
不過,遠處卻隱隱亮起了火把,幾個由遠及近的人聲正飛速朝著廢墟的方向靠近。
……也是啊,剛剛那四個人鬨得毫不收斂。深夜裡本來聲音就清晰,他們又是塌房子,又是信邪神。這麼大的動靜,周圍的賓客不來看上幾眼,實在是說不過去。
想通了這一點,葉爭流毫不猶豫,轉身拔腿就跑。
不知道那些人看到人去樓空的廢墟以後,究竟會如何作想。但葉爭流反正是不能給他們抓著。
——她什麼都不知道,她真的隻是個無辜的拚圖愛好者罷遼!
葉爭流跑得快,來者的移動速度卻也不慢。等這些人來到廢墟周圍時,葉爭流的身影已經快要投入密林之中。
西風將急促的交談聲送入葉爭流的耳朵,葉爭流聽到,身後的幾人正在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喜房怎麼會變成這副模樣?”
“喜房倒也罷了,可是宗主夫婦呢?宗主和公主如今在哪兒?”
大家商議未果,忽然有人注意到遠處葉爭流的身影:“等等,那裡有一個人!”
“他必定和此事相關,喂,站住!”
“不準跑!”
“你快給我停下來!”
葉爭流充耳不聞,把技能直接開到最大,一味地埋頭猛衝。
果不其然,幾秒種後,背後就有人辨認出葉爭流身上衣物,登時反應過來:“你們不要追了,是玄衣司!”
“玄衣司……莫非是冥路殿主……”
“即使是玄衣司正殿主又如何?這裡可是梁國的地界,是梁國的鶴鳴山!應鸞星你欺人太甚!”
“噓!快快住口,不要命了!”
……
與此同時,被安排在極遠處下榻的應鸞星,剛剛熄滅屋中燈火,便隱隱地感覺頭頂有些沉重。
他警惕地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天靈、百會,確認自己既沒有忘摘帽子,頭上也沒有突然地生出一叢鳥類的羽冠來。
不耐煩地皺皺眉頭,應鸞星反手掀開了被子。
——天下間恨他的人多了,料他們也做不成什麼。
普天之下,少有他應鸞星不敢應的事。
一邊這麼想著,應鸞星一邊躺進被子,默默地閉上了眼睛。
……
而在另一處,葉爭流欣慰地摸了摸自己脖子上那個標誌性的玄衣司小立領,心裡十分的舒坦。
誰說死人衣服沒有用的,現在不就派上用場了嗎?
此行既拚上了拚圖,還能成功逃脫,外加給應鸞星扣鍋又添堵,真是一個一石三鳥的完美夜晚。
果然,廢品是用錯了地方的寶物啊。
反正,這些人若把她錯認成玄衣司門下,倒也不算說錯。
葉爭流記得,自己似乎還在玄衣司掛過一個什麼名,叫什麼……完球蠱女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