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第一百二十六章(1 / 2)

城主府的守衛,至少是西府的三倍。

即使已經深入戌時,這些麵孔看陌生的守衛們仍舊手持火把,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嚴密地看管著這座曾經屬於解鳳惜的府邸。

從他們緊繃的姿勢,和防禦的方向看來,與其說他們是在防備著有人從城主府外侵入,倒不如說他們是在阻止城主府裡的原主人逃脫。

葉爭流一看這等架勢,便明白過來:此時此刻,整座守衛空虛的滄海城,多半應該已經落入這些敵人的掌控之下了,不然他們應該提防府外才是。

其實,倘若城主府裡住著的都是實力強大的精英弟子,大家擰成一股,多半能夠拚出府去。

可惜解鳳惜收徒規律雜亂無章,經他允許,得以住進城主府裡的弟子們的戰鬥力也是良莠不齊。

他平生做事全憑有趣,因而城主府裡住著不少連大鵝都打不過的菜雞。

葉爭流之前還曾經想過,自己侵入城主府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借一把府裡師兄師姐們的力。

不過,從現在的情況看來,多半是不能了。

沒關係。

自己動手,豐衣足食,沒有外援也並無什麼大不了的。

葉爭流飛身越過牆頭,像是一片乘風而至的秋葉一邊,近乎輕巧無聲地落在了地下。

她特意挑選了東側入府,不止是因為葉爭流更熟悉這邊的格局和地形,還因為從東邊摸到黃三娘的賬房更近一些。

對於葉爭流來說,整座城主府裡最寶貴的人形財產有兩個,一是黃三娘,二是白露。其他人可能也很寶貴,但是葉爭流和他們不熟。

白露的重要性可能是葉爭流的私心,但黃三娘的重要性,整座城主府有目共睹。

如果馬登元此時正在城主府裡,他最有可能停留的地方隻有有三個:解鳳惜的院落、他自己的小院,以及黃三娘的賬房。

至少葉爭流將心比心地想一想,假如她在最短的時間裡控製住了整座滄海城,要做的第一件事,一定是扣住滄海城的財庫。

葉爭流行動的速度又輕又快,在這期間,她能躲就躲,躲不開便憑借“十年一覺揚州夢”或者“慨當以慷,憂思難忘。何以解憂,唯有杜康”直接莽過去。

葉爭流下手很快,路上碰到的那些守衛還不等出聲警示,就被全部被她直接放倒。

她沒有殺人,因為殺人會有血腥氣,而且還比把人打暈更費功夫。

葉爭流會儘量在守衛發現有人闖入前控製住馬登元。

……

城主府裡,大多數院子都熄了燈,靜悄悄的,透露出一片膽戰心驚的寂靜。

在這種情況下,燈火通明,人影幢幢的賬房,幾乎帶著一股天然的吸睛。

賬房外至少有近二十人把守。

據葉爭流觀察,他們神情裡全部帶著一股自矜之氣。這表明他們應該大部分都是卡者,而且還是實力強大、很得用的那種。

非常不祥的是,在這些卡者的腳邊,竟然還堆放著十餘件凝結著深色血痂的刑具。

在燈影的照耀之下,黃三娘單薄而瘦弱的影子,與馬登元步步緊逼的身姿,全部映在了窗紙上。

賬房不夠隔音,何況中堂的大門還開著,隻要聽到什麼異常的響動,在外把守的卡者們全都會一口氣衝進去。

黃三娘的咳嗽聲激烈地快要斷腸。

她捂著自己的喉嚨,一連笑了兩聲,聲音裡帶著幾分逼臨末路的決然。

“馬小公子藝高人膽大,翻手關押了這城主府我是管不了,但你想從我這裡拿到城主內庫密匙,就純粹是妄想。”

馬登元虛情假意地笑了一聲:

“三娘子,我是男人,天性寬宏大量。理解你一個寡居的婦人,體內常有些難以消解的陰陽怪氣,所以一直都不同你計較。但內庫可是正事,你若再推三阻四,就彆怪我讓你知道什麼叫做無毒不丈夫!”

黃三娘撇過頭去,胸脯急劇地起伏了兩下,低聲問道:“你竟真敢在太歲頭上動土,莫非城主確實……”

“自然,要不是師父死了,鄧西國那邊怎麼會發兵打過來。”在說到“師父死了”四個字的時候,馬登元的聲音聽起來不太高興。

不過下一刻,他的情緒便轉而變得興高采烈起來。

“嘿嘿,大師兄意圖從峽口伏擊鄧西國來兵,我父卻也要從峽穀裡麵堵一堵向大將軍。師兄他意圖螳螂捕蟬,殊不知我風海城正要同鄧西國聯手,內外夾擊,包了他向烽的餃子。”

葉爭流聽到這段話,心裡不由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念頭。

大師兄啊大師兄,你在外麵打野實在打得太浪了。

要不是她葉爭流回來的及時,沒準自家水晶都要被人端了。

馬登元又威脅道:

“三娘,我知道你從昨天開始,就始終在找借口拖延。先說鑰匙不在手裡,過一會兒又說賬本正好找不著了,後來更是約我深夜無人來你這裡會麵……

哼哼哼,彆說這隻是你的緩兵之計,就算你當真同我自薦枕席,一個克死了男人的寡婦家,我哪裡瞧得上你?不過是之前我要按下城主府那一攤子,犯不上和你拉扯,現在騰出手來,你若再不識相,就彆怪我不客氣。”

說罷,馬登元惡狠狠地一合扇子:“彆等向烽了,大師兄這輩子也回不來了!”

“……”

那些話葉爭流聽著都刺耳朵。

她正打算飛身進去,教教馬登元什麼叫做“雖然十天以前你暫時失去了師父,但今夜開始,你就會爹永遠的沒有兒子”,就突然聽到黃三娘開了口。

黃三娘說:“馬師弟,你倒也知道我是個寡婦?”

既然知道她是寡婦,那馬登元怎麼還敢意圖羞辱她?

他可真不愧是個小少爺出身,嫉妒缺乏生活經驗,不知道年輕貌美的寡婦不好守,上門的潑皮和市井間的閒話,沒有兩把刷子決計熬不下來。

馬登元剛剛有些莫名地“啊?”了一聲,還沒反應過來麵前女人話裡的意思,黃三娘的臭罵就一口氣直接懟在了他臉上,把他整個人都給噴蒙了。

“嚼你狗爹蛆鳥的小豺舅崽子,老娘喪了墳倒崩出來的屎糊孩兒!你是個狗鼠的潑賊,斷腸子的鳥巴頭,廢心肝的沒娘養小畜生。城主待你恩重如山,你見他前眼沒了下落,後腳就磕頭磕到你曾祖奶奶的腳邊。要得你婆娘和你兄弟在房裡多給你生幾條侄子當兒的鑰匙!沒卵.子的東西,也敢夾著你那□□騷在你奶奶跟前兒,趕明兒你一人分成千八百段死外頭,還有你房裡二十多個認了野爹的孩子拾了你就往糞坑裡撇,扔一路憋到你媽馬桶裡才算完!”

葉爭流

:“……”

馬登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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