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爭流實在意料不到,天海城主竟然給自己送來了這樣一份“厚禮”。
在黃三娘說出“四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年”之前,葉爭流的思維還陷入在美玉、綾羅、珍器或者絕品靈礦等常可以賣錢的常規禮物之中。
結果一聽是沒法販賣的人口,她當即就卡頓了一下。
從葉爭流認識黃三娘那天開始,黃三娘還是第一次笑得這麼像一位飽知人事的大姐姐。
她用一種很是善解人意的口吻勸葉爭流道:
“城主見上一麵,要是喜歡,就把人留下吧。哪怕沒事兒去聽他們講講笑話,解解悶呢。”
在黃三娘看來,葉爭流雖然才當上城主沒有多久,但她的工作狂潛質已經暴露無遺。偏偏葉爭流又不好博戲,不好收集,也不好吃吃喝喝,好像建設海城就已經是最大的愛好。
正好此時天海城主送來幾個漂亮男孩子,葉爭流要是有心,即使不做什麼,隻是過去喝杯茶,聽聽人說話,放鬆一下,那也是好的。
這一番好心全殲,聽得葉爭流一個勁兒地直蹭自己的鼻尖。
最終出於人道主義,也出於一種“我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的心理,她擺出一副穩如老狗的表情,很是淡定地說:“那就見一麵吧。”
就在昨天晚上,曹操卡的“山不厭高,海不厭深。周公吐哺,天下歸心”技能正好冷卻完畢。
人才什麼時候都不嫌多,葉爭流又把這個技能用了一次。
正因如此,葉爭流最近把眼睛擦得極亮,就怕一個不小心錯過了良才。
故而,麵對三娘的傾情推薦,葉爭流對這四人也便順勢一見。
然而,在說出這話之後,還不到一炷香的時間,葉爭流自己就後悔了。
隻見四個花容月貌的男孩子魚貫而入,他們小心翼翼地上前行了禮,然後站在她麵前——再小心翼翼也沒用,葉爭流見到他們的第一印象,就是有生之年一定要科普一次未成年人保護法。
不是保護這幾個美少年,是保護她自己。
流民期間一直居無定所,草草果腹,葉爭流本來就發育的比同齡人晚上一點,個子也不算太高。
而天海城主精心挑選出來的美人們,年齡最低也有十六七歲。
他們幾個往葉爭流身前一站,實在是太擋光了。
這裡麵就涉及到一個由於不同性彆所引起的小小問題:關於孌童和男寵的區彆。
本世界是有一些男風愛好者的。
但被這種人所喜愛的美少年,基本是一些還沒發育好、不到變聲期的男孩。完全屬於葉爭流前世看上一眼,就會大罵禽獸,直接報警的級彆。
天海城主當然不會乾這種傻事。
眾所周知,若要給有權有勢的女人送男寵,“容貌美”、“有膂力”、“器甚偉”,是三條最基本的標準。
而他精心挑選出的、即使昨晚沒陪成酒,今天早晨也要直接一頂轎子給送到葉爭流門前的,正是這樣四個花大力氣搜羅出來的“人材”。
他們都屬於看臉會驚呼好美,裝扮成女裝大佬也沒問題,但是一掀裙子,會讓鹹豬手們驚呼“怎麼比我還大”的那個級彆。
四個打扮一新,容貌過人的少年,正站在葉爭流麵前一字排開。他們的氣質青澀而誘人,儼然如四杆雨後新發的青竹一般。
其中兩個膽子格外大些,正朝葉爭流遞來含羞而火熱的眼神。
葉爭流:“……”
葉爭流乾咳了兩下,感覺自己又是好笑,又是無奈。
她揮揮手示意這幾人坐下。這期間,葉爭流下意識就被其中一個少年身上的薄薄的紗料吸引了注意力——
若隱若現的薄紗十分清透,或許折疊近十層,依舊可以清晰地看見人掌心中的小痣。
工藝不錯。
幾乎是下意識地,葉爭流一看到薄紗下的白胳膊,就想到了珍妮紡紗機,一想到珍妮紡紗機,就想到珍妮紡紗機紡的其實是棉紗,一想到棉紗,就想到了棉花,一想到棉花,就想到不知這個世界有沒有類似棉花的植物……葉爭流的想象力,唯有在執行基建時才能如此躍進。
在四個少年彼此對視,麵上帶著幾分隱隱緊張之色的時候,那個始終板著臉坐在主位,一言不發,看起來很是不好相處的城主突然開了口。
她問:“你們會織布嗎?”
“???”
四個少年麵麵相覷,一個個很是莫名其妙。
哦,看起來是不會了。
葉爭流善解人意地點了點頭,鼓勵他們踴躍發言,自我介紹:“那你們會什麼?”
有人介紹自己善於點茶、廚藝精湛;有人說自己能講笑話、會翻數千種花繩、能抓羊拐、玩博戲;還有人彈得一手好琵琶;最後一個則嗓子美妙,又過了變聲期,之前一直是天海城主很喜歡的歌伎。
總之葉爭流聽了一通,沒有一個特長是自己需要的。
這四個少年甚至連字都不認識。
倒是哪天組織文工團排演宣傳戲劇,下鄉表演的時候,他們或可一用。
葉爭流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轉頭就讓人把他們四個待下去,直接在府裡安排個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