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乏文字載體記錄的民族, 將大量的事?件和細節都湮沒於曆史的縫隙。
隻有身臨其境地回到千年之前,親眼看著那些被砍斷手臂也不眨一下眼睛的漢子?們,集體崩潰、痛哭流涕、以頭搶地, 寧可速死的場麵, 旁人才能對“怪姑娘”的強大體會到十之一二。
許多意誌堅定、敢於把鑲嵌了寶石的腰刀抄在手裡, 解開上衣赤膊打死灰狼的勇士, 即使被血淋淋地撕扯下一大片血肉,也隻會仰天怪叫一聲。
他們的骨頭硬得像是鋼鐵打就, 可是心卻並不是。
“怪姑娘”的記憶裡,封存著千百種不同的痛苦:疾病的痛苦、老邁的痛苦、肢體殘缺的痛苦、瀕臨死亡的痛苦……
當這些痛苦一擁而上,在卡牌技能的催化下,十倍百倍地同時湧向大腦, 即使對手真是個金錘銀煉的死物,隻怕也會被融為一灘鐵水。
對手或者瘋了,或者傻了,他們先前劫掠其他小部落時無往不利的鐵蹄,如?今脆弱得不堪一擊。
怪姑娘成為整個族群的英雄, 她一戰成名。
這場戰爭過?去以後,怪姑娘在族群裡的地位驟然有了天翻地覆的改變。
人們為她帶上最鮮豔的羽冠, 把她的帳篷用最豪華的毛氈妝點。他們隔著十步以外就拜伏在怪姑娘的帳篷前, 試圖從她撥弄過?的炭火裡尋找到對明年放牧地點的啟示。
族人們匍匐下來, 親吻怪姑娘的鞋子?, 稱呼她為“大巫”。
多年之後, 以旁觀者的角度再來複盤整件事?情, 痛苦之神隻能說,世上沒有比那更糟的事?態發展了。
——誤打誤撞地,怪姑娘滿足了成神最重要的兩個條件。
第一, 她是獨卡卡者,卡牌是一張活卡。
第二,有人在虔誠地信仰著她。
“我成為族群的大巫,在我的幫助之下,我的的族群無往不利,征伐了整個草原。”
痛苦在這個過程中,像是滾雪球一樣越積累越多。
怪姑娘感知到的痛苦越多,她就越是強大;她的實力越強大,就越能從旁人的身上剝奪來痛苦。
就像是一顆光滑的玻璃球,滾上了傾斜三十度角的寬闊軌道。
那之後,順著命運而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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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所有加速,駕駛人都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即使再怎麼瘋狂地踩著刹車,也勒不住已經脫閘的馬韁了。
大巫的威名響徹整個草原,懼怕和信奉她的人越來越多。
和中原不同,蠻荒之地總是保留著更為原始的神話信仰,以及帶著野蠻之氣的祭祀習俗。
他們認為一切天象都自有生命,雷電是神明的咆哮,大雨是神明的憤怒,風和日麗則是因為神明感到高興。
草原上的牧民都知道,當他們的大巫皺起眉頭,明年就會有疫病在牛羊之中蔓延;如?果他們的大巫重重地跺了她的腳,許多人就會失去他們的至親。
痛苦之神對此的評價是:“他們對我戰戰兢兢,可我並不喜歡。”
也許有人願意過那樣的日子吧——被最華美的絲綢和毛氈覆蓋,整日裡盤腿坐在熏滿了鬆香的天穹廬裡麵。服侍她的姑娘屏聲靜氣,連努一下嘴都會有人膽戰心驚地撲在腳下,問她是不是有誰惹怒了最偉大的巫。
後來的事?態發展,就像是每一個狗血的愛情故事?裡那樣:怪姑娘摘下身上所有的鬆石和金銀飾品,跑出屬於“巫”的大帳。
她蹬上一雙小牛皮的靴子,穿好最利落的短打,揮舞著馬鞭在草原上馳騁,幾?十條編緊的小辮子像柳條一樣在風中飛揚。
然後,她愛上一個胸膛寬闊而溫暖的男人。
“我們相愛,在一起,然後做了夫妻。我仍是‘大巫’,也仍是他的妻子。有人發現了來勸我,說巫不該和普通人在一起,不然會遭到天罰。”
“可我執意起來,誰都拿我沒有辦法,因為從太陽第一次東升西落的那一天算起,草原上的大巫,沒有一個比我更強大。”
痛苦之神喃喃道:“那段日子裡,我快樂得幾?乎要忘記‘痛苦’究竟是什麼。那是一段比朝陽更明媚的日子,直到……直到我終究遭到了‘天罰’。”
怪姑娘覺醒了她卡牌的第三技能。
“痛苦”卡牌第三技能的覺醒條件,是她生下自己的孩子。
那之後……
“我抱著那個孩子,身下的褥子上還沾滿了血。我小小的、羊羔一樣的兒子被我抱在懷裡,可我看到他的第一眼就知道,他未來將會因我的緣故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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