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去年,宿婉給宿沁準備的禮物還鬨起一出軒然大波。
她準備了一個假包,當眾甩在了宿沁身上——並非他們的眼睛毒看出那包隻是仿品,而是宿婉當著他們的麵嘲笑宿沁。
“你跟這個包一樣,美則美矣始終是假的,上不了台麵。”
宿沁被羞辱也沒有反抗,捂著臉哭得梨花帶雨,看著直教人心疼。
賓客們哪能不知道大家族私下的那點齟齬,隻是宿婉明麵上羞辱的太過分,他們的同情心不由自主地便轉移到了宿沁身上。
今年是否又會是一出好戲呢?
宿婉準備的禮物都被司機帶了進來,她叫住一個侍應生附在耳邊說了幾句話,對方點點頭,立即去取禮物去了。
“姐姐,其實……禮物你可以私下給我。”宿沁欲言又止,“今天能來參加我的生日,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她這一出如果用到原主身上,是百分之百管用。
宿婉無動於衷,隻是似笑非笑地盯著她,慢悠悠地說道:“也不是不可以。”
宿沁的笑容突然一窒。
她隻想說點好話,誰能想到宿婉真的借坡下驢。如果宿婉不當麵拆開禮物,她怎麼博取大家的同情心?
宿沁一張溫溫柔柔的小臉接著話繼續說:“但是既然是姐姐送給我的禮物,肯定是最好的東西啦!我還想跟爸爸,跟蘇姨分享呢!不介意的話,當麵打開也可以。”
宿婉在內心默默搖頭。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想要她當著眾人的麵展示禮物就直接說,百轉千回繞了一大圈,還不是暴露了原本的意圖。
黎恙皺眉:“宿婉,如果還是那些破玩意,就不用展示了。”
宿沁連忙接茬:“黎恙哥哥,不能這麼說的,姐姐送給我的禮物都很好,我都有繼續珍藏。”
正說著,有侍者小心翼翼地用推車推來幾盒包裝精美的禮物。
看大小,應該是衣服或者是首飾之類。
有些看熱鬨的賓客已經開始失望了。
原以為宿婉會改變性格,沒想到還是那幾樣老套的說法。
宿沁看到熟悉的包裝和大小,頓時放寬了心,表麵上卻是半點兒都不顯,甜甜笑著說道:“看起來果然很不錯呢!”
和商業夥伴正在攀談的蘇小清也趕了過來,無聲地走到宿婉後麵,一言不發,擺明了架勢是在給女兒撐腰。
宿鳴站在她對麵,兩人就像是楚漢分界劃開陣營。
蘇小清冷冰冰地問:“怎麼回事?宿鳴,我在遠處就聽到你的大吼大叫了。當著這麼多來客的麵,合適嗎?”
被突然點名的宿鳴表情頓時有些不自在起來。
他乾咳一聲,訕訕說道:“哪有。女兒們的事,我做長輩的調解調解,不是很正常嗎?”
蘇小清真想甩一句,就這屁股歪極了的態度,跟調解有什麼關係!
當著諸位賓客的麵,她咽下話給宿鳴點麵子。
隻是氣不過,冷笑一聲沒有接茬。
宿鳴麵色尷尬,超宿婉的方向擺擺手:“先來看我們的好女兒都準備了什麼禮物吧。”
宿婉圍觀他的表現,隻覺得可笑。
身為父親的宿鳴沒想過替女兒遮羞,反倒想通過宿婉的丟醜來給宿沁增加好感,同時也給足了他在蘇小清麵前的理直氣壯。
就好像,隻要宿婉丟人,蘇小清就抬不起頭,他宿鳴在這個家依然是地位最高的一家之主。
他到底還記不記得,被丟在對立麵的正是結發妻子和親生女兒。
宿婉表情平淡地說道:“二十四歲的生日,也是宿沁在這個家的第二十四年,禮物當然得有紀念意義才好。一定會讓你們滿意,因為我挑選的,都是你所想要的,所需要的。”
宿沁表情懵懂,嗓音細細軟軟地問:“我想要的?是什麼?”
宿婉遞給她第一個禮物盒,讓宿沁拆開。
在賓客們的圍觀下,宿沁壓抑著內心的喜悅,已經準備好被對方羞辱——禮物打開的瞬間,距離近一些的年輕女孩子們紛紛捂住唇驚呼。
“荊棘玫瑰!”
這是一條做工精致的粉鑽項鏈。價值昂貴在於,最大的一顆粉鑽色彩純粹飽滿,形狀完美,是罕見的珍貴寶石。
宿沁在看到鑽石項鏈的瞬間,先是一喜,隨即察覺出不對味兒了。
這不是宿婉成年禮時宿父送給她的生日禮物麼?
當時的宿沁羨慕嫉妒好久,恨不得將禮物搶過來,宿婉可是將這條項鏈視作最珍貴的佩飾,陪伴她走過多少隆重的場合。
隻恨她在宿父麵前一直表現的對這些俗物毫無興趣,以至於對方認為她不喜歡珠寶首飾,宿父在她成年禮隻送給了她一場隆重的生日宴會,還有後花園找人花心思培育的昂貴花朵。
宿父表情不善。
這不是他送的嗎?
當時也是機緣巧合低價拿到的手,若知道宿沁那麼喜歡,他怎麼可能會給狼心狗肺的大女兒。
“我知道你一直想要,那時候總是在我麵前提它,現在這條項鏈太過年輕,已經不適合我了,正好送給你。你會喜歡嗎?”
宿沁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若她不接,豈不是顯得她如此不識相,回頭要被人戳脊梁骨說她吃相難看,畢竟這條項鏈可是相當珍貴。但若是她接下,表現出喜歡,豈不是證明她一直在覬覦宿婉的東西?
蘇小清說道:“既然婉婉這麼大方,你就收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