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婉覺醒來,已是大亮。
她迷迷糊糊地揉臉,半晌終於清醒了,清醒過後忽然慢半拍地反應過來,心想不會吧不會吧如此狗血的事——
她翻了個身,隻看到床上空蕩蕩的另一側。
“……”
果然,現實中和還是有區彆,兩人絕不會稀裡糊塗地滾在一起,完成醉後狂歡。
昨晚沈聽琰的確是醉了。
可她又是怎麼睡過去的,還到了床上?
宿婉隻記得她在吹頭發,熱風吹得實在是太過舒服,不知不覺便睡了過去。
就是說,她居然能在沈聽琰給她吹頭發的時候睡過去,對方也沒有生氣,而是好脾氣地將她抱回床上蓋了被子。
“……”
宿婉淡定地猜想昨晚發生的事情,隻覺得自己在做夢。
沈聽琰是來報複她,而不是請了尊大佛供在家中悉心照料的。
大概是自己半夜又迷迷糊糊睡回去了吧。
宿婉撓了撓淩亂的長發,看到自己長開的手掌,不禁陷入沉思。
說到做夢,昨晚做了個可怕的夢,夢中掙紮在炎熱的沼澤池裡,被怪物纏身動彈不得。那怪物極可怖,垂涎欲滴地舔她的手指,宿婉幾乎以為自己要被吃掉。
手指有些癢癢,仿佛還殘存被咬過的觸感。
宿婉撓撓手指頭,從被窩裡鑽出來。昨晚忘記拉窗簾,澄澈的日光穿過玻璃,投射到落地窗前的椅子上。
她赤著腳走到窗邊,窗呼吸清新的空氣。
深藍色的天空覽無餘,乾淨澄澈,像憂鬱的湖水一樣靜止不動,朵雲都沒有。
吹進來的風漸漸大了些,吹得白色紗簾上下舞動。
宿婉愣:“下雪了。”
她簡單洗漱之後裹上大衣,換了棉拖鞋,吧嗒吧嗒地下樓。
許姨已經準備好早飯,溫熱的皮蛋雞肉粥,小菜,奶黃包,蒸餃……擺的滿桌都是,顏色十誘人。
宿婉咬了口最愛的蝦餃。這蒸餃極舍得放料,大塊的完整蝦肉塞得滿滿,裹著近乎透明的麵皮,咬下去是脆脆的紮實口感。
她後知後覺地回憶起彆墅有主,含糊不清地問:“沈聽琰呢?”
許姨聞言怔了怔,畢恭畢敬地回答:“先生他今天還要上班,大清早就走了。”
就這麼……走了?
宿婉淡定地反思昨晚表現,思來想去沒有想出哪裡不對。沈聽琰不是應該當場把她叫醒,最好是潑冷水,讓她在寒冷中接受羞辱嗎?
彆問宿婉為什麼這樣想,狗血文裡都是這樣寫的,模一樣的路子。
最好再借酒亂X,醉著喊陌生女人的名字——
許姨默默旁觀宿婉張小臉風雲變幻。
昨晚沈先生睡得極好,是他在彆墅從未有過的個好覺。許姨之以知道是因為他醒來之後沒有咳嗽,神色平靜到近乎愉悅地吃完早餐,叮囑幾句後這才離開。
沈先生有咳嗽的舊疾,稍微動氣都會咳嗽,在天冷的時候更難熬。
許姨事先備好的止咳湯,他口沒喝。
她神色複雜地望著麵前的女人。許姨在沈家待的年數比較多,對沈聽琰有幾了解。
這些年,她也不是沒見過形形色.色的女人想巴結住沈聽琰,有美豔,有清純,有有錢人家的嬌嬌女,哪個都不被沈聽琰放在眼裡。
關於宿婉的事情,她事先有耳聞。
聽說宿婉曾在沈聽琰寄人籬下時帶頭欺負,兩人在學校的關係極差。她以為沈聽琰帶宿婉過來是要親手磋磨,正因如此,清晨聽到的話,令她不禁愣住了。
許姨笑著說道:“先生說了,您有什麼需要,都可以跟我說。如果缺書就寫名字,都會儘量弄過來。”
宿婉喝粥的動作愣住。
沈聽琰的意思令她越來越不明白了。他為什麼對自己這般縱容,想要什麼就有什麼。
若是真的為了報複說不過去,誰有這種癖好,看著仇人開心?
“暫時沒什麼想要的東西。”宿婉想了想,縮回試探的想法。
還是不要親身測試沈聽琰的耐性了吧。
“哦對了,今天我要出一趟。”
“好的,您需要備車嗎?”
“不用了,我自己就可以出去。”
沈聽琰的車車牌號都十特殊,知曉的人一眼便能認出來,出門大張旗鼓地坐著沈聽琰的車,生怕彆人不知道她被養在了他的身邊。
宿婉不願招來風言風語。
回國之後,認識的幾位舊友有事回來,都想見她一麵。
宿婉在家中休息太久有些無聊,正好跟他們喝下午茶,吃點點心發時間。
宿婉又補上句:“晚飯不用留了,我會晚點兒回來。”
“好的。”
許姨直都是用“您”來稱呼宿婉。想想她的身份的確有些尷尬,叫什麼都不太恰當,兩人默認了這樣的相處模式。
宿婉回屋稍作收拾,換上羊絨毛大衣,毛茸茸的套襯得張小臉增添幾可愛。
咖啡廳。
宿婉的到場使大家頓時歡樂起來。男兩女,均是一同在英國留學的同學,有著深厚的吃火鍋的友情。
兩個女生彆叫陸情,鄒小櫟,男生叫謝栩。
謝栩見到宿婉第一眼便亮了亮,紳士地替她接過套掛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