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去春來。
冷冬的雪在日光的照耀下漸漸融化,終於露出灰黑色的地麵。宿婉站在院子裡活動身體,呼吸新鮮空氣。
按照時間線,主角一行即將遇到最大的危險,並因為女主的聖母心喪失幾名得力隊員。
幸好有主角光環相助,他們被k城自衛隊救下,終於迎來下一個篇章——
矛盾從人與喪屍的鬥爭轉化為人類的內部黨羽鬥爭。
作為女主的莫微一路上逢凶化吉,認識了最強大的自衛隊組織首領封瀾,和他展開了一段愛恨情仇。
宿婉嘴角一抽。
“得多囤點糧食。”
你情我愛的不知道還要多久時間才能結束末日。
“今天中午吃什麼?”十七推開門,寬鬆的白色t恤被冷風吹得獵獵,腳上還趿拉著一雙黑色棉拖鞋,如此怪異的搭配卻因為那張單純的俊臉顯得如此和諧不突兀。
宿婉回頭瞧他:“喂,你怎麼不想想自己的問題,整天總惦記些吃的。”
一個冬天過去了,十七儼然融入她的生活,並正大光明把這間小屋當做自己的家。
看他坦然自若的樣子,宿婉不客氣地拍了他的後腦勺。
十七眨眨眼睛,有些疑惑地望向她。
宿婉笑眯眯的:“說不定揍一揍能想起點什麼呢。”
十七覺得很有道理,把腦袋湊到她麵前:“多拍兩下。”
宿婉:“……”
麵前是一張放大到近在咫尺的,笑得明晃晃的動人的笑顏,笑得很純粹,很缺心眼。
宿婉由此斷定,他失去記憶之前想必也是這副缺心眼的模樣。
“你除了吃,還能記得什麼?”
眼看著他毫無忌憚地湊近過了頭,兩人挨得近,溫熱的呼吸撲麵打在了臉上。
若不是他此刻真的失憶,宿婉絕對會毫不猶豫一腳蹬開麵前的登徒子。
她後退一步避開,雙手背在身後,像領著狗狗似的勾了勾手指頭,率先走在前麵。
“走,吃飯。”
十七一笑,露出整齊雪白的牙齒,盯著宿婉纖細的背影定定瞧著,一路跟了上去。他看得心無旁騖,目不轉睛,就好像全世界隻有宿婉一人,眼中也隻有她一個。
宿婉卻是不知曉的。
兩人吃飯的時候,無線電播報適時響起,斷斷續續,在屋裡緩緩回蕩。
“……我們是k城自衛隊……歡迎加入……位置……城南……”
一段又臭又長的宣言被反反複複至少說了五遍,宿婉聽了個大概聽懂了,關掉後長舒口氣。
“囉裡囉嗦的。”
十七充耳不聞地繼續吃煎午餐肉,大口大口的米飯吃得極為開懷。
“你不感興趣嗎?”
十七咽下一大口米飯:“你走哪裡,我就走哪裡。”
宿婉對於他這副天塌下來有人擋的淡定十分苦惱:“你還真想多吃我幾年的米飯啊,照這麼吃下去,糧食都不夠你吃的。”
十七這下懂了。
“你要趕我走?”
他飯也不吃了,直勾勾地瞧著宿婉,就好像在看著一個拋妻棄子的陳世美,就差把控訴和委屈寫在了臉上。
宿婉的嘴角抽了抽:“……我好像也沒說要一直養著你吧?”
眼看話題要跑偏,宿婉強行將話題轉了回來。
“我這裡不缺吃喝。不過再過一年,總歸要拮據點。”她原計劃中隻計算了一個人的吃食,兩個人是事出意外。
“所以,不管你以後如何,我還是要出去的。”
十七問:“那我呢?”
宿婉被他理直氣壯的質問逗笑了。
她頭一仰,重新躺回沙發,抱起杯子慢慢吹著枸杞:“你總歸要走的。”
他們都是過客。
她很清楚。
十七沉默了一下,這一次沒有再問。宿婉以為他想通了,溜達溜達消消食兒,準時準點地回臥室睡覺去了。
這一夜,宿婉睡得安穩,幾乎是閉上眼睛就一覺到了天亮。
“……”
她推開門,便看到院子裡丟著的一堆新鮮的菜、腿被綁在一起咕咕噠撲棱的雞、亂七八糟的生活用品……以及站在中央,正將臟兮兮的外套脫了,赤著膀子身材修長結實的十七。
他問:“在哪裡殺雞?”
啪嗒一聲,宿婉手中的木棍掉落在地上。
……
十七捉來的是兩隻母雞一隻公雞,活蹦亂跳,在宿婉丟到雜物房鎖住的時候,其中兩隻雞還非常合時宜地下了蛋。
許久都沒有吃到新鮮雞蛋,宿婉很是感動,宰了唯一一隻沒有下蛋的公雞。
宿婉在廚房忙活,十七在後麵打下手,在宿婉的詢問中一五一十地交待了情況。
“去幾公裡外的村子裡轉了一圈,沒有遇到活人,就帶了這些過來。”
十七又補充:“沒發現人跟蹤,在林子裡等到快日出才回來的。”
宿婉哦了一聲,不急不慢地把雞肉剁成塊。
“你想起什麼了?”她問。
十七怔忪,這才漸漸明白過來為什麼宿婉神情有些愛答不理的冷漠。他走到宿婉身後,低聲說道:“好像有一些片段,不過最多的還是拿著武器在打鬥的記憶,一直烙在腦海。”
“如果我想起來過去的事,我不會隱瞞你。”
宿婉低著頭沒有接茬。
十七身手這麼厲害,又受人追殺,真實身份肯定了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