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散漫地歪著頭,黑發如瀑散落在紗衣上,慵懶卻又美得冷豔,雪中梅一般的風姿,這若是哪家貴女,定要讓整個王城的世家公子念念不忘。
……可她卻甘願在二八年華做個粗莽上戰場的男人。
沈厭的眼?神陡然一冷,麵無表情地掀開簾子,走到宿婉的麵前。
“皇上下早朝了??”
沈厭沒回答她,態度已經很明?顯了?——這不是問的廢話麼!
他張開雙臂,龍袍染著沉沉的龍涎香,倨傲的姿態居高?臨下:“更衣。”
宿婉沒有給彆?人換衣服的經驗,笨手笨腳在他身上到處摸索找解開的衣帶,她的腦袋幾乎埋在沈厭胸口?,越過他細窄的腰解開衣帶繞了?一圈。
皇帝的呼吸明?顯重了?,低垂眼?眸定定瞧著她。
宿婉替他換好衣服後,他緩緩問道:“朕叫你?更衣,你?心?中不氣惱麼?”
“回皇上,臣臉皮厚。”宿婉回答得那叫一個理直氣壯。
沈厭:“……”
他瞪了?宿婉一眼?,寒著臉拂袖坐下,端起水杯喝茶。
宿婉:“皇上,那水杯是臣的。”
天子喝茶的動作陡然僵硬,隨即惱羞成怒般一飲而儘,嗬斥道:“混賬!整個大越都?是朕的!哪來你?的?”
宿婉敷衍得毫無誠意:“是是是,皇上說得對?,臣也是皇上的,臣手裡的水杯自然也是皇上的。”
不料她這話一出,沈厭就像是被?烙鐵燙到,唰地站起身。
“你?從哪學來這般下流的話?”
她怔然:“不是皇上昨晚說的麼……”
沈厭聽到這頓時待不住了?,直接怒氣衝衝地去了?書房,留下宿婉一個人坐在椅子上無辜地撓頭。
皇上今天心?情也不太?好啊。
用晚膳的時候,宿婉被?叫過去伺候。這一頓飯吃得安靜無聲,她還指望著沈厭等會吃完了?把她趕出皇宮。
男人吃得慢條斯理,全無早上那股怒氣衝衝的勁兒,吃完後丟下宿婉便繼續去書房批奏折去了?。
宿婉唉聲歎氣,隻怪封建王朝沒有人權,帝王心?思又太?過難測。
她蜷在椅子上繼續讀書,皇上的龍床自然不比自家的床,沒有規矩不能碰,她看得眯起眼?睛直打瞌睡。
暖熏熏的烤火中,模糊的視線裡看到一道頎長俊美的身影掀開簾子走近了?,麵無表情打量她片刻,將?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這麼輕的身子,是怎麼去前線打仗的?”
沈厭皺眉,嘴上冷嘲熱諷,卻將?她輕飄飄的身體攏入懷中,掀開被?窩將?宿婉塞了?進去暖和暖和。
宿婉困得睜不開眼?:“皇上?臣可以?走了?麼?”
他的神情驟然寒冷,陰沉沉地將?她按在被?窩裡:“睡覺!”
這是把她當成催眠伴侶了?麼?
宿婉睡得迷糊暗暗吐槽,忽然記起原書中女主就是這樣治好了?沈厭失眠的毛病。
她頓時不瞌睡了?,睜大眼?睛精神百倍地拽住他的衣袖:“皇上,若是為了?治失眠的毛病,不一定非得臣陪著。臣聽了?個偏方,隻要皇上過上夫妻生活便可自愈……”
宿婉閃爍的神采都?被?沈厭儘收眼?底,他的胸口?堵得發脹發澀,一種?從未有過的莫名憋悶感令他幾近喘不過氣。
什麼花言巧語,都?隻不過為了?逃離他。
“夫妻生活,和誰?”沈厭打斷了?她的話,語氣冷得能結成冰。
宿婉回答得理所當然:“當然是和後宮女子啊。”
“你?是在叫朕選妃?”
“臣不敢。一切都?由皇上定奪。”
“……”
回應宿婉的是沈厭蹬了?靴子,麵色不善地掀開被?子上了?龍床。
“愛卿如此體恤朕,朕十分欣慰。既然如此愛卿就先?替後宮女子試試夫妻生活吧。”
宿婉:“皇上說得對?……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