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錢玉嫃也知道一點,知道是因為每次見到謝芳菲的時候,都能聽她提起謝菡謝菀等人,提起來的口氣是略帶炫耀的,該是想讓大家知道她同本家小姐關係密切。
雖然知道謝芳菲跟那個謝家沾親,具體是怎麼個親法她就不清楚了,錢玉嫃索性朝謝士洲看去,問他:“你認得嗎?”
謝士洲單獨坐一邊,邊喝茶邊看心上人,結果突然被點到名。
他沒注意聽,順嘴問說:“認得什麼?”
“謝芳菲啊,我以前就想知道她跟謝家到底是什麼關係。”
隻見謝士洲慢吞吞的挑起眉:“你說這名字我沒印象。”
錢玉嫃有點了解他,這人連大哥二哥都未必放在心上,對庶出姐妹也少有熱情,更彆提其他那些親戚。他是這個反應想想真不意外。
她了解,錢玉敏又不了解的。
錢玉敏滿是驚訝:“不能吧姐夫!早兩年我就從她嘴裡聽過你名字!”
就這聲姐夫,大大拉起謝士洲對錢玉敏的印象分,瞧瞧這才是有眼力勁兒的,比唐旭懂事多了。謝士洲一高興,又道:“拿我吹噓的太多了。”
“……她跟嫃嫃姐差不多高,還瘦一點,臉上看著沒什麼肉,下巴有點靠前,臉比我們略長一點,就跟那啥,跟個鞋拔子似的!”
錢玉嫃見過謝芳菲好多回,知道她長啥樣,即便知道,她聽這描述也想不到謝芳菲身上去。
要一條條仔細比對,仿佛也沒有錯,乍一聽就是不像。
眼瞧著謝士洲沒任何思路,錢玉嫃說:“這人話不多,經常是一身月白,還喜歡用聞香榭的蓮花膏,隔三步遠就能聞見那味兒……”
錢玉嫃尚在回憶,謝士洲已經笑出聲來。
問他笑什麼。
他道:“長得好看的尚且近不了我身,都近不了身,遑論聞香?”
謝士洲毫不掩飾自己喜歡以貌取人,看他一副欠收拾的樣,錢玉嫃恨不得撿塊核桃糕砸他俊臉上。“人謝小姐挺好看的。”
謝士洲根本不信,就在邊上小聲嘀咕:“我還沒見過長得好看的鞋拔子臉……”
錢玉嫃快沒脾氣了,錢玉敏還覺得好笑:“你們感情好,比我哥我嫂子好太多了,他倆碰上沒兩句話。”
“不是在說謝芳菲?你又扯到我身上!”
謝芳菲啊……
平時不覺得,這會兒想想她還真是挺沒特色的,錢玉敏想不出怎麼才能讓謝士洲明白他說的是誰。
謝士洲問:“她雙親叫什麼名?”
“她娘是我親姨媽,叫曹思雁,她爹好像叫謝什麼全,外麵那些人喊他全叔。”
謝士洲恍然大悟:“那是我一個族叔,逢年過節有走動,要說關係有點遠了。他有個兒子叫謝士文,跟謝士騫同過學,關係不錯,謝士騫請客的時候他帶妹子來過。你說她跟謝菡走得近,這好明白,謝菡到底是謝士騫的親妹子。”
錢玉敏聽明白了:“早該猜到是這樣,她們關係要是真好,我怎麼沒在謝芳菲家裡見過那些人?”
錢玉敏說著晃晃錢玉嫃胳膊:“你親事定下之後,謝芳菲還找過我,問怎麼回事。”
“你咋說的?”
“我說你一個姓謝的都不知道,我知道什麼?我也不是誆她,就這事我聽說那會兒嚇了一跳!”錢玉敏憋了好多話,偏偏謝士洲人在當場,她不好直喇喇說出來。
她給錢玉嫃使眼色,錢玉嫃會意,朝謝士洲看去。
“你去何其香酒樓給我買個招牌糯米雞唄,突然想吃那個。”
“糯米雞?”
謝士洲恍惚了一下,想著小姐們聚會不都是吃片兒糕蝴蝶酥之類,怎麼還有張嘴要個糯米雞的?他又一想,他喜歡的女人就應該這麼有個性!就這樣他完成了自我說服,起身走出去了。
看人出去了,錢玉敏原地笑暈。
誰知道呢,剛走出去的謝士洲又倒回來,錢玉敏喊打住都來不及,險些嗆著。
謝士洲問:“她怎麼了?”
錢玉嫃說:“沒事,你不去買糯米雞倒回來作甚?”
“我想問問你還喜歡什麼,我一並買上。”
“哎呀你看著辦吧,我一時也想不起來。”錢玉嫃隻是想給他找點事做,方便單獨跟妹子說幾句話,謝士洲也很樂意被使喚,帶著四喜八福就出了街,出去約摸半個時辰,等他回來,錢玉嫃看到那陣仗就很後悔。
早知道就不該讓他看著辦!
看著辦的結果是啥?
是他出了門一路買過去,且不說臨街那些店鋪裡擺的,人扛著賣的糖葫蘆他都沒放過,還有什麼麻花棗糕葉兒粑糍粑燒麥蔥油酥……
四喜建議打住,心道三少奶奶又不是豬變的,吃得了這麼許多??
謝士洲也沒采納,表示都快到年關買多了有什麼?嫃嫃不愛吃就賞給底下人,反正除去那招牌糯米雞,其他這些加起來才幾兩銀子,多大回事?
謝士洲挺瀟灑的,回去的時候也就是一手糖葫蘆一手糯米雞。
四喜八福累得夠嗆,他倆提回來這些一張桌子擺不下,錢玉嫃看著都不知道該說什麼,憋了半天,才道:“我這留兩三樣,給娘那邊送點,剩的讓底下人分了吧。”
謝士洲晃了晃他提著的糯米雞:“雞還是熱的,這會兒吃嗎?”
錢玉嫃站起來,走到他跟前去,接過糯米雞也沒多看,順手放在一旁。她抬起頭看向跟前的謝士洲,沒好氣道:“沒看出我是想跟玉敏說私房話才把你支出門去?怎麼傻乎乎買這麼多?一家家讓人打包你不累啊?”
“累!我累死了!肩膀特酸,來給我捏捏!”
他都無所謂錢玉敏在這屋,順著杆子就往上爬。
錢玉嫃也看出人是裝的,便伸手揪住謝士洲臉皮,給捏了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