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謝士洲白日裡不常在家, 錢玉嫃在, 懷著娃娃也不方便陪明姝玩。明姝是個聰明孩子,也看出阿娘現在撲不得鬨不得, 相處的時候她都特彆小心,生怕磕著娘親傷了弟弟。
雖然被胖墩子拖累了她對弟弟的初始印象分,畢竟是自己家的弟弟,做姐姐的要關愛他,嬤嬤是這麼說的。
當娘的不方便陪她也是沒辦法的, 明姝沒鬨過, 但她實實在在無聊了一段時間,直到威遠侯府那個和俞家姑娘進了王府, 三個年紀相差不是太大的女孩子湊到一起, 有很多可以玩的東西,哪怕找個地方曬太陽吃東西閒說話都挺有意思。
明姝問她們以前在家裡是怎麼過?都玩些什麼?
俞家的說她會翻花繩, 威遠侯府這個在自己家陪兄弟們玩得多, 他們喜歡在園子裡藏貓貓,還會過家家。
明姝都沒玩過,看她滿是好奇, 俞嬌從小荷包裡取出個繩套,翻了幾下給明姝做示範。明姝還小,手指哪有五歲孩子來得靈活?她經常是看明白了可是手笨,半天下來也沒學會幾個花樣,但是人高興啊。她盯著俞嬌翻繩的手雙眼亮晶晶的,喊用飯了還舍不得轉眼……
三個小姑娘一起玩了沒兩天, 就已經非常親近了。
雖說明姝總是在笑,跟前伺候的都看得出這幾天她特彆開心,謝士洲看了都說給她找兩個玩伴是做對了。小孩子就應該跟小孩子玩,她們有共同的喜好和煩惱,湊一起有說不完的話。
錢玉嫃問他:“女兒有了小夥伴,都不像之前那麼黏人,你心裡沒點失落?”
“我在家時候少,感覺倒不明顯,嫃嫃你呢?”
錢玉嫃想了想,說:“我最近有點明白當時我準備出嫁爹和娘是什麼心情,明姝剛生下來那麼小一團,也沒過多久就長到這麼大了,能走能跑能跳能自己琢磨事也交上朋友。你說再一晃眼會不會人就五六七八歲……剛生下她那會兒還覺得姑娘家也要養到及笄那會兒才會說親,十幾年呢,現在又覺得十幾年也沒多長,幾個晃眼就該到了。”
這是為人父母才會有的惆悵,怎麼說呢?
他好好的長大了能獨立生活了既讓人感到欣慰,同時心裡又有些空空落落。鳥兒長大了都要去搏擊長空,人長大了就會離開父母。
跟錢玉嫃比起來,謝士洲可能因為忙的事多,他沒那麼多空閒想這些。
不過哪怕有空閒,估計也不會去想這些。
燕王給寶貝孫女擇了兩個玩伴的事宮裡也都知道,明姝進宮去了太後還問她高不高興喜不喜歡,小姑娘笑得跟春暖花開似的,她和太後分享了兩個小夥伴帶給她的快樂,以前都不知道人多那麼好玩。
關心她的同時,太後也不忘記關心她娘錢玉嫃。
“你娘她怎麼樣?這一陣高不高興?身上還舒服吧?”
其實隔三岔五的有一些不舒服,不嚴重,但是有。錢玉嫃會折騰相公卻不會拿這些去嚇唬女兒,謝士洲是大人了,他知道很多不舒服是孕婦都會有的,心疼歸心疼,不會瞎擔心。明姝沒這常識,跟她說這些怕把小姑娘嚇著了。
因為沒人跟她說,被太後問到的時候小姑娘講她娘很好,肚子裡的弟弟也好。
“就是不知道弟弟什麼時候才會出來,娘的肚子都好大好大了。”
“六月份吧,很快了。”
明姝隻是想讓她娘早點鬆快,才盼著弟弟快些出來。太後同樣等得著急,但原因不同,她是等不及想見夢裡頭那個聰明絕頂的曾孫子。
自從做了那個夢,她越發等不及了。
太後做夢的事,沒宣揚開,宮裡還是有些人知道,比如皇後,比如麗妃,比如先前倒了血黴的徐妃娘娘。
徐妃想儘辦法都沒將封號拿回來,還不隻是封號的問題,她漸漸意識到皇上撤她封號並非一時之怒,皇上好像打心底裡對她生了不滿,去她宮裡的次數越來越少,還有越王……原是太子最有力的競爭者,可以積蓄力量圖謀江山,但他這一年有些不受重用,閉門思過結束以後,就沒領到過有分量的差事,本來大好的勢頭,現在逐漸被邊緣化,麵對這樣的局麵母子兩個都很著急,又沒有好的辦法。
皇上這麼對曾經器重過的兒子,讓徐妃懷疑是不是越王做了上麵容不得的事,並且被發現了。
越王堅持認為他沒有。
他有那心,但還沒認真的結黨營私,畢竟父皇身子骨還硬朗,現在行動早了一點。
徐妃提到老七,問越王不是去拉攏他了?
越王澄清說他沒有直接拉攏,隻是跟一些關鍵角色搞好關係,現在頂多是鋪路的階段,先攀交情,有了交情才方便以後共商大計。
當娘的覺得兒子沉不住氣,草率行事。兒子覺得問題出在娘身上,他始終認為做得最錯的一件事是徹底得罪了燕王。
彆看都是王,在燕王這個親叔叔麵前,越王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他不僅沒對方有本事,論在父皇心裡的分量,也是叔叔更重。
母妃得罪了燕王,燕王在父皇那邊說幾句,他倒黴真不奇怪。在越王的記憶裡,類似的事沒少發生,以前也有過和燕王作對的人,他們都被父皇收拾了,父皇對親兒子還沒有那麼深的感情,跟他弟弟卻非常齊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