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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明察啊。”

……

雲陽郡主看見親爹就跟看見救星一樣,她眼淚都下來了,嘴裡嗚嗚嗚的。

燕王讓婆子取了塞她嘴裡的大饃饃,又讓人給她解綁。

饃饃剛取出來,雲陽郡主就是一聲爹。

“爹你可得為我做主!你得為我做主啊!”

燕王問她怎麼惹著洲哥兒?

雲陽郡主不敢相信她爹這時候還跟外室子站一邊:“我找錢氏問話,才說了沒兩句,他就這樣!他要綁了我丟出府去,我今兒個要是讓這些下賤奴才丟出去了,還怎麼在京中立足?彆人該如何看我?”

謝士洲剛才安撫了媳婦兒,跟出來想看看她們照辦沒有,就撞見這出。

他抱著胳膊往那兒一立,嗤笑一聲:“我就敢承認是我吩咐綁的你,你敢說說你怎麼罵我媳婦兒?還是你們京裡麵規矩不同,管罵人下賤當問話是嗎?興你汙蔑嫃嫃不興我收拾你?我媳婦兒險些讓你那個娘給害了,還要被你扣上賊喊捉賊的黑鍋?”

雲陽郡主又要跟謝士洲吵起來,被燕王嗬斥住,燕王起身往廳中去,讓她跟上。

謝士洲直勾勾的盯著他看:“你要護你女兒,想讓我媳婦兒受委屈是不是?”

燕王不可能由他綁了人丟出去,隻得好聲好氣同他說:“毒湯的事我會跟她說清楚,她罵了難聽的話,我也會讓她去給錢氏賠罪。”

雲陽郡主說不可能!

謝士洲說誰稀罕她賠罪?“上回你就好好說了,有用?你告訴我有什麼用?她今個兒就算被你逼著給嫃嫃低了頭,轉身不還是那德行?這麼多年真沒見過外嫁女回娘家作威作福的,郡主真了不起!”

謝士洲說完就要往外走,燕王讓他站住:“都這會兒了你上哪兒去?”

“我進宮,找太後娘娘,告她去。”

燕王喊人攔他,謝士洲人在氣頭上抬腳就是踹,他跑出去牽了套車的馬,騎著就往宮門口衝。

之前太後發過話,隻要孫子想見她,隨時可以進宮。

守門的侍衛隻是檢查了一下,看沒帶匕首這些,就放他進去了。人還納悶,先是王爺,王爺才出宮不久,他兒子又來。看世子爺陰沉著臉,仿佛有氣,真不知道是為什麼進宮。

謝士洲進宮好多回了,都不需要有人帶路,他就找去壽康宮裡。

太後娘娘剛才走了幾步,坐榻上歇呢,就聽說孫子來了,她當然高興,立刻讓宮女帶人進來。

等見著人,太後才喊了一聲乖孫,就發現不對。

“這是咋的?怎麼氣成這樣?來,到皇祖母跟前來,有委屈跟皇祖母說!”

謝士洲上前去噗通一跪,他抿著唇,雙眼有些泛紅,看著就是受了莫大委屈的樣子,可把太後心疼壞了。

太後哪還坐得住?站起來扶他,讓他挨著自己坐下,坐下來慢慢說。

“乖孫放心,誰敢叫你受委屈,哀家讓他十倍百倍的還來!”

謝士洲就把雲陽郡主跑回王府來大罵他媳婦兒,罵不夠還上手推攘的事說了出來。

“嫃嫃才剛懷上,一個月時間,王太醫說這胎還不穩當要特彆小心,我哪敢讓她碰著人?我站出去擋,她連我一起罵。我讓婆子綁了她把人丟出府去,我爹就回來救他女兒。我說把人轟出去,他非要□□的教育,我氣不過,嫌我出身低彆接我回來,沒得接回來反複作踐的,她之前就譏諷過我們嫃嫃一回,我爹按頭讓她道了歉,有什麼用?這不還來?可能郡主就是了不起吧,嫁出去了還能回來管娘家事。”

以前在南邊,謝士洲就是個告狀精,他最知道怎麼跟老太太賣慘,這話一說,就戳著太後的痛點。

太後的一大心結是小兒子無嗣,所以她才會這樣疼愛認回來的孫子,因為蓄力二十年,她給謝士洲的疼愛比給皇子都多。

這會兒又聽說孫媳婦懷了,雲陽偏找在這時候去鬨事,太後能忍?

她都沒顧得上高興,就氣上了。

秦氏乾出那種事,隻是被送去廟裡都給她臉了,就這回事,交給太後來處理,廢她燕王妃之位是輕的。現在好啊,打發她去廟裡誦經祈福,雲陽還不服氣,要鬨。

彆的不說,燕王用的是給太後祈福的說法,你要鬨,那是不想給太後祈福唄?

都不說其他,光這點就足夠太後不高興。

太後拉著孫子的手,說:“你爹什麼都好,娶這個王妃真是不行。這說來是哀家的錯,哀家當年看走眼了選中了她……王妃沒娶好,女兒教成這德行,他管不了,哀家來管。”太後當場下令,從宮裡挑出四個專門教人規矩的嬤嬤,指去魏國公府,讓她們好生調|教雲陽郡主。嬤嬤們還帶去太後懿旨,若她跟著學了還是不懂規矩,再要折騰,那這郡主彆當了吧。

看嬤嬤們領命去了,謝士洲才道:“還是皇祖母疼我,我爹他除了罵我不會彆的。”

瞧他消了氣,太後笑道:“站在你爹那位置,是不可能任由你綁了雲陽扔出府去,一方麵那是他女兒,另一方麵人已經嫁去魏國公府,他得給國公府一些麵子。”

謝士洲會看人臉色,他說實在是氣不過……

“毒湯事件沒查出結果來,他說那麼解決就算了,我沒逼他。可現在郡主想把汙水往我們嫃嫃身上潑,嫃嫃她夠委屈了,這次的事,若不是僥幸躲過,這胎已經沒了,沒了不說往後恐怕都不能生,我就是氣不過,不給個教訓我憋死了。”

“亂說話!你命長得很,什麼死不死的?這雲陽吧,是讓秦氏慣的,哀家派了嬤嬤去,也告訴她再折騰郡主沒得當,後麵應該能消停了。你就彆再生悶氣,回去跟你爹好好的,你爹啊,嘴上不說心裡很疼你的。”

解決了跟前的事,太後問到錢玉嫃懷孕那出,問他是真的嗎?“你爹前頭剛來過,怎麼都沒聽他說呢?”

謝士洲在坑他和撈他之間猶豫了下,還是幫襯了句:“我讓他暫時彆往外宣揚,怕來送禮的多了吵著嫃嫃,想著等三個月滿了再對外說。”

“那也不用瞞著哀家……”

“不知道我爹怎麼想的,您問他去。”

是要問他,那是後麵的事,太後這會兒就是高興,還說呢:“這麼快就讓你媳婦兒懷上了,你比你爹出息,這胎要是能一舉得個兒子,就太好了。”

“那要是個姑娘您就不疼了唄?”

“都疼,隻不過有你爹這個先例在,你一天沒兒子,哀家心裡都不踏實。你要是孝心好,就努努力。”

謝士洲說生兒生女得看老天爺的意思,他又道:“嫃嫃她運勢可強了,清淨法師都批了的,以後啊兒女肯定都會有,您放心吧。”

謝士洲進宮來那會兒氣衝衝的,待他出宮,已經心平氣和了。

他剛才氣瘋了騎著馬在大街上橫衝直撞,這會兒出去宮門方向管事的就候在外麵,哪兒還聽了一輛馬車。

“您連馬鞍都沒套上,就這麼騎了出來,王爺看了擔心得很,趕緊讓奴才跟上,世子沒事真太好了。”

謝士洲衝他點點頭,就打算上馬車去,想起來問:“那事後來怎麼解決?”

“奴才一直在宮門口等您,府上的事,真不清楚。”

那就算了,謝士洲上了馬車,管事的跟趕車人一左一右坐在前麵,馬車這就跑了起來。回到王府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王府大門前燈籠都點起來,大門雖然禁閉,小門開著,還有個門房站那裡等,看見載著管家的馬車回來他趕緊去開了大門,還不忘往裡吆喝一聲:“世子回府了。”

本來燕王打算把毒湯的事跟女兒說清楚,兒子這一跑,他懶得細說,就告訴雲陽事是王妃做的打發去廟裡給她臉了,他又警告了一回,說要是再有這樣的事,王府再不會管她,讓她就當沒娘家好了。

燕王說完直接打發她走,雲陽郡主是一身狼狽回的魏國公府,她回去又罵了謝士洲跟錢玉嫃一通,還跟她相公哭訴,說他爹有了兒子之後完全變了。

她沉浸在自己的情緒裡,都沒注意到方家人一變再變的臉色。

國公夫人也在旁邊,差點讓這媳婦兒氣死。

彆人嫁出去了都是變著法籠絡娘家爹跟兄弟,好讓他們給自己撐腰。像這種娘家門第比夫家高,還敢回去教訓兄弟的女人,除了她沒彆人了。

雲陽郡主還在哭訴,前院的管事匆匆進來,稟告府上說宮裡來人了。

雲陽郡主僵了一下,想起她那便宜兄弟跑出去的時候是說要去找太後告狀。

她這才慌了神。

接下來的事讓魏國公府徹底沒了麵子,這是第一次宮裡賜下訓誡嬤嬤教成親七八年的郡主規矩。若是待字閨中的時候太後賞人給你,是恩典,現在派下人來,那是說你沒有規矩。

本來,指責郡主沒規矩,最應該沒臉的應該是她娘家燕王府,然後才是魏國公府。

偏偏這回是謝士洲進宮去鬨了之後,太後為了給他出氣派下的人,這一鬨開,外頭要麼說她娘不會教,要麼說她嫁出去之後跟方家學壞了。

還有就是,太後娘娘通過這出再一次告訴全京城,她就是偏疼這孫兒,誰也彆跟他比。雲陽郡主是王妃生的又怎麼樣?她看不起的便宜兄弟就是能壓她一頭。

過來的訓誡嬤嬤沒忘記太後交代的話,她告訴雲陽郡主,太後娘娘說了,若是再有類似的事,她這郡主不用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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