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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那個話陰陽怪氣的膈應誰呢?

錢玉嫃隻是吩咐管事將人送出去,她都沒站起來,明姝剛才一直沒吭聲,這會兒才仰起臉問:“娘不高興啊?”

錢玉嫃捏捏她臉:“誰說的?”

明姝歪了歪頭:“我覺得的,娘不喜歡爹的舅舅。”

“我當然不喜歡他們,他們想給你爹塞人。”

女兒還小,聽不懂這個。

錢玉嫃還補充解釋了:“就是想給你爹另外討個媳婦兒的意思,他們要是心願得償,你爹房裡就不隻有我一個,到時候他也跟彆人睡覺,還跟彆人生娃娃。”

從小就沒怎麼哭過的小姑娘再也忍不住,她眼淚汪汪說不要——

“不要彆人把爹分走。”

“真討厭他們,都是壞人!”

沒想到還能把女兒逗哭,錢玉嫃哄她半天,說是他們一廂情願謝士洲沒答應,小姑娘還不放心,這一整天她都心不在焉的,臨近傍晚的時候人還跑不見了。白梅說小小姐剛才跟奶娘出去了,興許在園子裡頭。

人才不在園子裡,她跑去二門邊,守她爹去了。

謝士洲一回來就讓女兒撲個正著,他低頭一看,明姝穿得厚實也裹著小披風,臉上還是凍得冰涼。他心疼得要命,趕緊將人抱起來塞進自己穿著的大披風裡,問怎麼了?沒在暖閣裡待著跑這麼遠?

聽著好像是在問明姝,他看得卻是奶娘。

“回世子話,明姝小小姐等不及見您,是趁世子妃不注意偷跑出來的。”

小姑娘整個臉都埋她懷裡,甕聲甕氣說:“今天爹你舅舅過來,他們是壞人,想讓你跟彆人生娃娃,我討厭他們。”

謝士洲抱著他慢慢走,邊走邊問:“這話你從哪兒聽來?”

“娘不高興,我問娘,娘說的。”

“這事爹知道處理,爹從沒想過跟彆人生娃娃。”

明姝這才抬起頭,雙眼濕漉漉的看他,問真的嗎?

再次得到肯定答複,她才收起小可憐模樣,衝謝士洲露出個軟乎乎的笑臉來。她伸手抱著當爹的脖子,親親熱熱的靠了上去。

謝士洲抱著人回去,就發現媳婦兒捧著個手爐在簷下站著。

已經是大冬天裡,他回來天都要黑,這時比白天冷得多,錢玉嫃連披風都沒穿,隻捧了個手爐,謝士洲看著一陣心疼,他大步走過去,牽上媳婦兒回屋,等進去屋裡還忍不住數落她:“我不在家你就這麼不愛惜自己,這都什麼天了還在外頭立著,不覺得冷?”

“我等你們。”

“在屋裡不一樣等?”

“就是想等你,今天當差順利嗎?”

謝士洲先把明姝放下來,打算解了披風,這時候錢玉嫃也給女兒解了披風。謝士洲回她一切都好,反問府上如何?

“也好。”

“女兒可不是這麼說的,她跟奶娘跑到二門前等我,說你今天不高興。我舅舅又來了?說了什麼?”

錢玉嫃搖頭:“聽說你不在他們沒說什麼。”

“那怎麼不高興呢?”

“不高興是因為我知道他倆為什麼來,都那麼說了還不死心,夠執著的。”錢玉嫃捧著旁邊益母果切片泡的茶,嗅了嗅,“他們沒話跟我說,我卻有話告訴他們。”

“……你說了什麼?”

“我讓他到了京城彆自稱是你舅舅,你不介懷,彆人聽了隻會笑他。還有,我說我這人氣量挺小的,很不喜歡彆人給你塞人。”

說到底還是在為表妹的事情鬨脾氣。

謝士洲真是沒轍。

他道:“下回見麵我跟他們說清楚,這事嫃嫃你彆管,我知道解決,不會給你添堵。怕你胡思亂想我本來不想說,你懷了這胎以後爹怕我跟前沒人伺候就提起是不是添兩個人,我都推了。我告訴他要兒子你會給我生,不會少了傳宗接代的人,讓他彆多管閒事。我當時都沒同意,現在也不會同意,擔心什麼?”

該說的話上次就說了,謝士洲沒多評價他舅舅好壞,另一頭王爺同樣聽說這事,得知葉氏娘家兄弟上京城來,想把親女兒說給洲洲,結果讓錢氏懟了一通。

燕王聽著挺舒心的。

連親爹說給他安排個人都不成,做舅舅的憑什麼成?舅舅比親爹能耐?

就說他倆能湊成雙脾氣肯定有相似,之前都是臭小子作,沒見兒媳婦發威,這回他見識到了。

挺好的!

作為王府世子妃,有脾氣沒錯,軟塌塌的人家還當你好揉搓。

回味得差不多了,王爺又問:“你還聽到什麼?”

“……還聽到世子妃讓葉老爺要點臉,彆逢人就說他是世子的舅舅。”就這事,王府的奴才都議論過好幾輪,之前他們還以為來的是世子已故生母娘家兄弟,後來才知道原是養母娘家人。養母雖然也是母,她都不好跟彆人說我是燕王世子的娘,她兄弟竟然敢自稱舅舅,可不是笑死人了?

要是世子主動喊他一聲,那沒錯。他那麼自稱就跟窮酸親戚上門來打秋風似的。

燕王倒是沒想到,兒媳婦這也說得出口。

那自稱挺多人聽著不舒服,還沒有一個好意思當麵提。這一提出來可不是明晃晃的落人臉麵,讓你認清自己的身份彆上趕著攀親嗎?

還彆說,錢玉嫃就是那個意思,她一點兒也不怕招葉家人的恨,隻怕他們不知道套近乎得講個規矩,彆真把自己當成不起的長輩還想插手管彆人的房中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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