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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肆[娛樂圈] 玄箋 15467 字 5個月前

“遙遙。”

秦意濃給她看自己掌心裡的戒指, 表情是竭力克製的平靜。

像被塗了麻醉藥的小針紮了,唐若遙指尖猝不及防地麻了一下,全身都沒知覺了。她腦子裡嗡嗡亂成一團, 徹底失去思考能力, 低頭看看戒指, 抬頭看看女人, 無措地站著。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開心得笑了,還是激動得哭了。

秦意濃沒有單膝下跪, 就站在她麵前,拿著那枚戒指, 嘴唇張合了幾下。

唐若遙壓根沒聽見她在說什麼,動了動唇,聲音很低很啞, 道:“我願意。”

秦意濃:“???”

她眼波輕漾, 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仿佛聽到了什麼難以置信的話, 接著一閃而過懊惱和歉疚。

唐若遙沒留神那麼多,伸手去拿戒指。

矜持是什麼?見鬼去吧。

秦意濃提高聲音, 再次道:“遙遙。”

唐若遙耳朵裡的嗡鳴聲形成的那堵透明無聲的牆,裂開了一道口子,玻璃碎裂, 外界的聲音灌注進來。她看了看秦意濃往後縮的手,察覺自己一直主動往前的動作,倒像是在搶她的戒指似的,一時大臊。

她訕訕地收回了手, 背到身後,想著要戴戒指, 趕緊又垂到身側,還用衣料蹭了蹭被汗水潤得微濕的手指。

秦意濃有些不知如何開口了,方才說過的話,怎麼也說不出第二遍。

她怎麼想得到,唐若遙以為她現在就要求婚,還脫口道了句:我願意。

女人久久的沉默,和想象中求婚的緊張也大相徑庭。唐若遙離家出走的智商慢慢上了線,她首先將目光聚焦到了那枚一直被秦意濃托在掌心的戒指上,戒指是鉑金的素圈,閃著淡淡的銀色光澤,外表看起來平平無奇,沒有大顆的鑽石,哪怕是用以點綴的碎鑽。

秦意濃不會粗心到把求婚鑽戒弄成結婚對戒,就算是對戒,也不該隻有一隻。

這不符合她對自己的重視。

唐若遙難掩尷尬,但還是清了清嗓子,開口道:“這是……”

秦意濃怕有歧義,儘量表意清晰地慢慢道:“半個月後就是金槐獎頒獎典禮,這是我那天出席打算戴的戒指。”

兩人心有靈犀,秦意濃說了上句,唐若遙就知道下句,鄭重道:“你要向媒體公布你已婚嗎?”

秦意濃頷首。

兩人接著默契地跳過了沒有求婚這一話題,秦意濃道:“我想過了,與其讓她們猜來猜去,不如我自己說,至於結婚對象是誰,我不會回答。將來如果再有媒體亂寫我緋聞,我也有正當理由讓工作室為我辟謠。”

秦意濃身上的臟水太多,就算要澄清也不是一日之功,爆炸性的消息一次性公布太多,反而會失去它應有的力量,網友熱鬨一陣,什麼都剩不下,還得防備其中渾水摸魚的對手。她先從公布已婚事實開始,杜絕了將來的惡性謠言,再慢慢地肅清前塵。

而且,唐若遙口頭上從來不對她的緋聞表達什麼意見,但秦意濃明白,哪怕知道是假的,她心裡還是會不舒服。這是對她們倆這段感情的尊重,也是對唐若遙的尊重。

唐若遙嗯了聲。

她的思緒已經完全被這件事左右了,比起鐵板釘釘隻在時間的求婚,她更在乎秦意濃這次會怎麼選擇麵對這個世界的方式。先前她醫院養病的時候,秦意濃說會考慮她的建議,她以為會是很久以後,沒想到她已經在準備了。

她對自己說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字都是認真的,毫不敷衍。

“怎麼用這樣的眼神看著我?”秦意濃說到一半,見唐若遙目不轉睛地盯著她,抬手摸了下自己臉,難道她臉上有東西?

“沒什麼。”唐若遙笑了笑,牽起秦意濃空著的那隻手,往不遠處的沙發走,柔聲道,“站著累,我們坐下說。”

秦意濃無意識地將拿著戒指的那隻手握成了拳,和她並肩坐在一起。

秦意濃道:“還有寧寧,我永遠不會向媒體公開她的真正身世,但她必須有一個在道德和法律意義上合法的、不允許人置喙的身份,她是婚生子,不是父不詳,是我不願意說。”

唐若遙明白地點頭。

多餘的話不必講了,唐若遙都懂。秦意濃拳頭緊了緊,那枚鬨出烏龍的戒指不知道是拿出來好,還是不拿出來為好。

唐若遙察覺了她的糾結,壞心眼地不說,就等著女人下一步動作。

秦意濃還是將戒指遞到了唐若遙麵前,找了個拙劣的借口,底氣不足道:“你幫我戴上,看看合不合適?”

唐若遙接過來,捧起她的左手,明知故問道:“戴哪個手指?”

秦意濃將無名指往上翹。

唐若遙原本想笑,卻在拿起戒指要給她戴上的時候,突然沒有任何調侃的心思。她目光專注,薄薄的唇瓣抿著,透露出她的緊張。

唐若遙托著女人的手,將閃耀著光澤的鉑金素戒緩緩地推到了無名指根部,指圍合適,剛好卡住。

她心中有種異樣的情愫在湧動著,強烈得衝破所有桎梏,促使她情不自禁地低頭,在戒指上輕輕地落下了一個吻。

冰涼的戒圈套進無名指,指背的皮膚被輕柔吻住,秦意濃垂眸,注視著麵前虔誠親吻她的年輕女人,心情卻異乎尋常的平靜。

她像是漂泊了許久的旅人,在暴風雪中茫茫前行,終於找到了她的安全之地。

一所小房子在風雪中屹立不倒,門口始終亮著一盞燈。她加快腳步,打開那扇門,呼嘯的寒風席卷著雪花從她身後飄進來,她連忙關緊門,妻子一邊說著“你回來了”一邊上前摘下她的毛氈帽,用乾淨溫暖的大毛巾裹住她凍得通紅的臉頰全都包住,拉著她坐到壁爐前,給她倒上一杯熱茶,溫柔地問起她今天所經曆的事情。

孩子不知何時趴到她的腳邊,枕著她的腿呼呼地睡著了,臉蛋紅撲撲。她接過妻子遞來的毛毯,展開蓋在了小家夥的身上,兩人相視一笑。

這是她對一切美好生活的想象,唐若遙都為她實現了。和她在一起的日子裡,秦意濃都能感覺心境比前一天更加平和寧靜,還有那種誰也奪不走的、穩妥的幸福。

她終於不是過客,她是個歸人。[注]

……

唐若遙依偎在秦意濃懷裡,一隻手還托著女人的左手,另一隻手把玩著她剛戴好的戒指,卡著她的指根轉來轉去,問道:“你什麼時候買的?”

秦意濃說:“很早以前。”

唐若遙追問:“很早是多早?”

秦意濃回憶片刻,道:“7月5號。”

唐若遙笑了:“記得這麼清楚?”

秦意濃麵不改色:“有收據,收據上有日期。”那時候她和唐若遙剛確定會在一起,秦意濃路過一家珠寶店,鬼使神差地走了進去,出來的時候關菡手裡便提了一個精美的包裝袋。

她買這枚戒指自然不是為了求婚,就是自己在沒人的時候戴戴,過一過癮,暢想美好未來。但這話是不能告訴唐若遙的,顯得她多恨嫁似的。

偏偏唐若遙哪壺不開提哪壺,問:“那你都買好這麼久了,平時自己戴過嗎?”

秦意濃果斷撒謊說:“沒有,一直放在臥室的抽屜裡。”

唐若遙洞察地笑道:“那它現在怎麼在書房?”

秦意濃心想:還能為什麼,怕你發現唄。

但秦意濃麵上有一套正當說辭:“我打算到書房和你說這件事,提前拿過來了。”

唐若遙哦聲,意味深長。

秦意濃牙齒有點癢,她不由自主地磨了磨牙,突然懂了,唐若遙為什麼那麼喜歡咬她。打她舍不得,吻她不甘心,咬一咬,控製好力度,還能在之後補上一個安撫的吻,一舉兩得。

兩人靜靜地抱在一起,忘記了時間,直到唐若遙的手機響起來。

唐若遙查看來電顯示,從秦意濃懷裡直起腰,“穆姐。”

穆青梧:“想好了沒有啊,要不要公關?我在公司還沒回去呢,就等你一句話。”

唐若遙先說了句抱歉,才道:“不澄清了,就讓大家誤會吧。”

穆青梧知道她和秦意濃的關係,多問了一句:“秦總的意思呢?你問過她沒有?”

唐若遙出道前幾年乾淨得沒有一點兒負.麵新聞,她也是後來得知,都是安靈在幕後處理的,一時分外感慨。

唐若遙臉頰一熱,抬頭看看麵前的秦總本人,低聲道:“就是她的意思。”

秦總朝她笑笑。

穆青梧不解:“為什麼啊?”

唐若遙言簡意賅,直取重點:“我們倆的關係暫時不能公開,和彆人傳緋聞她會吃醋,和我弟弟不會。”

秦意濃隱瞞的小心思被輕易看穿,嘴角一僵,笑不出來了。

唐若遙愉悅地揚唇輕笑。

被喂了一口狗糧的穆青梧道:“行吧,那我就順其自然啦,目前網上的評論挺正向的,你不用擔心。”這自然得益於唐若遙憑作品積累的路人緣和多年來的清白名聲。

唐若遙道:“謝謝穆姐,辛苦了,有空請你吃飯。”

穆青梧笑道:“你快得了吧,你連跑通告都火急火燎的,生怕耽誤你回家陪老婆孩子的時間,還有空和我吃飯?”

唐若遙大窘,無意識地軟下聲音,嗔道:“穆姐~”

近乎撒嬌了。

秦意濃神色微變。

手中一空,唐若遙偏頭,方才還在她手裡的手機不知何時落到了秦意濃手上,女人神情自若地將聽筒貼到耳邊,對著電話那頭的穆青梧淡道:“穆總是嗎?”

穆青梧聽出秦意濃的聲音,誠惶誠恐道:“叫我小穆就行了。”

“小穆。”秦意濃從善如流,“謝謝你對遙遙的照顧。”

穆青梧連忙道:“應該的應該的,秦總太客氣了。”

秦意濃道:“有空我和她一塊請你吃個飯,平時要注意休息,保重身體。”

穆青梧人精似的,哪能不知道人家拐著彎地嫌她打擾二人世界,識趣地退下:“哎,我現在就下班了,秦總回見,代我問唐若遙好。”

秦意濃毫不拖泥帶水:“嗯,回見。”

掛斷電話。

穆青梧坐在燈火通明的辦公室裡,長出了一口氣。秦意濃看起來溫溫和和的,沒什麼脾氣,原來占有欲這麼強,真是看人不可看表麵,嚇得她連劇本的事都忘了問唐若遙。

這一邊。

唐若遙憋笑憋得辛苦,她要是聽不出來秦意濃話裡有話,就枉為十級秦學家。

沒想到秦意濃對外人竟然是這樣的,一想到她剛才冷淡的語氣,話裡透出的濃濃占有欲,和在她麵前截然不同。唐若遙有點腿軟,這個女人,真是牢牢吃定她了,她表現出來的任何一麵,唐若遙都喜歡得不行,直想原地和她交.配。

秦意濃反常地板著臉。

唐若遙以為她是嫌穆青梧話多,湊過來,眨眨眼睛:“寶寶。”

秦意濃薄唇微抿。

唐若遙雙手環住她,逗她道:“你為什-->>

麼對穆姐這麼凶?”

秦意濃不看她,淡道:“我凶了嗎?”

“沒有。”唐若遙愛死她一本正經的彆扭勁了,果斷倒戈道,“你太溫柔了。”

秦意濃嘀咕道:“不知道誰溫柔。”

唐若遙聽清了,但她沒懂:“你說什麼?”

秦意濃神色間染上淡淡的不悅,道:“沒什麼。”

她鮮少表現出這樣的情緒,唐若遙在腦海做了前情回顧,醍醐灌頂,她懊惱地輕拍了一下額頭,道:“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和她那樣說話?你生氣了?”

秦意濃看她一眼,說:“沒有啊。”

“啊”字有個輕微的上揚,滿不在乎的語氣。

翻譯成秦語就是:有,非常有!我氣死了!

唐若遙蹲下來,端正態度,誠懇地解釋道:“穆姐是親媽型經紀人,就是那種噓寒問暖的款,我把她當媽,所以才那麼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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