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們夫妻倆一走,好幾桌的人就他議論開來。
“七叔,”有人冒到之前仗義執言的老者身邊,急急道:“家主跟你說什麼了?”
他們一雙眼睛可都看見家主走之前,來他身邊說話了。
“說什麼了?”老者吊著眼睛看著他,“你們這些個尖耳朵能聽不到?”
就是來道了句辭行,在他身邊的人皆聽到了,更遠一點的也能聽到一點,就是不相信家主就是簡單來道一句彆。
“嗬嗬,嗬嗬,”來人傻笑,“我們這些蠢瓜蛋能聽到什麼?七叔,您可是我七叔,您可彆瞞我,家主可說要給你好處?我看您家路子哥就可以到鋪子裡去謀個掌櫃的活計,我看路子哥就合適得很。”
這人家還沒說,他就給安排上了,這老者能出這個頭,可不是什麼好對付的,聞言吊著的眼睛吊得更高,斜睥著來人道:“你有本事安排啊,那你給安排去,家主可沒說這個,他就是來儘個禮數跟我辭個行。”
來人笑了個前仰後倒,指著他道:“您可彆說笑,在場這麼多他要叫一聲叔伯爺爺的長輩,他就專挑了您過來道彆,小子可不敢以為家主是隨便找了一個人說話,您可彆謙虛了。”
說是這般說,常伯樊來挑他辭行,哪怕什麼也沒明示,老者心裡也是舒服的。按現在這年輕家主的行事,他出了這個頭,想必也不會少了他的好處,這好飯不怕晚,他等得起,他心裡高興著呢,是以這小子無理,也沒絕了他的好心情,聞言眼角不禁一挑,帶出了絲絲笑意,讓旁觀者一眼就看出了他的得意來。
“七伯,您這頭出得妙,我當時怎麼就沒反應過來呢?”有人拍額悔恨道。
那接了這老者的話的常氏族人聞言笑了起來,這廂老者朝他望了過來,他含蓄一笑,朝老者拱手一禮。
他不貪功,就接了句話,七叔家念他的好就行。如若借此能在家主那留下個印象,那是再好不過了。
姓常的人,撇開臨蘇城外的不談,光一個臨蘇城就有數千近萬者。他一個已出五服的族人,僅僅就沾了個常家而已,是比不得那些近親的,想出頭就隻能另僻蹊徑了。
“你這小子,哪家的,報上門來?”離他近的有那與他不相識的有些嫉妒他,手臂用力地拐帶了他一下,氣道。
“早算不了家裡人了,隻能算半個家裡人。這位哥哥,我家早出五服了,不像您還跟本家那樣沾親帶著故,好生讓人羨慕呢。”
“你這嘴……”這好話人人想聽,這聽著之人一愣,被他逗笑了,伸著手指點他道:“油腔滑調,難怪能跟上我們七叔的腦子。”
“哈哈,哥哥謬讚。”
未料他臉皮如此之厚,不少人被他逗得嬉笑取鬨了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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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六公府一出,蘇苑娘跟在常伯樊身邊,常伯樊本欲與她分道而行去鋪子,讓她先行回府,但回頭一看她的臉,鬼使神差間,常伯樊開口道:“要不要約父母親一道去鋪子裡看看?”
欸?蘇苑娘抬頭看他。
“讓南和送大哥回去。我們在外麵等一等,讓人進去叫父母親出來,我們一道去鋪子裡看看,我今日要去布莊點此次送去京裡的貨,你和母親也過去幫我掌掌眼,看看挑哪些的好。”也給她兄嫂或是蘇國公府挑些一並代上。
正好機會難得,常伯樊也想朝嶽父嶽母示個好。
她才和爹娘說明白要上京之事,他就要讓他們去挑上京之物了?也不怕爹爹生氣,常伯樊當真是好生勇膽。
可到時候爹爹生氣的隻是常伯樊,又不是她,她還能多得些跟爹爹娘親的相處,這可是好事,蘇苑娘聽言略略轉了下腦筋,當即就悅聲道:“好,就叫。”
她回頭就叫明夏去。
“明夏,去跟我爹娘說一聲,我找他們出去玩。”
她一吩咐,明夏就去了,常伯樊聞言卻是哭笑不得。
這世上哪有叫爹娘一塊兒去玩的,她都離娘家許久了,怎麼這說辭卻還跟在娘家一樣稚言稚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