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0 章(1 / 2)

“打聽到我們來了就來了。”蘇苑娘說著,因著心裡歡喜,臉上難免帶了些出來。

常伯樊脫好靴,看著她麵帶微笑:“著實有心了。”

行路急忙,便是連他這種奔波慣了的身子也免不住疲態,她一路跟上沒喊過一聲苦,常伯樊已是歎然,這廂見她初初到京身上還見鬆快,令她這般開懷,常伯樊對他那戶舅兄家更生好感。

“嫂嫂極好。”見他好話,蘇苑娘頓時頷首。

不過她沒有過多與常伯樊言及兄嫂之事之意,另道:“可是去過伯父家中了?”

“已見過了,堂伯叫過兩日我們閒了上門去一家人用頓便飯,過兩日我就帶你過去。”常伯樊道。

“那明日?”蘇苑娘睜著美目望著他。

“若是去兄長家,還需再候兩日。”常伯樊上炕斜躺在她身旁,蘇苑娘見狀,扯過熱呼的毛毯蓋予他身上,常伯樊忍不住麵露微笑,拉著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身邊躺下之後方道:“今日沒見著周運司,明日我還要去一趟。”

周運司就是管臨蘇常家井鹽的鹽運使,他新上任不久,前任沒給常家的鹽銀留到了他手裡,常家若是想從戶部拿到鹽銀,他是必要走的一環。

蘇苑娘已知曉常伯樊早就派人打點此大人了,主意還是她間接提的,沒想常伯樊居然沒見到人,便有些許錯愣。

常伯樊幫的這位大人的忙,可是救命之恩,這位大人居然不見他?

見妻子瞪大了眼,平常喜怒不明不顯深淺的臉因此又透出了兩分憨然天真的呆傻來,常伯樊捏了下她的鼻子,笑歎道:“不管如何,是做過外人看還是做給戶部看,這位大人此時都不應對我有求必應,先為難些我也好,也許銀子會給的快些。”

“那他?”這是關乎常伯樊的銀子。為了來京,蘇苑娘的積蓄皆已換成了物件,常伯樊亦如是,他的銀兩放在她這,有幾許她再清楚不過,他若是討不回銀子,這京城他們是來了,可怎麼回就是難事了。

“周大人……”常伯樊沉吟,思索著欲與她言道的話。周鹽使那邊是透露出了幾分幫忙的意思,但此人乃為官之人,有個官場中人的通病,那就是許諾也隻會道出三分意思來,絕不會把話說死留下把柄,而就常伯樊而言,隻要對方露出三分意,他就能坐實七分實,絕不會放過機會,但這些個中複雜曲折,他說的淺了怕她不懂,把它解透了,也不知按她的心思,能不能藏得住這些事情。

他沉吟,蘇苑娘亦不語,僅看著他,等著他下文。

見狀,常伯樊那點猶豫便也沒了,把她攬緊了一些,替她掖實毯子,在她耳側淺語道:“這位大人對我們有相幫之意,但幫到幾分,就要看我們的了。”

是了,若說經商之人需有玲瓏七竅心,那為官之人,有玲瓏七竅心之餘,比經商者還更得有見風使舵之能。撒網隻撒三分網,說話隻說三分滿,但凡為官者,皆會給自己逃出生在的餘地,豈會與人言明真言。

蘇苑娘已曉得,在常伯樊話後已頷首,道:“那就按他之意來罷。”

這閉門羹是擺龍門陣,還是使巧成事,就隻能按著這位大人的脾性走了。

常伯樊笑了,親了親她的鬢角,接道:“慢慢來,我們不急。”

還是急的,蘇苑娘忙搖頭,“那明日要給兄嫂去信,說我們明日去不成,若不然他們該著急了。”

顯然她比他們要著急,見她心心念掛念著他們,常伯樊說不清心中滋味是酸還是苦,末了隻得苦笑道:“好,我會派人去說。”

蘇苑娘看了他一眼,也不知他為何說此話,便小聲道:“我著人去說一聲就好。”

這是她的兄嫂,家也是她在光,使人說明這種事,不該由她來的嗎?

她好生奇怪,常伯樊看著心內連連苦笑不休,常言道嬌女愛俊郎,可他這嬌妻,嫁予他近一年了,心裡念著的有父有母有兄有嫂,而他從不在她心上。

也不知她何時才能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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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過去,常伯樊清晨就出了門,蘇苑娘迷迷糊糊送走他,中途還與他一道早膳用了一碗粥,等到睡罷回籠覺醒來,已是辰時三刻。

京城已下起了雪。

屋外連著裡麵火炕的灶爐燒得很旺,灶爐上麵架著的鐵鍋裡麵的水開了,咕嚕嚕吐著聲音,蘇苑娘醒了一陣,聽過水聲,推窗看過窗外的雪,方才叫人。

在外麵守著門做著針線活的通秋一聽到動靜,慌忙進來。

蘇苑娘剛剛推開的窗因著她力氣小沒有掩實,還有寒風進來,通秋進來見著她們娘子身著單薄的晨衣,肩上僅披了一件毛披,連說話都忙不急,飛快爬上炕去拉窗,拉好方脹紅著一張臉與蘇苑娘道:“娘子怎麼不早些叫我?”

蘇苑娘頷首。

“娘子!”通秋見她不答應,急了。

“好的。”下次早些叫她。

說著,蘇苑娘往床上爬,欲去穿鞋,通秋見了,又速速爬下,與她一番穿衣洗漱,這廂蘇苑娘等到端坐銅鏡前梳妝時,見著通秋把炭盆般來方才知曉屋裡還燒著炭盆,頓生不解,便問:“屋裡不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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