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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父母,蘇苑娘瞬間把所有的擔心皆放了下來,等都尉府的人端來熱粥,她顧不上燙,一口接一口吃得甚急,娘親喂得慢了還用嘴去夠,把佩二娘心疼得緊。
“乖兒,慢點。”
蘇苑娘抬起眼睛,抬著濕漉漉還像她小時候一樣純真的眼睛看著她的娘親,佩二娘被她看得心口直發疼,嘴裡道:“這是路上餓著了?”
沒有餓著,隻是看到父母親都在,胃口好,蘇苑娘抿嘴一笑,朝娘親搖了搖頭。
“又變成小啞巴了,”女兒在家是能不說話則不說話,她嫁出去後佩二娘沒少為她擔心,曾經一度見她變好了還為之開心不已,這下見小娘子又變回了以前,心疼之餘又忍不住想說她,“你都當娘了,還是小木頭人,這怎麼成?”
蘇苑娘隻想歇息一下,隻管把嘴往碗湊,也不管娘親在說甚。
“你就喂罷,”蘇讖在旁看得著急,恨不得把碗搶過來親自喂,“吃頓飯都要念叨,你念的時候多得是,何苦來哉?”
佩二娘瞪了他一眼,“我說我的,我是她娘,你管得著嗎?”
“欸,快些罷夫人,我不跟你說了,你趕緊喂。”蘇讖見她還停下手了,不敢惹她了。
這廂蘇苑娘雙眼一彎,眼睛彎彎睫毛翹翹,恬靜清美得就像一個仙子,佩二娘臉孔頓時柔化了下來,把粥喂到了她嘴裡,“笑甚?”
蘇苑娘笑眼彎彎。
她笑爹爹娘親和她以前在家裡一樣,她好久都記不起來這些事了,也從未想過,她尚還能回到過去再生感受一遭。
“小傻子,”她笑得甚是開心,卻是一句話都不說,佩二娘發愁得很,手上喂著食嘴上忍不住掛心道:“這是不是在路上累糊塗了?怎地比在臨蘇最後見的那一麵還要傻上幾分?”
一碗粥很快就要見底了,蘇讖也不急了,他坐在床前凳子上,這廂還有心情撫弄頷下的美須髯,理所當然地道:“如何變得了?是我兒了。”
他兒向來呆傻。
“少說兩句。”見他視女兒傻為當然,佩二娘又瞪了他一眼。
蘇讖樂嗬嗬地撫著美髯。
一碗粥下肚,又吃了一碗肉羹,等娘親為她拭好嘴角,她心口身子皆暖和了,蘇苑娘這廂張口道:“當家有事去了?”
聽她說到女婿,佩二娘點點頭,沉吟著問她道:“你知道他出去了?”
她此前從都尉府的下人那打聽了,女婿是在苑娘昏過去之後被叫走的,他其實沒見著守澤夫人的麵,是請的章都尉讓守澤夫人幫他照顧點苑娘。
尤是膽大。
可女婿能為女兒做到這個份上,佩二娘領這份情。
“我醒來沒見著他。”蘇苑娘解釋道。
他若是在,她醒來就是一時跟前沒有他,無需多久他也會回來。
蘇苑娘很少她念及他的時候他不在,除非那時候他出門不在。
“沒見著就是出門了?”佩二娘捏了下她的小鼻子,“你倒是心心念念著他。”
蘇苑娘頷首,也不是承認她心心念念著她,是承認沒見著她丈夫就是他出門了的事。
常伯樊素來對她心重,兩世以來,時至如今,從未改變過。
“你還點頭,知道他去哪兒了嗎?”佩二娘帶著嗔怪問道。
“呃……”蘇苑娘想了一想,道:“去宮裡了?”
竟是料得準,佩二娘吃了一驚,“你怎知曉?”
“他帶了人來都城,來了怕是要儘快去交差的。”
“你怎知曉?”
“人是我藏的呀,”蘇苑娘道:“我想的辦法,帶回來當家是要儘快送過去的。”
他們家的銀子路上花完了,需速速去邀功補回來,若不她的庫房危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