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佩二娘與女兒說著話,前院下人過來說夫人家的嫂子今日中午要留下用膳。
“家裡最近來的人多,”下人退去後,佩二娘與女兒道:“你嫂子娘家嫂子過來怕是得留下幾天幫幫家裡的忙,呆會兒你隨娘親去見見人。”
“是。”蘇苑娘無一不應。
“回頭娘親還想叫你大姨過來,都是自家的親戚,你見了多喊喊人。”
“苑娘曉得。”
想要有人幫就免不了多走動,蘇苑娘曉得,不過她心裡還是覺著求人不如求己,彆人有用不如自己有用,人心難測,等待彆人施於援手,不如自行把事情做在前頭,但娘親是好意,她大可做兩手準備,便依然乖乖順順應了娘親的話。
人是呆點,勝在聽話,佩二娘嫁了狀元郎就跟著他風裡來雨裡去,她受過苦楚,現在老來也還在操心著兒女,她這大半生的安慰無非就是得丈夫敬重,還得了兩個從她的肚子裡出來的至親骨肉。
“接下來娘和你嫂子就要忙開了,你就彆插手了,不用你幫忙,明則齊風孝鯤和你說了沒有?哪天到家裡?”
“爹爹還沒跟他說,瀾叔叔怕路途生變,是一路喬裝過來的,爹爹如若連您都沒告知,想來也是有他的打算。”蘇苑娘道。
常伯樊就一雙兒女,皆出自她的肚子,常伯樊說她父親怕走漏風聲,除了楊家那幾個聯係人誰也不知道她的明則齊風被他們的二外祖父帶到了哪裡,如此也好,徹底斷了一些想取她而代之的人的念頭。
爹爹也是為她作想,隻要明則齊風一回到她身邊,那些人就是想中傷她也不得。
蘇苑娘也是因著父親行事隱蔽之事方才知曉,這富貴人家還有那殺子棄母取而代之的事情。
就如衛家的那位小貴女此前看中的狀元郎家中本已有妻子,為迎娶她也是早早把妻休了,那位妻子被休回去之後沒半個月就上吊了,而她生的兒女其子落了水之後就成了瘋癲之人,女兒則被遠遠送去了遠親家不知下落,這是兄長打聽到的消息,常伯樊昨晚回來告訴她後,蘇苑娘也是頗為後怕。
如若不是她父親有成算,瀾叔叔又是個老練之人,她的明則齊風能不能保住回到她身邊都不一定。
“不過我聽常伯樊的意思就是這兩天了,”蘇苑娘輕輕與母親說:“他也想讓我好好呆在房間裡好好帶孩兒們,不過涉及到苑娘的事,苑娘想自己出麵。”
“好。”佩二娘點點頭。
這廂前堂,白芸與小姑子寒暄過後,心知她留下來幫忙的事還要經蘇府老夫人的嘴才能定。
她是受家裡老太太老祖母的吩咐過來幫忙的,留是一定要留下的,孔府就是想要這份情,老太太才叫了她去親自吩咐,當是孔府的意思,若不然按她公公對他這個女婿一家的看重,她來得隻會更早。
她家明郎是早早就受了好,被妹夫拉去幫忙了,她公爹也成了主持事宜的人之一,這兩天都不在府裡,昨晚她家明郎匆匆回了府裡叮囑了她幾句又急急走了,他這幾天都忙著跟公爹手下那班師兄弟在查曆代以往的地誌地籍,說是這是定目前邊疆西北戰事的重要依據,這是功勞,成事了她家闡明想要個一官半職的想來也不是難事,白芸昨晚一夜未睡,一大清早被老祖母叫去房裡她心裡還有些不快,這明明是他們二房自己家的好事,府裡非要把名頭奪過去,這已讓她心裡不快,她婆母那個永遠都弄不清楚事情輕重的人派了人在老太太門邊守著,她一出來就把她叫了過去陰陽怪氣說了一頓話,連累白芸出門的時候,東邊的太陽都掛到上空了。
大房派出來的大嫂子等了她大半個時辰,看到她時臉上雖說也客客氣氣的,可孔白氏臉上還是臊得慌。
人家大房是齊心協力一同使力往上爬,她婆婆倒好,恨不得使出渾身的妖蛾子拖自家人的後腿,不幫忙也罷了,還自持身份沾沾自喜自己使的好威風。
孔府誰人不知她婆婆糊塗,當婆婆的糊塗還喜歡自作聰明,白芸這下心裡是著急的,生怕小姑子為著大局作想,留下無論麵子還是家世都要略勝她一籌的大房大嫂子不要她。
“親家大娘在作甚?”白芸這廂笑意吟吟朝小姑子說道:“你事情多,我就不拖著你說話了,前些日子來我還說要給大娘送兩雙我親自納的鞋底,要不我先過去給大娘請個安,你陪著大嫂子再說說話?”
這廂孔府大房長孫長媳也關切地朝孔欣望去,道:“大娘這段時日也是忙壞了罷?我聽說她一直在照顧府裡妹妹,老夫人身體還好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