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聽說孔老太爺是個過於偏心的,兩個嫡子中隻管長子,對次子置之不理。
可今天親眼一瞧,真真是個明白人。
孔老太爺見她如此神色,心中也然明了,這南邊回來的狀元郎女,連帶她夫婿,走到日至如今這地位,當真不是湊巧。
這是一路殺上來的,容不得人輕忽。
“居甫,欣娘到底是我孔府的女兒家,她嫁予你,要說虧待,隻能說是我孔府對她有所虧欠,可是對你,對仁鵬,她是一腔心思心血皆係在了你家身上,她對你蘇府是不曾有虧欠的。”孔老太爺這廂又轉向了蘇居甫。
蘇居甫頷首,對老太爺拱手,“是,您說得對。”
欣娘為了持家,在家裡人回來之前就已賣掉了她大半嫁妝,若不是家裡人回來得及時,她不知要跟著他受困吃苦到何時。
他頭看向妹妹那邊,輕聲道:“妹妹,那隻是有人一時糊塗,不是孔家祖父的意思……”
他還等多說,這廂蘇苑娘已然頷首,道:“是呢,我也是這般想的,送展嫂子回去,倒不是要跟孔家問罪,隻是與都尉府不和,要借張嘴說出去,且這段時日,孔府幫我們蘇府不少,走得太近了,這外麵的人說說就說說罷,免得朝廷當中總有人說我們家一人得道雞犬升天,這起些閒隙,未嘗不是好事。”
不等人說話,蘇苑娘朝孔老太爺道:“孔闡明兄長,家夫已有安排,我聽的不清楚,好似是要送去戶部當差,聽家夫說我兄長太精,徐尚書不要他,就要了闡明兄長,至於闡展兄長,此前我也不知是如何個安排,隻是眼下這安排不能作數了,還請老太爺不要怪罪家夫的安排欠妥。”
孔老太爺當下苦笑連連,孔老太太這廂竟忍耐不住衝口說道:“可闡展才是我們孔府的長孫,闡明隻是二房不成器的,連個功名也沒考取到手。”
“行了!”如此局勢還看不清楚,孔老太爺沒攔住她,朝老妻麵目猙獰斥了一口,又凶狠的瞪了她一眼,這才朝那蘇氏兄妹歎息道:“就如此罷,我也不敢求多了,這次是我們孔府於心有愧。”
說罷,他重重地垂下了頭去。
這廂蘇居甫也是苦笑道:“我那妹夫,老祖父可能尚不知他真正性情,回頭等他回來了,我就做主請老祖父上門來做客見見他,到時候您就知道了,家妹今日這番話還是說得輕巧了,孔家祖父,孔家祖母,家妹今日這話是保了闡展兄夫妻二人的命,若不然,按我妹夫現在這殺性,這關頭誰給他添堵,他隻可能當那是他的仇人。”
孔老太太聞言,眉頭一皺,又聽蘇居甫歎息道:“今日要是家妹出了事,影響的就是常蘇兩府的前程,孔祖父想來心裡也清楚,我們還能好好坐在這兒說會兒話,看的那是欣娘的麵子。”
他父不出麵,已給足了孔府麵子了,要不然今日他父親德和郎坐在這堂裡,他們和孔府就不是談笑風聲,而是真的算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