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餘姑娘這是要出門?”李嬸臉上堆著笑,自以為很熟的樣子,“餘姑娘身上這是杭綢吧,聽說貴著呢,我老婆子看看。”
說著就要上手摸,櫻桃連忙去攔,“說話就說話,動手乾什麼?摸壞了算誰的?”
李嬸的臉色頓時變了,“推什麼推,你這個丫頭片子,忒不識禮數了,我不跟你說。”
“你?”櫻桃氣壞了,她就擋了一下,什麼時候推她了?訛人也不是這個訛法。
李嬸還想往餘枝身邊湊,餘枝眼皮子都沒抬一下,“櫻桃,把門鎖好了,彆讓貓呀狗呀的鑽進去偷了東西。”
這樣的人若是在修真界,餘枝早一巴掌把她扇走了。可現在她卻不想搭理她,又不好動手,這樣的潑婦,無論吵贏吵輸都沒意義,得找個機會狠收拾一頓,讓她不敢再舞到跟前來。
櫻桃一下子就笑了,故意大聲道:“哎,奴婢肯定鎖好了,有些貓啊狗啊真討厭,會偷東西。”狠瞪了她一眼去追餘枝了。
“啊呸!”李嬸衝著餘枝的背影狠狠地吐唾沫,一雙三角眼耷拉著,透著惡毒的光芒,咒罵著,“你才是阿貓阿狗,你才是小偷呢!瞧那小賤人腰扭的,就不是個正經人。”
她真想衝上去拽著餘枝的頭發狠狠甩兩耳光,想到上個月從這院子裡走出的氣派公子,又不敢了,隻好罵罵咧咧地回家了。
李嬸的閨女叫英子,十分無奈,“娘,人家餘姑娘又沒得罪你,你罵人家做什麼?”
李嬸把眼一斜,“誰說沒有得罪我?那小蹄子,眼都長頭頂上了,又長得跟個狐狸精似的,能是什麼正經姑娘?一個姑娘家,橫針不捏豎針不拿,成天看個書本子,懶成這樣,像過日子的樣嗎?”
“人家是書香門第,家裡丫鬟婆子使著,哪裡用得著自己乾活?”誰像她這般命苦,日日做不完的活兒。
“屁的書香門第,老娘瞧著還不知道是哪個養在外頭的呢。”李嬸對餘枝是一萬個看不上。
英子嚇了一大跳,“娘,你可彆亂說,江媽媽要是聽到了能撕了你。人餘姑娘父母雙亡已經夠慘的了,你可彆亂編排人家。”
李嬸想到薅掉她一綹頭發的可惡婆子,仍十分不甘心,“我哪有亂說?說是來投親的,誰見過她家的親戚了?這麼大的姑娘,不明不白的住在外頭,像什麼樣子?前段日子我還看見過一個貴公子從她家出來,通身的氣派呀,一瞧就是大戶人家出來的,後來他身邊的小廝還又來了一回------”
李嬸越說越覺得自己是對的,“------十有八九是人養在外頭的。”
英子恨不得把她娘的嘴捂上,“說不定是餘姑娘的親戚呢?娘,餘姑娘若真是被人------你也說了那個公子十分尊貴,她家還用得著賣醬香餅嗎?娘,姑娘家名聲最重要,就是為了哥,你也不能出去亂說。”
聽到閨女提起兒子,李嬸倒是收斂了些,不過她仍然很生氣,“我說你這個死丫頭,你是我閨女還是她閨女,怎麼胳膊肘子淨往外拐?嫌棄你老娘是吧?也不想想,沒有老娘能有你------”
英子捂著被戳的額頭都麻木了,心裡想著:趕緊說一門親事嫁出去,最好像姐姐那樣遠遠嫁了,永遠不回來。
卻也知道不現實,哥哥讀書,尚未娶妻,娘還得留著自己在家裡使喚,怎舍得嫁出去?
李嬸正數落著閨女,兒子趙有誌回來了,她忙丟下閨女直奔兒子,笑得一臉慈祥,“有誌怎麼回來了?累不累?餓不餓?英子,還傻站著乾什麼,不知道去給你哥弄些吃的?”
趙有誌穿著藍白書生服,頭上戴著素色的頭巾,“英子不用忙,我就是回來拿點東西。對了,娘,你們剛才說什麼呢?這般熱鬨?”
李嬸的三角眼又耷拉下來,“還不是隔壁那個?有誌,娘跟你說,隔壁那個不是什麼好姑娘,你是要考功名的人,離她遠一點。”那小蹄子長成那樣,莫要勾引了她的兒子才好。
餘姑娘?趙有誌的腦中立刻浮現出一張芙蓉美顏,眼神閃了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