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你新得一匹軟煙羅?”侯夫人如說閒話一般問出了自己心中的疑問。
聞九霄低頭喝茶的動作頓了一下,道:“母親聽誰說的?”
連母親都聽說了,難怪二嫂找上門跟他勻身料子。
侯夫人歎氣,“也怪母親馭下不嚴,底下奴才私下議論,說你弄了匹軟煙羅,傳得跟真事似的,被我狠狠地發作了一頓。母親便想跟你說一聲。”
對上母親探尋的目光,聞九霄垂下眼眸,道:“哦,是有這麼一回事。不過已經送出去了。二嫂找兒子要,真不是兒子不給,是真沒有了。二嫂許是不高興了,還得請母親幫兒子跟二嫂解釋一下。”
聞九霄是個記仇的,隻要惹著他,他可不管你是男是女。
送人了?侯夫人先是詫異,隨後恍然大悟。難怪兒子沒跟她說,原來是送人走禮的。
至於送誰,侯夫人倒沒有細問。兒子官場上的事,她一個婦道人家也不懂,問那麼多乾什麼?這屋裡伺候的人一大堆,回頭誰的嘴再不嚴實,傳出去一言半語壞了兒子的差事咋辦?
聞九霄一走,侯夫人慢慢地喝茶,優雅地吩咐,“心口有些悶,我病了,讓老二媳婦來給我侍疾。”
手伸得這麼長,消息八成就是她故意放出來的,這個攪家精。
又補充一句,“讓丁姨娘和幾位姨娘也一塊過來。”
主母都病了,姨娘們怎麼能不來伺候呢?有些日子沒敲打她們了,一個個的都張狂了。
“是,奴婢這就去。”香嵐應喏,遲疑了一下,“世子夫人那裡------”
同樣是兒媳,二少夫人來了,世子夫人不來不好吧?
“不用她來,世子身體不好,她把世子照顧好就行了。”想起她的小心思,侯夫人有些不喜,“讓她抄幾卷佛經,也算是替我儘孝了。”
成親這麼多年無所出,還有這麼多小心思,世子也太縱著她了,她這個當婆婆的不得不敲打一二。
聞九霄回到院子裡,轉頭對清風道:“自己去領罰。”
清風無比自責,“是!”都是他行事不謹慎,險些給三爺招禍。
不提蘇氏如何氣憤憋屈,且說世子夫人秦玉霜,麵上恭謹,暗地裡指甲都快把掌心掐破了。
等前來傳話的人一走,她就跌坐在座位上,麵帶難堪,“抄佛經?她這是敲打我呢,她是怪我沒給世子爺生下一兒半女,她------”
侯夫人這是一點臉麵都不給她留,好狠啊!
秦玉霜的手抓著帕子,微微顫抖。
覓書心疼,握著主子的手,“您莫要多想,奴婢,奴婢替您抄。”
覓書哽咽著,這些年來世子夫人的艱難她都看在眼裡,操心著世子爺的身體,還得記掛著秦家,主子多難啊!
明明是二少夫人生事,侯夫人懲罰她,為何還要把世子夫人帶上?
秦玉霜收了聲,在覓書的服侍下重新洗了臉上了妝,垂眸想了一會,她吩咐:“讓人多盯著些那邊。”
那邊指的自然就是二房了。
從桃花裡出來,木頭緊緊抱著懷裡的破爛衣裳,猴子幾人也目光熱切的盯著。不是衣裳有什麼神奇,而是破爛衣裳裡包著他們賺的錢,他們撈小蝦賺的錢,整整五十文!
他們從來沒見過這麼多銅板,好重,聲音真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