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枝作出感激的模樣,“多謝大嫂提點。”
秦玉霜又說了兩句便出去了,“我去賓客那邊瞧一瞧,三弟妹餓了吧?我讓人給你送些吃的過來,順便讓你的丫鬟過來伺候。”
臨走還笑著問小崽子,“叫舟舟是吧?要不要跟大伯娘一起出去玩?”
小崽子搖頭拒絕了,“不要,我要陪著娘。”
秦玉霜笑,“真是個孝順的乖孩子。”
她一走,整個新房便隻剩下餘枝母子兩個,餘枝立刻便把鳳冠拿下來了,可真重!
“娘,好看!”小崽子還不讓,他覺得娘戴著鳳冠可好看了。
餘枝笑,“太沉了,娘累。”美麗也是要付出代價的,鳳冠好看是好看,就是太費脖子了,“哎幼,脖子都酸了,舟舟給娘揉揉。”
小崽子立刻便脫鞋跳上床,小手給餘枝揉起了脖子,還一邊問:“好點了嗎?還酸嗎?”
“好多啦,舟舟真棒!”餘枝向來不吝嗇對小崽子的表揚。
小崽子抿著嘴笑,“我是娘的好大兒!”聲音又響又脆。
很快便有兩個丫鬟送來了吃食,餘枝看到有糕點,還有紅豆梗米粥,心中暗道:府裡的這位長嫂,可真是位妥帖的人兒。
“姑娘。”櫻桃和石榴也過來了,“您和小少爺餓了吧,奴婢伺候您吃點東西。”
石榴卻道:“不能再喊姑娘了,應該喊……”不由為難了,她都是喊東家的,實在不知道以後該喊什麼。
不過一個稱呼,餘枝真不在意,她想了想,道:“以後在府裡便喊少夫人吧!”至於出府後,那就再說了。
飯還沒吃上,聞九霄就匆匆過來了,“前頭來了聖旨。”
餘枝驚訝,“我也要一起去嗎?”
聞九霄點頭,宣旨的太監特意說了,讓新娘子和小少爺一起接旨。
餘枝更詫異了,彆說她詫異,除了聞九霄,武安侯府其他人,連同賓客,全都懵了。成親當日接到聖旨,這是多大的殊榮!
“彆怕,應該是好事!”聞九霄握著餘枝的手柔聲道,眼神一閃,回身把鳳冠給她戴好。
他哪隻眼看到她怕了?餘枝懷疑他根本就不是安慰她,而是借機牽她的小手手。
香桉已經擺好了,傳旨的太監坐在喜棚下笑眯眯地喝茶,武安侯親自作陪。看到新郎官牽著新娘子過來,太監的目光落在餘枝臉上,微一閃神,心道:果然是個絕色的。
“好了,人都到齊了,準備接旨吧。”太監站起身走了出去。
武安侯府上下,連同在場的賓客,全都跪在地上。太監展開明黃聖旨,大聲念了起來,“奉天承運……”
聖旨念完了,場上鴉雀無聲,眾人久久回不過神來。
平北侯!大婚當日,居然頒下小聞大人封侯的旨意!他被皇上冊封為平北侯。
年僅二十五歲的侯爺,還不是從父輩繼承的,這人生簡直開了掛了!不過眾人想起小聞大人前往西北的那趟差事,想起他立下無數功勞卻數年未升,封侯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一門雙爵,父子同侯爺!在場的沒一個心情不複雜的。之前他們還暗戳戳等著看笑話,武安侯府世子羸弱,膝下連個兒子都沒有。嫡次子年富力強,又頗精明能乾,將來侯爺之位會落在誰的頭上?
嗬,人家小聞大人壓根就不屑去爭,人家自己就能掙來爵位。這樣出色能乾的兒子怎麼就不是自家的呢?武安侯那個憨貨,運氣也太好了吧?
回過神來的武安侯高興得嘴巴都咧到兩耳了,謝恩的聲音猶如洪鐘。老三真是好樣的,真是老聞家的麒麟兒,祖宗顯靈啊!
聖旨中還提到了餘枝,誇她的話餘枝沒聽懂,但賞賜聽懂了,皇上冊封她為“超品誥命夫人”。不僅如此,小崽子,這個五歲的孩子,都被皇上賞了一個從五品的虛職。
之前,餘枝是蒙著蓋頭被送入洞房的,大家都沒有看到她的臉,現在出來接旨,大家這才看到她的容貌。
美!真美!絕美!大紅色的嫁衣,映襯著她那張挑不出任何瑕疵的臉,猶如雲端的神女,令人不敢褻瀆。
美成這個樣子,難怪能讓小聞大人傾心了!
女卷的心情就複雜多了,生得貌美,嫁得如意郎君,膝下還有子傍身,這已經是人生贏家了好嗎?還一進門就成了侯夫人,超品的誥命夫人,老天爺對她也太偏愛了吧!
送走了傳旨太監,眾人紛紛向武安侯道喜,武安侯大聲笑著,抱拳四下回禮,“同喜,同喜。今日是犬子的大喜之日,諸位吃好喝好,招待不周之處還望海涵。”
眾人更想揍他了,你說武安侯這人有什麼本事?讀書上沒天分,習武一般般,也就有個好爹。平庸成這樣老侯爺都沒有放棄,硬是把他扶上了侯爺之位。
唯一的優點就是長得好,娶了個賢良的夫人,給他生了個好兒子。
靠,前半輩子靠老爹,後半輩子靠兒子,武安侯這老貨才是妥妥的人生贏家!眾人深深的羨慕嫉妒恨了,尤其是家裡兒子不爭氣的,老子拖後腿的。
世子聞承宗也在向眾人道謝,他臉上也是滿滿的笑容,為弟弟高興的同時,心裡還有一絲悵然。他還是世子,老三就已經是侯爺了。小時候,每每看到身體強壯,讀書習武都好的弟弟,他是多麼害怕父親會越過他把爵位傳給了弟弟。
看了一眼人群中依舊驕矜清冷的三弟,聞承宗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
至於他的夫人秦玉霜,半天都沒回過神來,無論是出身還是見識,她都甩三弟妹十八條街,可三弟妹進門當日就是侯夫人了,跟婆婆的品級一樣。萬般皆是命,半點不由人啊!
彆人不清楚,聞九霄心裡卻知道,他的功勞不足以封侯,據他打聽到的消息,是個伯爵。皇上為什麼改變主意了呢?
應該是太子殿下幫了忙,皇上知道了枝枝的功勞,並且把她的功勞算到了他身上,不然封賞不會這般豐厚的。
他看了一眼身側的女人,清冷的眼底染上暖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