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兩口子太不容易了,我大孫子也跟著受苦了。”侯夫人看了信,心裡很難受,“我老三長這麼大,何曾受過這樣的苦頭?侯爺,你倒是說句話呀!”
見武安侯一言不發,侯夫人十分不滿。
“說什麼?”武安侯沉著臉,自打老三臨走時跟他說的那話,他提著的心就沒有放下過,平時要麼在羽林衛所,要麼在府裡,連應酬都不出去了,要多低調有多低調,生怕哪裡礙了皇上的眼。
他時時關注著宮裡的消息,就怕聽到安樂公主人沒了的消息,他還悄悄地去護國寺上香,祈求安樂公主能平安無事。
老三那個惹禍的頭子,從小到大就沒聽過他的話,都娶妻生子了還坑了他一把。他自個拍拍屁股跑山雲縣去了,留他在京裡戰戰兢兢,不定哪一會就要承受皇上的怒火。
那個小兔崽子隻說射了安樂公主一箭,也沒說射哪了,害得他……老三這個膽大包天的,自己作死也就罷了,還連累一大家子,活該被皇上貶到天邊去。
窮山惡水怎麼了,還不是他自己作的?怎麼還有臉寫信跟家裡求助的?家裡都快被他害死了。
“自然是想法子把他調回京裡,要不就給他運作換個任地,山雲縣那地方情況太複雜,就不是人呆的地兒。”侯夫人想到兒子在信中提到大孫子水平不服,起了滿身的紅疹子,就忍不住拿帕子拭淚。
武安侯心裡一噎,麵色很不好看,“調回京裡?官員的調任都是皇上的意思,我哪有那個本事?現在知道山雲縣苦了,早乾什麼什麼去了?都二十多的人了,行事一點都不穩當。調什麼調,讓他安心留在那曆練吧。”
一甩袖子他就想走,被侯夫人拽住了,“侯爺什麼意思?你不管老三了?皇上點了他這個差事,也不是他自己想去的,聽侯爺的話,是老三做了什麼?”她盯著武安侯的臉,抓他胳膊的手忍不住用力,“侯爺,您跟妾身說實話,是不是老三做了什麼?”
武安侯……
他能說嗎?他要是說了,整個候府還不得人心惶惶?
順勢他又坐了回去,“沒有,你一個婦道人家,好好打理好內宅就行了,成天瞎想個什麼?老三多穩重的人你還不知道嗎?他能做什麼,他不就一心想著外放,想著入閣嗎?”
“真的?”
“自然是真的。”武安侯垂下眼瞼,心裡特彆氣憤。明明是老三惹出的事,他還得替他想辦法圓著。
侯夫人相信了,對兒子的野心,她是隱約察覺到的,隻是沒想到老三居然想著入閣。若是家裡真出了一位內閣大臣,那候府在京裡可就能橫著走了。
想到這,她白了武安侯一眼,“既然這樣你還不幫幫兒子?調動不了……老三不是說那邊太窮,他缺人手用嗎?那你就給他送些銀子過去,再從府裡抽調些奴才,一塊送南邊去。”
“哪有那麼簡單?銀子也就罷了,人手……你兒子要的是匠人,府裡的奴才過去能乾什麼?”武安侯氣呼呼地道。
侯夫人覺得自己很無辜,“他要匠人你就給他送匠人過去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