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悶哼一聲,然後猛地鬆開她,一下扯開窗簾。
陽光鋪天蓋地的照入,男人站在日頭下,那張臉透出詭異的陰鷙。
“我要離開幾天。”
蘇軟軟立刻奔過去,“你去哪?”
陸時鳴垂眸,雙眸中的光色越燒越旺。
他努力忍住那股灼熱的噬心之疼,滾燙的手輕輕地推開蘇軟軟道:“我馬上就會回來的。”
說完,男人推開窗戶,纖瘦身體猛地躍下。
這可是接近城堡最高的地方!
蘇軟軟使勁探頭,發現男人不見了。
不知道為什麼,蘇軟軟有一種自己突然變成寡婦的感覺。
……
第二天一早,蘇軟軟坐在她龐大的歐式床上,看著女仆給她端來早餐。
蘇軟軟矜持道:“我想在床上吃。”
“是。”
女仆立刻替蘇軟軟布置。
蘇軟軟努力忍住自己的豬叫。
嚕嚕嚕~這奢侈的生活,她真的是太愛了。
蘇軟軟在床上解決了早餐,午餐,晚餐。
覺得當廢物真是太快樂了。
女仆站在蘇軟軟身邊,看著她把晚餐解決的一點不剩,麵色有些扭曲。
蘇軟軟看著還站在自己身邊的女仆,道:“撤下去吧。”
女仆麵色扭曲地走了。
片刻後,女仆出現在神女大人的房間裡。
“神女大人……”
女人依舊戴著那頂漁夫帽,坐在梳妝台前,用力咬牙,“那個冒牌貨!”
女仆渾身一抖,再次挨進,畢恭畢敬道:“神女大人,那個……”
“我知道了,今晚我一定不會放過她的。把喪屍籠的鑰匙給我。”
喪屍籠裡都是被倪陽抓回來,用來研究的異能喪屍。
女仆:……其實她想告訴她,您給另外那位蘇軟軟的字條……藏在壽司裡的,被她一口吃了。
但當女仆看到神女大人那張從鏡子裡透出來,猙獰至極的臉時,還是屁滾尿流的跑了。
這位神女大人的脾氣真是越來越差了。甚至一言不合就會把人扔進喪屍籠裡。
女仆跑出來,站在窗口,看到月色下那座佇立著的女神像。
小白花圍著它盛開,幽香遍布整座城堡。
女仆的心漸漸沉靜下來。
她雙手合十。
真誠禱告。
……
“你,為什麼沒來!”
一大早上,蘇軟軟還沒起床,就聽到一聲爆嗬。
她努力睜開一隻眼睛,看到麵前站了一個戴著漁夫帽的女人。
女人歇斯底裡的衝她嘶吼,“今天晚上,你如果再不來!我就殺了你!”
蘇軟軟堅強的想睜開另外一隻眼睛,可惜她太困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最近總是嗜睡又貪吃呢。
要不是她還是位清清白白的小姑娘,蘇軟軟都要懷疑自己懷孕了。
漁夫帽女人走了。
蘇軟軟終於安心地閉上了眼睛,睡了一個結結實實的回籠覺。
一覺睡到大中午,蘇軟軟打了一個哈欠,坐起來。
嗯?她早上的時候是不是做夢了?
想不起來了。
算了吧,掐飯吧。
吃完了早餐,午餐,晚餐,蘇軟軟看到了倪陽。
倪陽,“……你就不能從床上下來?”
你他媽以為你坐月子呢!
蘇軟軟立刻趴在床上不動。
表示床在人在,床亡人亡。
倪陽立刻生氣,“不準說這麼晦氣的話!”
蘇軟軟立刻真誠認錯,然後繼續趴著。
倪陽:……
倪陽坐到床邊,伸手摸了摸蘇軟軟的小腦袋,“那位神女大人沒找你麻煩吧?”說到“神女大人”這四個字時,倪陽臉上的嘲諷神色十分之明顯。
蘇軟軟搖頭。
倪陽有些困惑。
這不像那位神女大人的風格啊。
“有事就找我,或者找肖彘,知道了嗎?”
“哦。”
蘇軟軟摳著小枕頭,努力把自己不表現的像一隻小怨婦,“那個,陸時鳴去哪裡了?”
倪陽的表情有一瞬凝滯,然後她微側了側頭,雙眸閃動道:“他很快就會回來的……應該吧。”
蘇軟軟覺得倪陽跟陸時鳴之間好像有什麼自己不知道的小秘密。
不,所有人都有一個小秘密她不知道。
蘇軟軟覺得活著好難。
她在床上滾了三圈,又覺得困了。
午夜,月色如霜。
蘇軟軟抓了抓臉,覺得有點想上廁所。
啊,好不想離開她的小床床。
蘇軟軟懵懵懂懂地坐起來。
猛地看到身邊站著的一個女人。
這個女人戴著漁夫帽,露出那張跟自己九分相似的臉。
蘇軟軟戰戰兢兢道:“有,有事嗎?”
“你,為什麼沒有來!”
漁夫帽女人忍著怒氣,陰測測的開口。
蘇軟軟恍然大悟,真誠道歉並解釋:“我以為我做夢呢。你看你,也不給我留個字條。”
漁夫帽女人:……
漁夫帽女人突然陰冷一笑,“你彆以為陸時鳴他是真的喜歡你,他隻是把你當替身而已。你知道嗎?他有一個女朋友。不是我,也不是你。”
蘇軟軟無所謂的表示,“誰還沒有幾個前女友嘛。”她還不是母胎單身……等一下,她怎麼會是母胎單身?她不是失憶了嗎?
聽到蘇軟軟無所謂的話,漁夫帽女人猛地伸手,一把扯出她的胳膊,想將她從床上拽下來。
拽一下,沒動,第二下,還是沒動……
蘇軟軟乖巧的自己站起來,不好意思的羞紅了臉,“我有點重。”
最近吃的確實有點多呢。
漁夫帽女人:……你害羞個屁啊!
女人猛地將蘇軟軟拽向窗邊,月色下,兩張近乎一模一樣的臉顯露出來。
漁夫帽女人道:“你覺得你真的了解他嗎?”
蘇軟軟掰著手指頭算了算,她跟男人認識不久,就火速開始談戀愛了。
果然不算太了解呢。
漁夫帽女人得意洋洋的說出了自己跟陸時鳴的小秘密,“我知道,他有空間,他有靈泉。這個世界上,隻有我知道。我是他最特殊的人。”
女人的眼中迸發出熱意。
“蘇軟軟”永遠記得那一天。
她在靈泉中醒來,看到男人那張熟悉的臉。
“蘇軟軟”的記憶停留在她將陸時鳴推下喪屍堆,然後自己進入生存區,被當成玩,物的那段灰暗歲月之中。
後來,她被玩死了。
“蘇軟軟”以為自己來到了天堂,見到了陸時鳴。
所以一看到男人的臉,她立刻就哭了。
“時鳴,時鳴,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隻是,我隻是太害怕了……”
男人看著她的臉,神色漸漸冷硬下來。
他叫她,“蘇軟軟?”
“蘇軟軟”怔怔抬眸,看向麵前的男人。
然後她看到男人的臉就像是冬日裡迅速凝結起來的冰霜,那印在眸子裡的欣喜猶如冰凍的寒潭,任憑你使儘百般力氣,也無法將它再次化成一灘春水。
“蘇軟軟”看到男人身後,原本的鳥語花香之地,突然狂風席卷,那明亮的色彩,一瞬從天堂墜下地獄。
那一刻,百草枯竭,萬物悲鳴,天地渾然一色,猶如地獄。烈火從森林深處開始蔓延,男人的眼睛像正在被焚燒一般。
她被扔了出來。
後來,“蘇軟軟”才知道,她重生了。
軌跡重新書寫,她不知道為什麼,變成了這個末世的神女。
神女,多少美好的一個描述詞啊。
比起她在生存區裡受到的那些苦,她可以將一切都踩在腳底下。
她絕不容許,絕不容許任何人毀了她的世界!
她才是這個世界的神女!
“蘇軟軟”抖著身體,將自己從那段記憶中抽離出來。
她下意識攥緊手,表情猙獰。
蘇軟軟神色十分困惑。
靈泉?空間?那是什麼東西?
她小心翼翼的詢問,“那個能吃嗎?好吃嗎?是不是跟農夫山泉有點甜一樣?”
蘇軟軟碎碎念,不知道她能不能也找陸時鳴要一點。
等一下,不對,現在是想著吃的時候嗎?
蘇軟軟突然正經嚴肅起來。
她雙手環胸,看著麵前的漁夫帽女人。
這個女人,跟陸時鳴有了小秘密。
她非常的不開心。
看到蘇軟軟的表情,漁夫帽女人露出誇張的笑,“你是不是想知道我說的話是真是假?來吧,我帶你去找陸時鳴。”
麵對漁夫帽女人的表情,蘇軟軟立刻用一種“你當我是傻子”的表情來表達自己的鄙夷之情。
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漁夫帽女人見蘇軟軟不動,心中的威脅感越來越強。
有聲音在心底呐喊,猶如魔咒一般。
一定要殺了她,一定要殺了她!
漁夫帽女人猛地朝她衝過來。
蘇軟軟下意識一揮手,麵前原本神色猙獰的女人猛地尖叫一聲。
蘇軟軟睜開一隻眼,看到女人捂著自己的腦袋蹲在地上。
她一低頭,就能看到女人腦袋上那大片大片的……禿頭?
蘇軟軟,“哇,你禿頭啊。”
沒了漁夫帽的女人爆哭。
蘇軟軟正想安慰她一下,沒想到,禿頭女人猛地捂著自己的腦袋站起來,然後雙眸陰狠道:“去死吧!你去死吧!”
“蘇軟軟”暴怒,將蘇軟軟推了下去。
窄小的城堡窗口。
蘇軟軟穿著雪白的睡裙,從窗口落下。
風吹得裙擺鼓起,勾勒出她纖細窈窕的身段。
月色凝霜,四周飄散著小白花的甜香。
蘇軟軟閉上眼,急速的下墜感讓她有一種虛空的失真感。
她甚至連尖叫都喊不出來。
突然,那些原本乖巧安靜呆在花圃中的小白花猛地拔地而起。
盤旋著夾雜月色,像有意識一樣的朝蘇軟軟飛舞而去。
空中出現一大片細膩的小白花,瑩潤如玉。
滿天飛舞的小白花將她包裹起來,團團圍住。
蘇軟軟覺得自己的身體被什麼東西托住了。
她睜開眼睛,風聲如雷,掩蓋住了她急促的呼吸聲。
聞著那細膩的甜香,蘇軟軟覺得腦中炸裂,像是有什麼東西在洶湧而出。
一雙手穿透成堆的白花,牢牢將她抱住,掩進胸膛。
蘇軟軟平穩落地。
她軟倒在陸時鳴懷裡,仰頭,看到男人因為急切,所以掉了麵具的臉。
今晚月色極好,蘇軟軟看的很清楚。
男人臉上的灼燒痕跡比上一次她看到的模樣,果然又更深,更濃了。
那雙紅色的眼睛,明明如此炙熱,卻又如此悲涼。
裡頭燃燒著,陰冷的熊熊烈火。
那種仿佛要將一切焚燒殆儘的樣子,穿透男人的肌膚,侵蝕男人的身體,**男人的靈魂。
城堡窗邊,“蘇軟軟”站在窗口,看到下麵那一幕,震驚的連聲音都發不出來。
小白花……那是異能?
原來,她才是冒牌貨……
花地裡,蘇軟軟抬手,拽住陸時鳴的袖子,站起來。
她身上的小白花窸窸窣窣落地,猶如有生命一般就地紮根。
圍在她身邊,眷戀又溫柔。
蘇軟軟仰頭,視線穿透男人,看到那座漂亮的女神像。
月色不知何時被烏雲籠罩。
蘇軟軟看著神像,怔怔出神,聲音輕緩道:“你看那個女神像。其實她隻是一個人,不是神。”
男人眸色一怔,按在蘇軟軟腰間的手霍然收緊。
“蘇軟軟?你怎麼在這?”不遠處傳來倪陽的聲音。
雖然身為最高層領導者,但倪陽還是會跟普通異能者們一樣輪班巡邏。
蘇軟軟轉頭,看向朝自己奔過來倪陽,笑道:“我想看看她裙子下麵穿了什麼。”
倪陽,“蠢貨!回去睡覺。”
“哦。”
蘇軟軟牽著陸時鳴往前走。
她低著小腦袋,悶不吭聲的,身上的白色睡裙單薄的貼著肌膚,被風一吹,又冷又抖。
蘇軟軟越走越快,越走越快。
突然,她猛地停下來,轉頭,看向一直跟在自己身後的陸時鳴。
她看著他,眼淚從眼眶裡落下,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你的臉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不是有靈泉嗎?”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