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其實
阮甜還挺喜歡沈赦的。
甚至在她和他被迫一夜情的時候,內心還帶著點小竊喜。
結婚後,她也曾傻啦吧唧的想和沈赦當一對模範夫妻,她也傻逼的幻想過和沈赦的美好愛情。
現實給了她接二連三的耳巴子,讓她醒了又醒。
沈赦是沈家的長子嫡孫,從小便是人群中長得最漂亮樣貌最令人驚豔的那個,陰冷精致的臉,過目不忘。
高校畢業,和其他一眾不知進取的紈絝相比,風評極好,也最討長輩的歡喜。
結婚初期,阮甜起初還很費勁的在他麵前裝知性高雅,後來.....翻車的次數多了也懶得在他麵前裝這個逼了。
沈赦對她一直都冷冷淡淡的,看她的目光和其他人沒兩樣,就那種“你哪怕是我老婆也和我沒多大關係”“是死是活與我無關”的眼神。
阮甜那時候不在意,她臉皮夠厚啊!屢戰屢敗再戰再敗,明知他不喜歡自己也要鉚足了勁往他跟前湊。
後來有一回,阮甜不小心闖入了他的書房,看見了他高中和周小喬單獨拍的合照,拿在手裡看了好幾遍,一邊感歎“周小喬長得是真他媽的美”,心裡頭一邊又密密麻麻的泛著微痛。
沒有疼痛文學的青春都不配稱之為青春!
阮甜自己都覺得她也是真媽的矯情的時候,手鬆了鬆,玻璃相框掉在地上摔的粉碎。
她臥槽了幾聲,蹲下身子正準備將照片撿起來的時候,書房的門被沈赦一腳踢開。
男人臉色鐵青,眼神中似乎帶著冰碴,冷冷的盯著她。
阮甜被沈赦嚇了一跳,驚恐之下手指頭無意碰上玻璃,溢出的血珠好巧不巧濺在照片周小喬的臉上。
阮甜忍著疼,慢吞吞的站起來,訕訕一笑,“雖然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這是多麼標準的白蓮花台詞啊。
沈赦的眼神更冷了,伸手推開她,小心翼翼將照片撿起來,語氣冷厲,“誰允許你進來的?”
“你到底有沒有家教?不知道彆人的書房不能隨便進嗎?”
阮甜被他推的往地上一坐,手掌心撐著的那塊地方有許多細碎的玻璃碴,哪怕不用看她都知道自己現在滿手掌的血。
沈赦沒管她傷沒傷到,隻關心他被窺探的和周小喬的記憶。
阮甜當時腦子裡隻冒出了三個字:操他媽。
她忍著刺痛站起來,將手掌背到身後,低著腦袋和他說了聲:“對不起。”
生活不易,心裡操他媽,嘴上對不起。
那天之後,阮甜就從沈家的宅子搬出去住了,心裡發了毒誓,再回沈家她就去自殺。
正當她摩拳擦掌想要再娛樂圈大展身手時,身上的六萬塊錢積蓄又被騙子騙的一乾二淨。
阮甜在窮的快要吃不起飯的時候,選擇性遺忘曾經發過的毒誓,腆著老臉打算問沈赦借點錢應急。
這個時候,她才想起來,自己連沈赦的電話號碼都不配擁有。
現在。
阮甜坐在沈宅的客廳。
這是她時隔兩年後第一次見到她名義上的丈夫。
望著沈赦這張臉,她腦子裡一閃而過的還是兩年前沒說出口的那三個字:操他媽。
沈赦穿了件黑襯衫,懶懶倚靠著椅背,長腿交疊搭了起來,削瘦白皙的手指頭漫不經心在桌麵上敲了兩下。
玻璃落地窗下,日光儘數傾瀉在男人的頭頂。
他膚色白皙,五官精致,俊美不似真人。
沈赦將離婚協議書往她麵前推了推,“你看看,沒什麼問題就簽了。”頓了頓,他道:“有問題可以找我的律師。”
阮甜望著他的臉,想到將來沈赦會為了自己的心肝就將她趕儘殺絕,心裡就奇奇怪怪。
她很鎮定,表現的也比沈赦想象的要冷靜許多。
圓圓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的盯著他看,似乎在認真思考他的提議。
沈赦望著這雙清澈見底的眼睛,短暫的抓都抓不住的怪異情緒從心頭閃過。
阮甜接過離婚協議書盯著看了足足有五分鐘。
字密密麻麻,又多又複雜,看的她眼珠子疼。
阮甜放棄了一條條看過去,直接翻到最後一頁,看見自己能分到錢的那一瞬間,心想這個婚結的真值,離的更值!
她深吸一口氣,想都沒想,“我沒意見!簽字吧!”
她爽快的不正常。
沈赦的目光變了變,慵懶的眼神逐漸嚴肅冷凝起來,挑高了眉頭,似乎沒想到她答應的這麼痛快,本以為還有得拉扯。
他輕輕的嗤的笑了聲,當年阮甜為了嫁給他,可是費了不少心機,怎麼離婚的時候不哭不鬨了?難不成她還有彆的陰謀?
阮甜被他看的心裡發毛,無辜的眼睛眨來眨去。
沈赦問:“你沒意見?”
阮甜搖頭,“沒有啊!”
隻要錢到位,一切都好說。
沈赦給她分了七位數的賠償金。在看見離婚協議上麵數字後的六個零,阮甜覺得她現在就是當代活菩薩,可以原諒整個世界。
既然如此,沈赦也不再多說,眼尾輕挑,漫不經心拿出鋼筆,在離婚協議上乾脆利落的簽了自己的名字。
阮甜緊隨其後,在女方那欄一筆一劃寫上自己的姓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