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網絡上那些吃瓜路人看了個熱鬨,在營銷號裝死閉嘴後也就各自散去。
阮甜看夠了星星,也就回屋子裡睡覺了。
節目組安排的屋子很是簡陋,秦岸見了泥土牆邊的席夢思,隻想當場走人。
脾氣好點的劉影帝都有些忍不下去了,他在娛樂圈打拚的這些年也沒怎麼吃過苦,出道即大爆,還真沒睡過這麼破爛的屋子。
阮甜看著佇立在門口的幾個人,抱著節目組剛發的被子,屁顛屁顛的進了自己的屋,用被子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滾到最裡邊,沒多久就睡著了。
秦岸真是服了這個人了,心道哪怕今天是個豬窩,她也能美滋滋的睡過去。
幾位嘉賓鬨也鬨不過導演和攝像,強壓著心中的不滿,不情不願也抱著被子去睡覺了。
本就一身疲憊,第二天天還沒亮,就被節目組的人給叫醒。
阮甜一夜無夢睡的很好,起床後精神飽滿,洗漱完後用昨晚剩下的米煮了一鍋蔬菜粥。
她捧著碗窩在灶台前把碗裡的粥喝的乾乾淨淨,渾身也都暖和了起來。
縱使秦岸對阮甜這個人百般挑剔,哪哪兒都看不順眼,但也不得不承認,她做的飯不僅香,還很好吃。
秦岸臉皮薄,問她討要蔬菜粥的時候,耳朵都紅了起來,“那個、回去之後我會給你錢當報酬的。”
阮甜坐在火堆前,火光把她透白的臉照映的微微發紅,她微微抬起眼皮,掃了他一眼。
不知道為什麼,秦岸覺得她看他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個弱智。
“行。”
秦岸便毫無負擔的吃了兩大碗的蔬菜粥,青菜入口即化,大米軟綿粘稠,味道又鮮又香。
他吃飽後起床氣也就去的差不多,低眸無意瞥見了阮甜的手,拇指上好像被燙出了個小小的包。
他心裡有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
礙於麵子,秦岸是絕不可能說出關心的話。
嘉賓們吃完後,導演厚著臉皮將剩下的粥也都喝完了。
導演現在對阮甜的印象是真的很好,漂漂亮亮的小姑娘,半點都不嬌氣,不僅什麼毛病都沒有,還特彆的能乾。
起初讓阮甜上這個節目,他並不是很讚同,雖說因為和許景那點事小有熱度,但畢竟是被業內半封殺的不受待見的環世名義上的老板娘,請她不僅沒好處,可能還會有一堆後遺症。
現在,他是一點意見都沒有了。
阮甜這麼好的小姑娘,怎麼可以不喜歡呢!
趁著空閒的時機,導演悄咪咪的走到阮甜身邊,“小阮啊,等會兒咱們加個微信。”
阮甜迷茫的眨眨眼。
兩天相處下來,導演覺得這小孩真的蠻合他的眼緣,嘿嘿笑的很是猥瑣,“你不是沒戲拍嗎?我有個製片人朋友,馬上有部電視劇要開拍了,到時候你去麵個試,看看能不能試上。”
你!不!是!沒!戲!拍!嗎!
原來她混得不好已經人儘皆知了嗎?
雖然有種被內涵到的感覺,但阮甜還是很爽快的跟導演互加了微信,禮貌客氣的道了謝,“謝謝導演。”
《變星計》後半段的錄製才叫慘絕人寰。
四位嘉賓兩兩分組,一組下田插秧,另一組挑糞施肥。
阮甜雖然人緣不行但運氣倒好,和懷莫分到一組,抽到了下田插秧。
另一邊抽到挑糞施肥的秦岸,臉臭的可以和糞一比。
阮甜換上雨靴,便雄赳赳氣昂昂的下了田。
秦岸已經不指望自己能看阮甜的笑話了,果不其然,她下田插秧的姿勢非常的熟練,懷莫還陷在水田裡拔不出腿的時候,阮甜都快乾完了。
小姑娘的頭發鬆鬆垮垮綁在腦後,額頭落下幾根碎發,細汗順著臉頰兩側緩緩滑落,迎麵站在日光下的少女白的發光,五官精致,脖頸修長,漆黑的雙眸裡好似溢著淺淺水光,漂亮像個娃娃。
懷莫呆呆看了她好長一會兒,回過神來後,小臉紅透了。
阮甜走過去,見少年紅著臉站在水田裡一動不動,隻當他是因為動不了而臊紅了臉。
她拍了拍他的肩,“腳上用點力,就能把靴子拔/出來了,不要著急。”
懷莫折騰了片刻,才勉強能抬起腳。
阮甜把他當成了被迫進圈掙錢的小可憐,看見他就有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兩人脫了鞋襪卷起褲腿,坐在田邊。
阮甜便和他閒聊了起來,“弟弟,這是不是你的第一個通告啊?”
懷莫低著頭,怕被她看見自己臉還紅著,“恩恩恩。”
阮甜歎了口氣,“你不要灰心,這個圈子就是這樣的,不紅就沒人搭理你,可能會過的辛苦些,但是你想想錢,就不那麼的辛苦了。”
懷莫雖然不懂她在說什麼,但他還會點頭。
然後他小聲的說:“阮甜姐姐,我我我不打算進娛樂圈了。”懷莫的臉埋的越來越低,“我準備回去念書了。”
阮甜也沒有很驚訝,隻是有點可惜,長得這麼漂亮的少年,假以時日一定會火。
不過回去念書,總比打工強。
她有些欣慰,“那你一定要努力念書哦。”
懷莫一和她說話就控製不住的羞澀,他用力點頭,“我會的。”
少年忽然抬起臉,亮晶晶的雙眼勾著她的視線,他問:“阮甜姐姐,那我們現在算朋友了嗎?”
“算吧。”
“那我以後能來找你嗎?”
“行,我都行。”
懷莫長的實在好看,性子又軟和,阮甜很難討厭這樣一個可憐的弟弟。
她在心中已經腦補了一出貧困少年被迫討生活的大戲。
懷莫得了她的首肯後,抿唇淺淺的笑了起來,“姐姐真好。”
田間那頭挑著扁擔的秦岸冷冷注視坐在泥土路上有說有笑的兩個人,麵露不屑,胸腔中憋著股怒氣,什麼時候阮甜和懷家的小少爺玩的這麼好了?
懷莫可是懷家唯一的繼承人。
自小被養在家裡頭,幾乎沒在公眾麵前露過麵,性格古怪乖張,綿裡藏針笑裡藏刀,可不是個什麼好東西。
這麼一個難相處的人,竟然會跟在阮甜屁股後頭姐姐長姐姐短?
秦岸覺著懷莫是眼睛瞎了。
他收回目光,隨即將木桶挑至田邊,眼中寫滿了嫌棄二字。
秦岸想死。
是真的想死。
太臭了。
臭的他自閉了。
阮甜蹭的站起來,充當起指揮官,“秦少爺,你這樣澆不對,要慢慢的來,不能太多也不能太快。”
秦岸斜著眼睛掃過去,雙眸隻寫了四個大字:我操/你媽。
阮甜無辜極了,“我是怕你把他們的莊稼給澆死了。”
秦岸握著扁擔的手已經控製不住了,死死瞪著她的臉。
阮甜說:“你瞪我就會了嗎?那你瞪吧。”
等澆完糞,秦岸已經不想說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