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這個頒獎典禮, 後續所有的熱點話題都是阮甜和沈赦這對婚姻破裂的前夫妻所提供。
台上台下他們倆有過交集的視頻和圖片都被翻了個底朝天,正常人看完之後隻會覺得, 他們倆臉上都寫著那種“我們最好這輩子都不要再見麵”的表情。
不正常的磕/藥雞則磕到快要昏迷,隻有深深愛過,才會be的這麼慘烈。
加上沈赦顏值爆表,他與生俱來的清貴大少爺的氣質,是娛樂圈裡許多演員都演不出來的。
沈赦的確是長得好看的, 要不然當初阮甜也不會一眼就看中了他,蒼白俊美的容顏,九分溫柔中又隱含著森冷鋒利的煞氣。
破鏡重圓的聲音在cpf的帶領下, 聲勢浩大。
她們覺得這一對, 無論從什麼角度來說,都是最好磕的!
“想點播一首這就是愛,沈赦的眼神就沒有從姐姐的身上移開過。”
“姐姐毫不猶豫離開的時候, 嘖, 沈赦臉都白了, 世界上最好磕的cp莫過於我們沈阮夫婦。”
“她們磕的都是假的, 隻有我們磕的才是真的, 明天就給我doi!”
“我同意這門婚事,複婚吧。”
阮甜忽然間成了眾人羨慕的對象,本來被從豪門蹬出去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被嘲笑被奚落, 可現在她前夫似乎有了回心轉意的跡象, 再有阮甜因為了離婚分了十幾個億財產的傳聞甚囂塵上, 讓一乾人等,讒的眼紅。
有博主給阮甜起了個新的一長串的外號。
飯圈少女:@阮甜,姐,你可真是離婚致富第一人,向你學習。
阮甜致富個屁。
那張淨身出戶的離婚協議書現在還躺在她床頭櫃的抽屜裡,她一毛錢都沒分到好嗎!?
阮甜不想把**過多披露在網絡上,離婚協議書這種私密的文件,她不肯拿出來給大眾消費。
微博上的人都神通廣大,好像沒有她們翻不出來的東西。
阮甜讀高中時的照片被她們找了出來。
她身上的校服有些大了,明顯就不合身,她站在教室門口,頭發綁成了個高高的丸子頭,臉小小的,像個小白菇,水靈靈的眼睛有些發紅,她麵無表情看著鏡頭,好像在發呆。
粉絲把這張照片和沈赦那種P成了一張。
阮甜記得,這是她被老師罰站的時候,被人偷拍的。
那並不是善意的鏡頭。
她的高中也沒有多少值得回憶,不太喜歡笑,也不討人喜歡。
隻會笨拙的、倔強的去做自己的事。
阮甜關了手機,有些睡不著,翻出了一部老電影,窩在床上看到淩晨兩點鐘,才漸漸有了點睡意。
她又夢見了沈赦,夢見那群男孩子。
第二天,早上還不到六點鐘,阮甜就清醒了,腦子還有點疼。
洗漱換衣後,暈著腦袋做了個早飯,吃飽之後才想起來自己還有一堆垃圾沒有丟。
阮甜拎著垃圾袋下樓,回來的時候,家門口多出了一道人影。
沈赦不請自來,在阮甜喪著臉準備關上門時,一隻手強硬的卡在門框,用力將門給打開,強勢登門入室。
阮甜被他弄的沒脾氣了。
男人果然都是賤骨頭。
結婚兩年不聞不問,早就離婚了卻又開始不依不饒。
她不禁想問,沈大少爺,您到底是怎麼想的呢?
阮甜也真的就這麼問了。
沈赦手裡還拿著東西,那是阮甜給他寫過了許多信裡麵的其中一封。
“我家裡,還有很多屬於你的東西。”
阮甜看見他手中泛黃的紙張,忽然想起了很多事情,她已經很少會生氣,總想著心平氣和的和過去道彆。
可偏偏沈赦非要一次又一次激怒她,挖開她的心,讓她親眼再看一遍她曾經受過的苦。
她知道沈赦說的那些東西是什麼,她本來已經不指望沈赦還記得。
沒想到,他記得。
阮甜捏緊了拳頭,望著眼前身姿挺拔的男人,他蒼□□致的臉漸漸和幾年前那個高傲少年重合。
那是高中的最後一次春遊。
爬山露營,像是為他們量身打造的一次探險。
阮甜身體素質好,老師便讓她在頭一個帶路,沈赦落在隊伍的後麵,為了照顧身體不太好的周小喬。
那時候阮甜還不太會說話,蹙著眉頭,直率的同周小喬說:“你不適合爬山,這樣隻會拖累彆人。”
周小喬被她說哭了。
沈赦冷冷看了她一眼。
阮甜就閉嘴了。
但她覺得她沒有錯。
她氣鼓鼓的跟在沈赦後麵,想著若是出了什麼事也好有個照應。
爬到半山腰休息的時候,天氣突變,下起了暴雨。
上不去下不來,老師也很為難,隻得讓大家找地方躲雨。
沈赦不知道是要折返回去拿什麼東西,很久都找不到他人。
阮甜擔心他,穿著透明雨衣也跟著下去找他。
三個小時後,她才發現沈赦的蹤影。
他滾下了山。
阮甜咬了咬牙,護著自己的臉,滾了下去。
大雨還沒停,她渾身都濕漉漉的,在一塊大石頭前找到了沈赦,他的後腦勺在流血,阮甜用手捂著他的傷口,拍了拍他的臉,他似乎是昏了過去。
阮甜將昏迷了的他背到了附近的山洞裡,幫他包紮好傷口後,又給他喂了點水。
那時候,她嚇壞了。
怕沈赦再也醒不過來,她祈禱著這場突如其來的大雨趕緊停下來,希望老師們能趕緊找到他們。
阮甜和沈赦在山洞裡待了一天,他還在昏迷,中途有睜開過眼睛,意識好像還不是很清醒。
因為沈赦抱住了她,雙手攬著她的腰,用下巴蹭了蹭的頸窩,溫熱的呼吸沉沉落在她的耳後,他虛弱的說:“你真好。”
阮甜呆滯僵硬。
她咽了咽喉嚨,問:“你知道我是誰嗎?”
沈赦似乎是認出了她,又好像沒有。
過了好一會兒,他點點頭,“我知道。”
然後,男孩俯身貼近她的臉,泛涼的薄唇輕輕落在她柔軟的唇瓣上,撬開了她的唇齒,吻了她。
阮甜的臉紅的不成樣子,手足無措。
迷迷糊糊間,她聽見了沈赦在她耳邊說:“長大後,我娶你好不好?”
等到第三天,他們才被人發現。
聽說是周小喬最先找到的人。
阮甜發了一場高燒,小腿還摔壞了,在醫院住了兩個月,她每個星期都有給沈赦寫信。
“出院想見的第一個人,就是你。”
“我的燒退了,好高興。”
“沈赦同學,祝你天天開心。”
“我想好了,等我二十歲,我就要馬上嫁給你。”
那些信,從未有過回音。
等到阮甜再次出院,沈赦還是和以前一樣,冷冷淡淡,對她疏離客氣。
他好像忘記了那一段故事。
忘記了他說過的話。
忘了他親過她。
忘了說要娶她。
高考前夕,沈赦好笑的看著攔在他麵前的她,雙手插兜,喪失了足夠的耐心,“你喜歡我,可是這又和我有什麼關係呢?”
是啊。
她的喜歡,一文不值,戛然而止。
她的心不是心,可以任由他踐踏。
沈赦眼中的她比塵埃都不如。
也許那時意識不清的她,隻是說句玩笑話,又或是一個遊戲,看她可憐才親了親她。
隻有她一個人當了真。
沈赦的手用力攥緊了這一遝信件,他用力咬合著唇齒,“是什麼時候開始寫的?”
阮甜板著麵癱臉,輕飄飄的打發他,“忘記了。”
沈赦好像在生氣。
阮甜不知道他在氣什麼。
她在想,果然,他之前一個字都沒有看。
阮甜以為沈赦是討厭她的,厭惡她跟個蒼蠅似的跟著他,像個繭一樣纏著他。
結婚時,厭惡就成了恨。
一夜情的第二天清早,她躺在床上,看著男人穿好自己的衣服,嘲弄的、奚落的眼神打量著她,一字不發的,抽出錢包裡的所有現金,放在了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