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甜這種紅咖,竟然對他們這個草台班子的小喜劇感興趣?
還主動打電話加微信?
他們是走了什麼狗屎運。
遞劇本的時候就沒抱任何希望,都做好了找個物美價廉的新人來演的準備。
誰想到,天降大咖。
阮甜和編劇進行了深刻友好的交流,得知他們遲遲沒有開機的原因,隻是因為簡單的貧窮,而沒有其他高大上的借口。
臨到最後,編劇厚著臉皮說:“阮老師,我們的片酬可能不會很高。”
阮甜回:“這個好說。”
編劇這輩子都不知道臉皮是種什麼東西,厚顏無恥、得寸進尺的問:“片酬可否賒賬?打個欠條之類的。”
阮甜:“......”而後她提出了一個比較好的方法,“不然分期付款?”
編劇:“......”
阮甜覺得可能分期對他們來說都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於是又說:“一期給個幾塊錢意思一下”
編劇也是個爽快人,“行!阮甜老師您真是我見過最善良的人,等我們拉到投資立馬就開機。”
經費實在有限,還得繼續拉投資。
編劇美滋滋的想,阮老師還真是個大好人啊,這種扶貧的善事都做!
阮甜的加入,方便了編劇和導演去各個投資人哪兒招搖撞騙,忽悠人。
他們看上去實在太不靠譜,說破了嘴皮子才好不容易忽悠來五千萬投資。
有了這筆錢,他們決定立馬開始前期準備工作。
草台班子瞞不住任何的消息,裡裡外外的信息都被網友找了出來。
關鍵詞:廉價、不靠譜。
橫豎看都不是個正經劇組,導演此前的作品是《校花的逆天貼身保鏢》、《豪門女婿逆襲記》等作品。
也不知道阮甜是不是腦子抽了才接這種戲。
看起來像個沒法上映的大電影。
*
馬上就到九月,各大學校相繼開學。
出乎意料的,阮甜收到了電影學院老師打來的電話,委婉的詢問她是否還有回學校繼續念書的想法?
阮甜愣了愣,她壓根就沒想過自己還有機會回去念書的事。
其實吧。
她當年被開除還挺難看的,院長隻當她是仗著成績好天賦高就胡來,在學弟學妹們的開學典禮上把她給臭罵了一通。
然後勒令她退學滾蛋。
阮甜抿唇,她問:“我還能繼續回去嗎?”
老師說:“這樣吧,你這周工作日的時間抽空回學校一趟,咱們當麵說。”
電影學院這幾年被其他兩所同類型的學校搶光了風頭,教務處的老師這不是忽然才想起來,她們這兩年也不是顆粒無收。
還出了個阮甜這樣的明星。
把人叫回來,掛個名,也是個兩全其美的事。
阮甜當年被退學後,學籍並未被注銷,要想複學也不困難。
阮甜在家想了兩天,頭發都被她給抓掉了一大把,想來想去想不出個結果。
第二天上午,她頂著一雙黑眼圈重回了電影學院。
教務處的老師客客氣氣的接待了她,聊了一會兒天,尚未進入正題。
學院院長辦公室裡的電話就打了過來。
院長依然是那個院長。
“不是跟你們說過了,不要搞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們學校每年都培養了大批的明星演員,這些人都是正規入學、正規畢業的。”
“你若是隨便給彆人開後門,對其他人不公平,知道了嗎?”
這麼件小事,也不知道院長是從哪裡收到的風。
老師麵露尷尬。
阮甜看著她說:“其實,我今天來是謝謝老師您的好意。”她抓了抓自己的頭發,接著說:“我覺得您提醒了我,我還是可以繼續上學的。”
隻是不再是藝術院校。
表演這件事,她在各大劇組的摸爬滾打中,學到了不少。
阮甜覺得,她還可以考個普通的大學,交到好朋友,學到新知識。
拿到文憑,以後再也不用被嘲諷是個高中學曆的畢業生。
老師並未當真,明星哪有空念書呢?
她將阮甜從辦公室裡送了出去。
阮甜看著這所熟悉又不熟悉的學校,還真的有點懷念她短暫的大學時光。
她站在學校標誌性老槐樹下發呆,回過神後,慢吞吞的朝校外走。
阮甜走的是自己熟悉的小路,和她走過千百遍的小路。
每次溜出去去找沈赦,她都是走的這條路。
小路的儘頭,是一扇小小的鐵門。
“吱”的一聲,鐵門外是一條熱鬨的長街。
秦遇從她進學校那一刻,就在這兒等著她了。
男人斜斜靠著樹乾,斑駁光影降落在他蒼□□致的臉上,白色襯衫下擺打在腰間的皮帶裡麵,腿長腰窄,哪怕在俊男美女雲集的電影學院裡,他也過分的惹眼。
阮甜對上他那雙漆黑的眼睛,看不透裡麵的深意。
秦遇排場十足的大少爺,這回他的身邊竟然沒看見一個黑衣保鏢。
他懶懶站直了身子,邁步腳步朝她走過來,站定在她麵前,盯著她的眼睛。
阮甜聽見秦遇咳嗽了兩聲,他的嗓子也是啞的。
很沙啞,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沙啞。
像一個沉悶的老風箱裡發出來的聲音。
秦遇的唇色亦是淺淺的白,噙動嘴角,他說:“阮甜,是我輸了。”
秦遇認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