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秦遇氣的發笑,他的情緒漸漸平穩下來,忽然拋出一句沒頭沒尾的話,“沈赦今天去相親了,一會兒運氣好說不定你還能見見他的相親對象。#小@說”
關她屁事。
阮甜真的不關心,但她心裡還是有點好奇的。
想看看什麼樣的天仙,才能打動沈赦的心。
她眨眨眼,天真又懵懂,“誰家的?多大了?好看嗎?”
秦遇看她居然還在打聽,心裡堵著一口氣下不去,“我不知道。”
阮甜哦了兩聲,和他實在沒什麼話可說。
臥房內光線昏暗,隻有床頭一盞散發著微弱暖光的台燈亮著,屋子裡氣氛曖昧。
阮甜被他盯的渾身不適,偏偏秦遇本人一臉坦然,也沒有不自在。
“你把我拽進來,是想乾什麼?”
不是說他臥病在床休養嗎!剛剛抓她胳膊那一下可不像個生病了的人該有的力氣。
阮甜問完之後,眼神上下掃了眼他的身體,覺著他現在坐在輪椅上,哪怕想做什麼也做不成!
她的眼睛裡好像就寫著赤/裸裸的五個字——秦遇你不行。
秦遇拽的不可一世,“沒有為什麼。”
阮甜真是不想搭理他,轉身就要走,秦遇也不攔她,主臥裝的是密碼鎖,她打不開。
阮甜折騰了一會兒就放棄了。
秦遇泰若自然,給她倒了杯水,“你省點力氣吧。”
阮甜沉默了。
然後她說:“你這話說的真的像要辦事前的威脅。”
秦遇:“......”
阮甜接過水杯,抿了兩口,餘光無意瞥見床頭櫃上的瓶瓶罐罐,應當都是秦遇平時要吃的藥。
說他病秧子也確實沒有說錯。
她問:“你腿又沒毛病,為什麼坐輪椅啊?”
秦遇掀了掀眼皮,淡定答道:“累了。”
阮甜無話可說。
她實在沒法平靜的和秦遇在一間臥室獨處,於是阮甜飛快跑到門邊,扯著嗓子準備叫人。
秦遇猛地一拽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捂著她的嘴,他挑了下眉尖,“等吃飯了我們一起下去。”
秦遇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
隨後問:“帶手機了?”
阮甜在茫然中點了點頭。
秦遇從她的斜跨小包裡摸到了金屬手機,當著她的麵關機了,隨即往自己的抽屜裡一扔鎖了起來,“彆想著叫人,半個小時就夠了。”
阮甜被他行雲流水般無恥的動作所震驚。
這踏馬的還在防著她打電話給他媽?
秦遇鬆開了手,阮甜氣的小臉發紅,“你有病。”
他認了下來,“我本來就有病。”
阮甜坐在沙發上,冷冷注視著男人的臉,“你媽說你喜歡我。”
秦遇麵色一頓,接著又聽見她說:“秦岸說你為了我放棄去國外留學。”
秦遇沒有做聲,既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
阮甜坦然的把他壓在心底這麼多的心事說了出來,雲淡風輕的好像並不是什麼了不起的大事。
秦遇卻有一種難以言說的羞恥心。
阮甜眼眸乾淨,一眨不眨的看著他,她彎了彎唇角,“真奇怪,我頭一次知道原來喜歡這件事要靠彆人幫忙說的。”
秦遇哪能聽不出來她這是諷刺呢。
她眼神坦蕩,清澈水眸凝望著他的眼睛問:“我隻是想問你,那幾年,你從欺負我這件事上得到快感了嗎?”
“你看著我不服氣的向你認輸,看著我躲瘟疫似的躲避你,被迫向你低頭,你真的就很高興嗎?”
秦遇被她問住了。
她說話用的很平靜的語氣,沒有憤怒,也沒有不平。
秦遇抿直了嘴角,幾乎要在她冷淡的眼神下落荒而逃。
他的手指很漂亮,細長白皙,骨節分明,雙手握緊了輪椅的把手,一根根的青筋若隱若現。
保姆敲了三聲房門,“大少爺,人都到齊了,夫人讓您下去。”
秦遇啞著喉嚨嗯了聲,寡淡的視線下,顯得他的臉色更加蒼白,他緩緩從輪椅上站起來,忍了又忍,弓著腰咳嗽了兩聲,然後走到阮甜身邊,強硬的扣住了她的手指頭,打開了房門,用牽著她手的姿勢從房間裡走了出去。
秦遇的臥室正對著樓梯口,他和阮甜姿態親密的從裡麵走出來,讓其他客人愣了一下。
沈赦安靜站在客廳,眉眼冷漠,疏遠客氣,宛若隔絕世人的清貴冷公子,他嘴角一撇,冷嗤了聲,又冷笑了一聲。
不得不說,他們倆並肩站在一起還挺登對。
沈赦覺得真他媽的紮眼。
阮甜把手抽了出來,板著張沒什麼表情的臉下了樓。
客廳裡多是熟稔的人,秦母請的客人不多,除了沈赦和阮甜,其他的都是秦家小輩份的孩子們。
秦遇被當眾撂了麵子也不惱,他慢吞吞的走到沈赦跟前,勾唇笑了笑,“相親的還順利嗎?”
沈赦人前人後兩個樣。
從小的教養告訴他,無論怎麼樣都要沈家的維持體麵。
可這回他真是不想對秦遇客氣了,簡潔的一個字:“滾。”
相親是他母親安排的。
沈赦去赴了約,點了杯美式咖啡,苦的難以下咽,但他還是全部都喝完了。
他甚至連對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也不記得她的模樣。
對方莫約是個很善解人意的女子,沒有不耐煩也不作,言行舉止都很得體。
沈赦當時望著窗外,覺得挺沒意思。
一個沒有任何意義的相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