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許是電梯裡光線不好,秦岸都不太會看人臉色了,活像個瞎子似的沒看見他哥緊繃著的陰沉沉的臉,繼續嘚吧,“你說,如果沈赦哥哪天回心轉意要和她複婚,按阮甜這種深情程度,她不會立馬就同意了吧?”
秦遇橫眉冷對,冷冷朝他掃去一眼,輕扯嘴角,弧度清淺,吐字道:“我複你媽的婚。”
秦岸後知後覺自己捅了馬蜂窩,趕緊閉上自己的嘴巴,耷拉著腦袋跟在秦遇身後。
等到了家門口,秦岸看了眼相鄰的房門,忍不住小聲發問:“還是把她叫醒吧,總不能帶回咱們家睡吧。”
秦遇抬眸,輕聲反問:“為什麼不能?”
秦岸暗暗吃了一驚,雖然覺著這樣不太好,但是他多餘的嗶話是不敢開口說的。
他隻是覺得阮甜醒過來之後看見自己躺在他哥床上,肯定會想要殺了他哥。
“哥,你這樣追人不行的。”
鑰匙插/入門鎖內,啪的一聲門鎖開了。
秦遇單手推門,換上拖鞋,就要將人抱進自己的臥室。
他的臥室裝修的單調無趣,他幫阮甜脫了鞋放在床上,沉默了一會兒,然後又替她蓋上了被子。
秦遇抵著唇咳嗽了兩聲,然後出了臥室。
去廚房給自己倒了杯溫水,抿了幾口水才緩解了喉嚨間的癢意。
秦岸卑微的問:“那我睡哪裡?”
秦遇給了他一個“這你還要問”的眼神,“睡沙發。”
行吧沙發就沙發。
讓秦岸和秦遇躺在一張床上,他還不敢呢!!!
秦岸脫了鞋坐在沙發上,懷裡抱著個抱枕,有些話憋在他心裡好久了,“哥,你這樣追人真的不行。”
不用想,根本就追不到。
秦遇挑高了眉頭,擺出側耳傾聽的姿態。
話已經開了個頭,秦岸隻得繼續往下說:“不知道還以為你們倆有仇,我懷疑阮甜一直就這麼以為的。”
秦岸無論如何都想不通,他哥怎麼可能在高中就喜歡上阮甜了呢!?
就那種看不慣的陣仗,那他媽得說成仇家才有人信吧!
“你高中的時候為什麼欺負她呀?”秦岸雖然比他們都小一屆,但在同一所學校,有些事跡他也都略有耳聞。
沈赦對阮甜愛答不理,讓全校的人都看儘了笑話。
他哥則是沒事也要去找她的麻煩。
身體不好,三天兩頭進醫院,可一出院必定要去找的人就是阮甜。
把她欺負的夠嗆。
以前秦岸理所當然的以為是阮甜太能作,心思太壞,才會被人看不慣。
如今,秦岸和阮甜也相處了好長的一段時間。
阮甜除了嘴巴毒了點,也沒有彆的壞毛病。
一分析,秦岸總算是找到了問題所在,這他媽的難道真的不是小學雞式的追人手段嗎?喜歡你就要欺負你?
秦遇低頭從煙盒裡抽了根煙,打火機的火苗竄了出來,映照著他白皙的麵龐,他沒有說話。
他隻是想讓阮甜多看他兩眼。
“哥,雖然我這個人也很刻薄,但我都知道,你當時那樣是不對的。”
秦遇架著腿,臉色沉靜,看不出在想什麼。
嗆人的煙味伴隨著冷冽的氣息充斥著整間屋子。
秦遇說:“我沒想過傷害她。”
秦岸一不小心就把心裡吐槽的話說了出來,“但你已經傷害了。”
他說這話還真不是為了阮甜打抱不平,秦岸隻是單純的不忍心他哥再這麼發神經!
秦岸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有件事我一直沒告訴過你們。”
秦遇側眸。
秦岸接著說:“你還記得有一次阮甜把你給揍了的事情嗎?”
秦遇當然記得,他那時身子骨弱極了,一下就被她撞倒在地,顏麵儘失。
“就是你把阮甜給沈赦哥的情書貼出來還念出來的那次。”
秦遇嗯了一聲,揉揉眉心,好像不是很想提起那些過往。
當時的他就是個紅了眼的困獸,至今他都還記得那些情書上寫了些什麼。
“我後來看見她哭了。”秦岸也沒想到那麼刺激的場麵讓他給撞見了!
他逃課去網吧,翻牆走小路,聽見巷子裡一陣撕心裂肺的痛哭。
他好奇的伸出腦袋往那邊一看,謔,認出來了那就是一直騷擾沈赦還把他哥給打了的阮甜。
她身上的校服臟兮兮的,蹲在地上,邊哭邊用透明膠把撕了的情書重新給粘了起來。
“我這輩子就見阮甜哭了那一回,歇斯底裡,嗓子都哭啞了。”
當麵念小姑娘情書的事,確實不像是個人能乾出來的事情。
但那時他們每個人都感覺自己站在道德的製高點,覺得對方如果是阮甜就可以,就是她應該遭受的。
秦遇臉白了白,腦海中映出阮甜當時那雙通紅的、被激怒的雙眸。
他的拇指緩緩蜷縮了起來,被煙嗆了嗓子。
秦遇臉色慘白,彎著腰咳嗽了好一會兒,緩過來後,胸口發悶還是有些喘不上氣。
那時沈赦漫不經心的把抽屜裡的情書拿出來,挑了兩頁看了看,然後對他笑了笑,“阿遇,阮甜寫的這些可真有意思。”
沈赦當時或許是隨口一提,孤傲清高的學霸少年無意中吐露的還有些許不屑。
那點不屑和打量在秦遇眼中就成了炫耀。
他跟瘋了一樣,同阮甜作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