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認出沈赦的侄女,對方也沒認出她是前叔母。
除了沈赦的父母,阮甜幾乎沒有和沈家的親戚有過接觸,認不出來才正常。
沈赦也很意外會這麼巧,在這裡遇見她。
考點學校是他們高中母校,阮甜對這裡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她的教室在一樓,曾經她下了課就衝出教室,仰著臉望向二樓,想看看她喜歡的少年是不是又搭著欄杆,看遠處的風景。
小姑娘很快就又拋下自己的叔叔,和同學成群結伴去看山上的考場了。
沈赦猶豫半晌,走到阮甜身邊,獨有的鬆針冷香送入她的鼻尖。
沈赦泰然自若和她閒聊,:“有把握嗎?”
阮甜望著樓下的槐樹發呆,過耳不過心,“應該差不多吧。”
又剩下沉默。
阮甜看完考場,就打算回家。
沈赦當著她的麵,掏出煙盒和價值幾千塊的打火機,點了煙,“我又去相親了。”
阮甜沒懂他為何要特意同自己說一聲。
“挺好的。”
沈赦深吸了一口,緊跟著又吐了口煙圈,“是啊,挺好的,雖然我不一定還會喜歡上彆人,但以後我應該也會結婚吧。”
天生涼薄。
對待任何女人都不過眼不過心。
不是沈赦喪失了愛人的能力,而是他從最初對感情這事就冷淡。
阮甜是例外。
等他察覺,已經晚了。
沈赦把相親當成了一場無關緊要的任務,麻木的心情,日複一日一成不變的生活,都讓他覺得挺沒意思的。
他的人生好像就這樣了。
一眼都能看到頭。
阮甜真的覺得挺好的,“嗯,沈赦,我祝你幸福。”
沈赦目送她離開,他的雙手搭在欄杆上,眼神落在少女的後背,看著她越走越遠。
小侄女回來之後,發現自己的叔叔心情不大好。
她說:“叔叔,學校裡不讓抽煙。”
沈赦隨手摁滅了煙頭,“我知道。”
當年他就知道。
沈赦是老師口中品學兼優的模範學生,但也和秦遇一起在某個教學樓的拐角處,抽過煙。
那個時候,他們之間談論的話題,就離不開阮甜。
被同齡人拿出來打趣。
沈赦心情不好的時候,也會輕笑著說:“她啊,怪賤的。”
試想不是他故意勾引。
又故意給阮甜留下希望。
她那時候也不會舍得把自己撞的頭破血流。
小侄女又問:“剛剛那位同學呢?”
“走了。”
“她幫我看著書包,我還沒好好謝謝她呢,叔叔你幫我道謝沒有?!”
“沒有。”
“叔叔你這個人怎麼樣啊,太討厭了,你這樣不會有人喜歡的。”
沈赦也覺得自己挺惹人討厭。
從裡到外都很虛偽。
而阮甜也確實不會也不可能再喜歡他。
光是想想。
沈赦都有點呼吸不上來,內心像是被挖空了。
*
高考當天的清晨
阮甜打開門,男人像是早就站在外邊等著她。
秦遇的拇指上掛這把鑰匙,“我送你去。”
阮甜還沒張嘴,秦遇掃了眼她,就又說:“伺候好金主是我的本分,彆跟我客氣。”
他抿嘴笑了笑,“我這個被包的,還得靠你的臉色過活。”
阮甜沒心思和他打嘴炮開玩笑。
上了車後,秦遇伸手替她係好了安全帶,絮絮叨叨話還不少,“準考證身份證都帶了?”
阮甜臨出門前仔細檢查過一遍,不會犯這種低級錯誤,“帶了。”
“腦子帶了嗎?”
“去死。”
“你今天怎麼這麼暴躁?”秦遇嘖了一聲,“行吧,看不出我的金主脾氣還挺大。”
阮甜忍無可忍,“你到底是靠什麼當上總裁的?”
秦遇認真思索一番,答道:“靠我的身體吧 ,畢竟一次值五千。”
“.......”
阮甜沉默了,連滾字都不想對他說。
車程不遠,加上交通管製,路上並沒有堵車。
不到二十分鐘,就開到了學校。
秦遇停好車後,跟她一起往大門方向走,有免費送水誌願者阿姨攔住他們兩個。
看了眼阮甜,然後把手裡的水遞給她,說:“小朋友,好好考啊。”
大齡考生阮甜被這聲小朋友叫的臉紅了。
阿姨是個熱心人,“你們兄妹感情真好,大熱天的,哥哥還來陪妹妹高考。”
秦遇順杆往上爬,“我們從小感情就好。”
阮甜的小馬尾隨著她走路時搖搖擺擺,秦遇在她步入學校的前一秒扣住她的肩,勾唇笑了笑,他說:“小朋友,聽見沒?好好考,彆給你哥哥丟臉。”
作者有話要說: 遇總:謝邀,乾一行愛一行是美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