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夫子看了時芙昕寫的字後,滿意的點了點頭:“你這手簪花小楷寫得還算娟秀,隻是有些地方還不夠流暢。”
時芙昕笑著回道:“夫子放心,我會繼續努力的。”
喬夫子:“......你姐姐讀到孟子了,你呢,你書讀到哪裡了?”
時芙昕:“我也讀到孟子了。”
喬夫子也考教了時芙昕幾個問題,時芙昕也一一給回答了。
這時,喬夫子沉默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開口:“我原以為你們讀書不多,才讓你們來西廂房這邊的,既然你們已經讀到孟子,和其他姑娘的進度差不了多少,那明天上課就去東廂房吧。”
聞言,時芙昕立馬舉起了手。
喬夫子見了,愣了一下,知道時芙昕應該是有話要話,問道:“你有什麼事?”
時芙昕:“夫子,我和我姐可以不用去東廂房的,我們學東西特彆快,過去了,怕她們跟不上我們的進度。”
喬夫子:“......”這自信過頭了吧。
時芙音見喬夫子看向自己,連忙回道:“一切聽從夫子安排。”
喬夫子這才麵露滿意:“做姑娘的,讀書識字雖然重要,但是與人交際也不可落下,閉門死讀書是最不可取的。”
“跟你們說一下,我這邊呢,隻教上午,主教讀書、算術;如果你們還想學琴棋書畫這些,也可以來找我,焚香、插花這些,我會不定時的安排。”
“下午的課是由七巧娘子給你們上,她主要教授你們的女紅,像紡織、編織、縫紉、刺繡、拚布、貼布繡、剪花、漿染這些,你們都要學,在二進院。”
一節課的時間,喬夫子也沒教時芙音、時芙昕什麼,主要是在跟兩人聊天,問兩人邊關的事,也和她們說了說京城與邊關的不同。
一節課下來,雙方都比較滿意。
學生積極提問,夫子樂於解惑,完美!
上午的課結束後,等學生們一走,喬夫子就去了二進院和七巧娘子一起用飯。
“新來的那兩位姑娘如何?”
七巧娘子笑著問道。
喬夫子喝了口茶,才感歎了一句:“比想象中的好太多,就很......小的那個特彆有眼力勁兒,什麼話頭她都能接住,最重要的,她還能把話頭引到她想知道的那邊去。”
“本來是我想套她們的話,可最後我發現,我和她們也說了不少。”
七巧娘子挑了挑眉:“看來你對那兩姐妹的憑借很高啊。”
喬夫子笑了笑:“下午見過人後你就知道了。”
七巧娘子有些不信:“我相信她們都是好姑娘,也聰明,可是學習女紅,這得看天分。”
這話喬夫子是認同的,有些人讀書厲害,可女紅就是一塌糊塗。
......
懿祥堂。
時老夫人見時定軒下課回來,立馬讓人擺飯,趁著擺飯的空隙,笑著問道:“去學堂上課還習慣嗎?”
時定軒和時芙音點了點頭:“一切都好。”
時芙昕:“夫子特彆好,我們不懂的問題她都耐心的解答。”
時定浩:“同窗們也很好,對我特彆的照顧。”
時老夫人麵色有些古怪,五郎和音姐兒的回答,還算在她的預料中,可是兩個小的......
喬夫子是出了名的清高,因為擔心她對兩個孫女區彆對待,她還特意打過招呼,說她耐心?咋這麼不可信呢!
還有九郎,其他人對他很照顧?這就更離奇了,她最擔心的就是其他三房的孫子們合起夥來欺負九郎,他們會照顧他?
時老夫人滿心疑惑的吃過午飯,等時正和一家離開後,才叫來安嬤嬤去打聽。
很快,安嬤嬤就回來了。
“你說昕姐兒和喬夫子互相套話?”時老夫人滿臉詫異。
安嬤嬤笑著點了點頭:“是啊,喬夫子親口說的,說六姑娘腦子轉得特彆快,她也是下了課才回過神來的。”
時老夫人默了默:“九郎呢,他那邊又是什麼情況?”
安嬤嬤露出了哭笑不得的神色:“咱們九爺呀,是個自來熟,一進課堂就挨個打招呼,熱情得不行,稱兄道弟的,弄得大家隻能笑臉相迎。”
時老夫人‘噗呲’一笑:“這個九郎!”說著,頓了頓,“五郎和音姐兒穩重,昕姐兒和九郎機靈,正和這四個孩子各有各的優點。”
......
午休過後,時芙昕和時芙音再次來到氣華軒,下午學女紅,兩人直接去了二進院。
七巧娘子沒有將兩人單獨分開,所有姑娘都聚在東廂房。
“大家好,我是時芙昕。”
“時芙音。”
“各位有禮了!”
兩人大方的和眾人見了禮,就走到空著的繡棚前坐下。
得知時芙昕、時芙音今天上課,擔心妹妹與兩人鬨矛盾,特意過來約束時芙冉的時芙芝看到兩人後,眸光就閃了閃。
姑娘們對兩人都很好奇,但都沒有主動上前打招呼,時芙昕和時芙音也不在意,都好奇的打量著自己麵前的繡棚和一股股顏色各異的絲線。
大方、自若,這哪裡是邊關來的上不得台麵的野丫頭,這氣度,比伯府以及族中好些嬌養大的姑娘都還要出眾。
七巧娘子進來的時候,就看到學生們都在看時芙昕、時芙音兩人,順著學生們的視線,她也看向了伯府新回的兩位姑娘。
大的,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身姿挺拔,像朵迎風綻放的菊花;
小的,圓圓的臉,圓圓的眼,嬌憨中透著靈動,像是爛漫灼灼的桃花。
確實比想象中的好一些。
七巧娘子沒有廢話,直接將時芙昕、時芙音叫到跟前,教了她們一遍刺繡的入門針法,然後就讓她們下去自己練習了。
時芙昕、時芙音下去後,七巧娘子開始看其他姑娘的繡品,一一糾正她們的錯處。
時芙昕覺得入門針法太簡單了,繡了一會兒就無聊了,不斷的抬頭看七巧娘子對其他人的指點。
她發現七巧娘子特彆喜歡一個十五六歲的姑娘,想了想,低聲了一下隔壁的時芙洢:“五姐姐,那人是誰呀?”
正專心刺繡的時芙洢沒料到時芙昕會找自己說話,愣了一下才說道:“時芙芝。”
時芙昕一聽,知道是誰了。
李家子的大女兒。
時芙昕又問:“五姐姐,時芙冉是誰呀?”
時芙洢看了她一眼,眉宇間帶著不解,她和她好像不怎麼熟吧,這人怎麼老是找她問話?
“挨著琳姐兒的那個。”
時芙昕看了過去,記下李家子的兩個女兒後,笑著道謝:“多謝五姐姐。”
“不許交頭接耳!”
七巧娘子看了一眼時芙昕和時芙洢,繼續和時芙芝講解雙麵刺繡針法。
時芙昕實在不想浪費時間和精力練習這簡單的針法,便將精神力外放了出去,‘看著’七巧娘子教時芙芝雙麵刺繡,邊‘看’邊學著繡。
七巧娘子差不過和時芙芝講了一節課的時間,第二節課才起身挨個看其他人的刺繡。
等走到時芙昕麵前時,七巧娘子眼皮猛地挑了挑。
在白色絹布上,一顆圓滾滾、紅彤彤的石榴猛的引入眼簾,而且還是雙麵繡。
雖然繡得還不夠飽滿,可卻十分的形象逼真。
“這是你繡的?”七巧娘子有些震動。
時芙昕點了點頭。
七巧娘子:“你之前學過刺繡?”
時芙昕搖頭:“我第一次繡。”
七巧娘子沉了臉:“你才多大,虛榮心就這麼強,當著我的麵都敢說謊!”
一聽這話,時芙昕不乾了:“我怎麼就虛榮心強了?你憑什麼說我說謊?”
時芙音連忙站起:“娘子,我可以作證,我妹妹確實是第一次刺繡,在這之前我們沒有機會接觸這個。”
七巧娘子看了看時芙音,又看了看時芙昕,臉上還是帶著懷疑。
時芙昕臉色也不太好:“娘子,你要相信,這世界上是存在天才的,你沒見過並不代表沒有。”
刺繡講究眼到、心到、手到,這繡出來的東西才逼真,這裡頭講究的就是個細節,擁有精神力的時芙昕在這一點上那絕對是開掛般的存在。
七巧娘子收斂了一下情緒,見姐妹兩不像是在說謊,就沒在多說,直接掠過時芙昕走向下一人。
時芙昕看了她一眼,也沒說什麼,自顧自坐下,繼續繡石榴。
看著這一幕,眾人都神色各異。
時芙芝看了看時芙昕繡棚上的石榴,又看了看自己的繡棚,眸光有些黯然。
她還記得當初報考國女監時,國女監的掌印告訴她:‘你的繡藝很不錯,但和真正有刺繡天賦的人相比,缺少了一分靈氣’。
這話可以理解為,她的刺繡是苦練出來的,是呆板無神的,沒有靈氣,不夠逼真,不足以讓人眼前一亮。
那顆石榴......明明繡得那般粗糙,可卻一下吸引了她的目光。
這就是所謂的靈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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