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少銀子?”
店小二笑道:“回姑娘的話,之前你們吃的那一份是小店贈送的,如今隻收這份打包的銀子,一共十六兩。”
十六兩!
聽到菜錢居然這麼貴,時芙昕眼皮忍不住挑了挑。
他們一個月的月例才二兩銀子,十六兩她未來八個月的月例沒了!
他們也沒吃多少呀!
時芙昕看了看桌子上的空盤,就八樣鹵菜,用得著這麼貴嗎?
她算了算,一兩銀子一千文,一文相當於前世末世前的一元,十六兩銀子那就是一萬六啊。
一桌菜一萬六,打劫呢!
時芙昕麵上的表情太明顯,看得店小二有些尷尬。
甘繁仁摸了摸鼻子,看來這位伯府家的姑娘不怎麼富裕呀,難怪剛剛會主動提出要彩頭呢。
時芙昕忍著肉痛,將菜錢付了,看著乾癟下去的荷包,有些鬱悶。
銀子,得趕緊賺銀子,京城花銷太大了!
她真怕哪一天出門吃飯,付錢的時候居然發現銀子不夠,那可真真要將臉丟到姥姥家去了。
“走吧,也該打完了!”
時芙昕提著打包的鹵菜出了包間,等她走出蜀記鹵香的店門,壓著趙小公子打的時定浩看到了,驟然發力,兩三招就將趙小公子打到在地。
“你輸了!”
時定浩將手伸到趙小公子麵前:“玉白菜!”
趙小公子今天打得痛快,但也打得憋屈。
打得痛快是因為他全力以赴了,打得憋屈是因為眼前這冒牌貨功夫比他厲害,幾乎全程壓著他打。
“快點,玉白菜!”
見趙小公子不動,時定浩忍不住催促了一聲:“你該不會是想耍賴吧?”
趙小公子確實舍不得將玉白菜給人,他也很喜歡這對玉白菜,要不然也不會天天都戴在身上,不過想到自己輸了,還是不情不願的取下玉白菜遞給了時定浩。
時定浩拿到玉白菜,笑得咧開了嘴,看著趙小公子:“你下次要是還想找人打架,可以來我找,隻要準備了彩頭,我就跟你打。”
說完,就跑去找時芙昕了。
“姐,今天出門我們賺到了。”
玉白菜有一對,時定浩取下一個遞給了時芙昕:“我們一人一個。”
時芙昕笑著接了過來,然後姐弟兩就說說笑笑的離開了。
“姐,那就是個傻小子,送上門讓我打,真希望這樣的傻子能多一點,這樣我還能多賺點外快。”
輸了玉白菜的趙小公子,有些悶悶不樂,哀怨的看著兩人遠去:“給我等著,我回家找我哥去。”
時芙昕、時定浩回到伯府,途經垂花門時,看著一個瘦削的高個子丫鬟拿著掃帚在掃雪。
“姐,看什麼呢?”
時定浩見時芙昕盯著那個丫鬟看,不解的問出聲。
時芙昕沒有回答,而是走到沒有清掃的花圃前,撿起一根樹枝,朝著積著雪的地麵插了插。
最薄的地方,積雪有十多公分深,最厚的,有四五十公分。
看著被掃得乾乾淨淨的地麵,時芙昕笑著走了過去:“這周圍的積雪都是你一個人掃的?”
丫鬟看到時芙昕和時定浩,神色有些局促,點了點頭:“回六姑娘、九爺,奴婢負責垂花門周圍的灑掃。”
垂花門連通前院和後院,這區域可不小。
見丫鬟額頭隻是微微有些出汗,並不見氣喘,時芙昕掃了一眼她那拿著掃帚的手,骨節纖細分明,沒多少肉,可卻很有勁兒。
“你繼續忙吧。”
說完,時芙昕就帶著一頭霧水的時定浩離開了。
兩人一走,丫鬟鬆了口氣,拿起掃帚繼續掃雪。
時芙昕回頭看了一眼,看著那丫鬟一掃帚下去,堆積了厚厚積雪的地方立馬就掃乾淨了,嘴角勾了勾:“力氣很大呀!”
雪可不好掃,尤其是融化結冰的,就算是讓小廝來清除,估計也要掃個好幾下才能將雪掃乾淨。
那丫鬟卻一掃帚就掃乾淨了,速度快,力道準,倒是個練武的好苗子。
這個丫鬟其實她很早就注意到了,之所以會注意,是因為她特彆愛惜她手中那把掃帚。
隻要閒著,都會掏出手帕進行擦拭。
她第一次看到,覺得好奇,還特意問過她為什麼這麼做。
她說,她是灑掃丫鬟,掃帚就是她吃飯的家夥什。
這回答,她一直記到現在。
想到身邊伺候的金桂和元寶,時芙昕眸光閃了閃。
金桂伺候還算周到儘心,可是關鍵時刻卻叫不動;而那元寶,屬癩蛤蟆的,趕一下才會動一下,從一開始就特彆敷衍。
這兩個丫鬟,時芙昕心裡都不滿意。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那默默無聞掃著地的高個子丫鬟,時芙昕才和時定浩一起回了懿桂院。
之後幾天去上學的時候,時芙昕會故意繞道來垂花門這邊,看著那高個子丫鬟打掃完自己負責區域後,又被管事娘子叫去掃其他地方,即便是格外的差事,她還是一絲不苟的打掃著。
“你叫什麼名字?”
時芙昕笑著走過去問道。
高個子丫鬟明顯有些緊張:“回六姑娘,奴婢叫小芳。”
時芙昕:“小芳.你願不願意到我身邊來伺候?”
聞言,小芳頓時瞪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的看著時芙昕,顯然沒料到自己居然能入六姑娘的眼。
時芙昕笑了笑:“你可以回去想想在回答我。”
小芳立馬道:“奴婢願意,隻是奴婢隻會掃地。”
時芙昕:“那你願意學其他的嗎?”
小芳連忙點頭:“奴婢願意的。”
時芙昕笑道:“你願意學就行,沒有人一生下來就什麼都會。你要是願意去我那裡,那我等會兒就去和大伯母說,對了,你要不要和家人商量一下嗎?”
小芳垂下頭:“奴婢爹娘不在了,如今住在叔父家,去姑娘身邊伺候,叔父他們肯定願意的。”
時芙昕:“行,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