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父,我一切都好,趙大哥如今是侍衛統領,他挺照顧我的,您就放心吧。」
孫子和趙大公子有交情,確實讓時老太爺放心了不少,不過還不是不忘時時囑咐:「五郎,你要記著,作為離皇帝最近的禦前侍衛,你不僅要夠強,更要夠忠。」
「忠心,永遠都是皇上最看重的地方。」
「在宮裡當差,每天見得都是權力交鋒和宮闈秘辛,你還要學會當啞巴,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定要拿捏好分寸。」
「宮裡很多事都和外頭有些千絲萬縷的關係,隻要不是危害皇帝生命安全的事情,你要學會裝作看不見。有些事情,不是侍衛該管該知道的。」
「你還要和其他侍衛打好關係,不要覺得和趙大公子交好,就特立獨行
,這樣是很招恨的,也不要小看宮裡的太監宮女,他們雖低賤,可是有些時候卻能讓人栽大跟頭。」
時老太爺細細的說著,之後從抽屜裡拿了一個巴掌的磁鐵葫蘆出來,遞給了時定軒。
時定軒不解:「祖父這是?」
時老太爺:「官員們麵聖,難不成你還能挨個去搜身不成?如果他們身上帶著利刃,有了這個,你就能及時發現異樣。」
「不過,你也不能太過依靠這個,距離若是太遠,也會沒效果。最可靠的辦法是練就一雙利眼,但凡有心懷不軌之徒靠近,你就能一眼發現。」
時定軒知道時老太爺是在提點自己,也知道自己在很多方麵都有所欠缺,每回都認真的聽著。
交流的次數多了,爺孫兩的關係倒是越來越融洽。
時正和一家也都在注意時定軒的狀態,擔心他不適應在宮裡當差。
不過見有時老太爺提點,每次下差回來時定軒眉頭也都是舒展的,一家人才放下了心。
時定軒當差進入正軌,時芙昕也有精力關注其他事了,八月二十二這天晚上,悄悄去了一趟賽華佗居。
「嗬~」
時芙昕看完求醫者留下的症狀說明後,突然輕笑了一聲。
內臟破損、骨骼斷裂......
若是右安門大戰的時候,她沒在當場,她或許還不會猜到是誰,可她是親眼看楚曜被南拳打飛出去的,一下就猜到了求醫者誰了。
「居然還活著,命夠大的。」
時芙昕看著登記冊,陷入了沉思。
楚曜可和其他求醫者不一樣,這家夥是特監司的人,敏銳得很,一旦露出什麼蛛絲馬跡,她的馬甲很可能會不保。
可是若不接,他會不會記恨上賽華佗居?
彆忘了,到現在,賽華佗居外還有特監司的人盯著呢。
真要派了大批特監司的人過來監視,她也彆想好過。
「那家夥那麼高傲,居然向一個江湖遊醫開口,看來身體狀況很是不好呀!」
特監司監控整個京城,為了賽華佗居日後還能繼續開門,時芙昕還是選擇接了楚曜的求醫。
記下了楚曜留下的地址,時芙昕就回伯府準備去了。
......
四海賭坊。
因為這次傷得實在太重,內力又時不時的暴亂,楚曜至今還躺在床上不能動彈。
人一閒著無事,就愛多想,楚曜也不例外。
在孟墨翎來看他時,楚曜破天荒的主動問起榮王府:「中秋節我沒回去,這些天王府那邊有什麼動靜嗎?」
孟墨翎有些卡殼,不知該如何回答。
楚曜看了他一眼:「你怎麼還吞吞吐吐了?王府裡的人是什麼樣,我比你清楚,不管做出什麼事,我都不意外。」
聽他這麼說,孟墨翎也不瞞著了:「你二嫂中秋當天給你二哥生了個女兒,王爺很高興,在府裡大擺了三天宴席。」
楚曜想到這些天自己一個孤零零的躺在床上,而王府卻一片熱鬨歡喜,便默默閉上了眼睛。
過了好一會兒,楚曜才睜眼譏笑道:「二哥總算有自己的子嗣了,雖是女兒,但至少證明能生,大哥......怕是會不高興了。」
孟墨翎滿臉認同:「可不是嗎,我雖沒去,但聽去過的人說,你大哥一次都沒出現過,對此,王爺很是有些不高興呢。」
楚曜麵上的譏笑更甚:「大哥有祖父祖母護著,父王就算再不滿也頂多在背後數落幾句。」
「我母親呢?我沒出現,父王肯定會覺得我掃了他和二哥的麵子,又會將氣灑在母親身
上。」
孟墨翎又不知該如何回答了。
榮王府的情況實在是複雜,說起來,皇室宗親的家裡都複雜,人多,是非多,可再複雜也沒曜哥他們家複雜。
榮郡王前後娶了三任正妃,頭一任娶的是榮老王妃看重的娘家侄女,可惜福薄,給榮郡王生下一子一女後,就香消玉殞了。
因為娘家侄女的孩子,又是長孫長孫女,老王妃就多有偏愛,接觸的次數多了,連帶老王爺也更疼兩人。
榮郡王娶的第二任是他自己喜歡的姑娘,雖然家世不怎麼樣,可人卻放在了心尖尖上,對於其生的孩子更是愛屋及烏。
可能是王府的風水不好吧,第二任也很快死了。
為了不讓榮郡王當鰥夫,榮老王妃逼著不想再娶的榮郡王娶了第三任妻子,也就是曜哥的母親。
三任妻子,第一任有老王爺、老王妃看重,第二任有榮郡王看重,隻要曜哥母親,爹不疼娘不愛,連帶曜哥也不受重視。
加上曜哥外祖家並不是很顯赫,在榮王府,曜哥母子處境很是尷尬。
再有就是,不管是楚暄還是楚昭,都是人精,都擅長做戲,彆的事上兩人還會爭得你死我活,可在對付曜哥的事上,兩人是空前的團結。
曜哥本就比兩人小,兩人聯手,哪裡是他們的對手,小時候被壓製得毫無還手之力,也就前些年,曜哥才慢慢支棱起來的。
可惜,代價也是很大的。
孟墨翎想安慰楚曜幾句,可見他閉上了眼睛,似乎睡了,站了一會兒,便出去忙了。
聽到他出去,楚曜眼睫顫了顫,沒有睜開眼睛,所以,他沒看到一股煙霧從窗戶上鑽了進來。
等他察覺到不對勁兒的時候,眼皮已經抬不起來了。
「嘖,這身體.....破碎成這樣,還能活著,命真是夠大的。」
時芙昕悄無聲息的進到了房裡,用精神力掃視了一遍出楚曜的身體,就嘖嘖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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