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傭兵團裡人人都知,肖覃是團長的死忠黨,腦殘粉,狂信徒。
身為一名技術高超的戰地醫生,他活著的唯一目的就是讓趙青以後能健健康康、完完整整地退役養老,直至壽終正寢。
這次見到團長被子彈擊中,嚴重傷了條腿,肖覃頓時就怒了。
他厲聲質問道:“你就是這樣保護團長的?”
蘇越垂眸看了下他的手,輕描淡寫地回道:“誰都有可能受傷,誰都有可能陣亡,我們是在搏命拚殺,不是去做護送任務。”
肖覃狠聲道:“團長是為了保護你才受的傷,你怎麼能這樣說話。”
蘇越不願糾纏,一把將人推開,整理了下衣領,道:“團長平時就願意寵我、護我、愛我,這樣的事情有很多,怎麼都讓你吃醋了?”
肖覃警告他:“蘇越,你來曆不明,三年前我就反對讓你參加新人選拔,如果不是那時候實在缺人,暗鴉根本不會把你吸收進來,你最好小心點,彆讓我查出馬腳。”
蘇越無奈地歎了口氣,道:“副團,有沒有人告訴過你,這樣說話很容易被滅口,你這不是在勸我趁早清除隱患麼。”
肖覃皮笑肉不笑道:“你要是有那能耐,大可以試試看。”
蘇越不想和一個瘋醫生計較,以免哪天他躺在床上等著對方來治療,結果人家進門就要拔管子。
隻是在趙青瘸了的這段時間裡,這處窩點中爆發了一場由叛徒發起的逆戰。
多新鮮,原來除了他這樣的臥底外,還藏有正兒八經的叛徒,勾結其他雇傭兵團想要乾掉趙青上位。
肖覃就是在這場亂戰之中死亡的,被發現時雙手十指都被切斷了,原因是叛徒想逼他說出把趙青藏在了哪裡。
蘇越看著眼前這名身穿白大褂,頂著黑眼圈的男人,突然問了一句:“我剛入團的時候,實習期一直跟著你的小隊,當時查不到底細的流浪戰士有很多,為什麼你隻看我一人不爽?”
肖覃輕蔑地說道:“因為你和其他人不一樣,真正無家可歸的新人,怎麼會自帶稱號?”
蘇越凝眉道:“鸚鵡這個稱號不是自帶的,是因為暗鴉裡麵人人都有代號,我這才特意取了一個。”
肖覃沉聲道:“那你就不能等轉正後再取嗎,非要鬨到團長麵前,在他剛下戰場的時候就打我小報告!”
蘇越:“……”
那不是被一發子彈擦過脖頸,正值生死存亡之際,腦子裡一個激靈想出來的臨時借口麼。
不然他要和突然開槍的趙青說什麼?
開口一聲“嗨”,閉口一生哀嗎。
肖覃悔不當初:“我就該第一時間把你篩掉,沒想到你居然當眾貶低我絞儘腦汁給你們取的臨時代號。”
蘇越有懷疑:“就那種代號……你有絞儘腦汁?”
肖覃:“你從代號長度到代號含義全都噴了一頓,還說會影響團隊的整體精神風貌,這是對我辛勤付出的一種羞辱”
蘇越沉默片刻,當時他的臨時代號好像是叫“咕咕三號”。
白鴿小隊旗下的新人共有五個,最後活下來轉正的隻有兩人,其他小隊通過率更慘,要麼隻有一個,要麼乾脆零個。
其實蘇越也沒有想到那個時候,在說出那個可笑的理由後,趙青居然真的放過了他,隻是做了些無故越級報告的體罰。
不過趙青雖然沒有繼續追究,卻也沒有解釋開槍的原因。
那是他們的第一次見麵,過程起因就像是一個謎團,從上輩子謎到了這輩子。
應付完了來勢洶洶的白鴿,蘇越收到了一條加密私信。
他讀完後立即刪掉,思索片刻後,決定遵從命令,今晚夜探病房。
趙青受傷的消息在短短的半天時間內,就已經傳到了天星帝國武裝部,想必很快也會被眾多勢力所知。
深夜,蘇越假惺惺地發了條短信給團長,詢問對方的傷勢如何,需不需要雇人夜間陪護。
果然,很快趙青就回了信,讓他現在過去。
蘇越走進病房的時候,見到趙青半靠在床頭,似乎在假寐。
一條腿被仔細包紮了起來,固定後暫時不能動彈,另外一條腿隨意屈著,睡袍滑落在腰間,緊實的肌膚在暖黃的夜燈光中更有質感。
蘇越記著那條私信命令,上級讓他確認一下趙青的腿傷是否嚴重,身上還有沒有彆的傷勢。
隻要確定暗鴉團長的狀態不佳,他們就能找到一個動手的好時機。
蘇越將房門反鎖,輕車熟路地坐在了床邊,試探著伸出手去想要解開趙青的衣袍,往常他這樣的舉動是不會被拒絕的。
就算趙青有時候受了點傷,也不會阻止他自行動作。
可這一次,趙青突然睜開了眼睛,按住了他探進去的手。
蘇越不明所以地抬起頭來,聲音略低地進行渣男發言:“怎麼了,我很擔心,想抱抱你。”
趙青狹長的眼眸中透著點點陰寒,似笑非笑地說道:“抱什麼,寡淡無味的白斬雞嗎?”
蘇越:“……”
耳朵要不要這麼靈,連下屬之間的小話都要偷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