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一瞬間,蘇越隻反應過來一件事情,這個時候千萬不能停。
“團長,怎麼了,不繼續?”蘇越低聲問道,裝作無事發生,渣得明明白白。
趙青咬牙看著這膽大包天的下屬,不依不饒地說道:“你剛才在看什麼消息?是任務出了什麼問題,還是山豹又來偷襲了?”
蘇越輕歎了口氣,湊上前去咬了下團長的耳垂,道:“你確定要在這個時候,和我討論這個事情嗎?”
趙青怒不可恕,到底是誰在這個時候開小差的。
蘇越好說歹說安撫了一番團長,好做歹做地把這一次給結束掉,然後將人推到了訓練室的休息沙發上,準備再來下一次。
趙青向來是不滿足於淺嘗即止的,蘇越對此很明白,不做個天昏地暗,體力透支,都對不起暗鴉團長的名號。
但是這一次卻和以往不同,趙青冷著臉披上外衣,到浴室內淋著冰寒的冷水,將身上的汗液和其他液體清洗乾淨,並且好好冷靜了一番心緒,這才從淋浴室內走出。
他打算好好盤問一下剛才的事情,鸚鵡是不是真的心不甘情不願,擺出一副被迫伺候的模樣,是在惡心誰呢?
難不成他是那種饑不擇食,隨便找一個看順眼的就要強製愛的人嗎?
趙青在心裡琢磨著如何能快速問出想要的答案,結果他一出浴室門,就見到訓練室中早已人去樓空,隻留下那麵牆壁羞恥地站在原地。
蘇越臨走前,還不忘把牆上的痕跡擦拭乾淨。
趙青眯起雙眸,一拳打爆了掛在訓練室中央的重型沙袋,人造砂礫從破口滑落,就像他此時的心情一樣不斷下墜。
蘇越返回自己的宿舍內,舒舒服服地衝了個熱水澡,然後換上柔軟的家居服,準備點個飯堂外賣,送到門口的那種。
今晚他是不準備出去了,杜絕任何一個撞見團長的可能性,免得讓對方想起那差點半途而廢的兩人運動。
蘇越並不怕在和武裝部通訊的時候被當場抓獲,他的通訊器有專門的改造設置,那些信息閱後即刪,自動無痕,絕對不會給人留下把柄和證據。
隻是他不怎麼喜歡撒謊,所以能不開口就不開口,如果就這樣蒙混過關,那也是臥底的本事。
這一晚上,趙青都在等鸚鵡過來主動認錯。
這一晚上,蘇越都在認真尋思著明天見到周立言這件事。
夜色寂寥,寒風凜冽,暗鴉的基地宿舍裡邊始終有兩盞燈在黑暗中亮著,仿佛都在堅持著放光,但又像是冰天雪地裡最後的火苗一般,隱隱約約,明明滅滅。
第二天,蘇越起了個大早,接了一個小任務就出去了。
老鷹有事來找趙青,帶著孔雀敲門後就在門口等待。
等他見到團長出來,立即將手裡的一疊資料遞了過去,在抬起頭來對視的一瞬間,卻差點被趙青那陰沉至極的氣息的給凍得毛發豎起。
站在後麵一點,習慣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孔雀更是頭都不敢抬,恨不得秒變一隻灰撲撲的麻雀,要多低調就多低調,要多乖巧就多乖巧。
趙青接過今日繼續處理的資料後,沒說什麼,低聲讓他們先去做事,便轉身返回房中。
老鷹和孔雀等房門關上,兩人走得老遠後,才敢竊竊私語。
老鷹:“團長的狀態不對,看起來像是一夜未睡。”
孔雀:“你昨天不是說團長讓鸚鵡晚上過去了嗎?是不是他們兩起了衝突,我覺得團長平日裡看鸚鵡就有些不太順眼。”
老鷹皺了皺眉:“可鸚鵡早上出去的時候,還和我打過照麵,他看上去神態自若,舉止平常,沒有什麼問題的樣子。”
孔雀也迷糊了:“那可能是之前山豹的仇沒報回來,團長又想了一夜吧。”
老鷹思來想去,目前也就這一件掛在心頭的大事了。
不從山豹那邊把這仇找回來,大家吃飯都沒胃口。
蘇越順著周立言的指示,去到了一間圖書館旁邊的咖啡屋內。
這是一間被裝修成樹屋造型的高級咖啡店鋪,出入的男男女女都穿著精致,舉止優雅,完全對得起裡邊高昂的菜單價格。
蘇越不是第一次來了,他以往就總是被叫到這個地方,彆看這裡地處鬨市,又是在圖書館周圍這樣的環境地段,還是喝咖啡這樣聽著就很有格調的場所。
實際上,這裡是武裝部下邊的一個對接點,休息室,並且可以提供給□□們臨時管教不聽話的學生用,在咖啡店的地下室內,甚至有一整套的審訊和責罰工具。
上輩子的時候,蘇越就是這裡的常客。
大概是因為要把他加入武裝部不方便,所以周立言隻好無奈選擇了這個不遠不近的地方,既可以完成情報交接,又可以好好訓斥一番。
隻是周教授時常有事,不是每次都回來,所以蘇越也不是每次都會收到責打,不過看今天這個架勢,恐怕對方把泡了鹽水的皮鞭都準備好了幾根。
蘇越來到了咖啡店前,看著既熟悉又陌生的招牌,心想這算不算故地重遊,兩輩子都來打卡,可以說是實打實的老客了。
他邁開修長有力的雙腿,推開店鋪玻璃門,頭頂處傳來一陣悅耳的風鈴聲,仿佛在歡迎來自黃泉的客人。
櫃台上的店員是一名棕色頭發的青年,耳上帶著兩顆不起眼的耳釘,那其實是通訊器。
店員:“歡迎光臨,您好,請問要點什麼?”
蘇越掃了眼櫃台上的菜單和瓶瓶罐罐,道:“要一杯夜色咖啡。”
店員愣了一下,禮貌問道:“還要點彆的什麼嗎?”
蘇越:“加五勺煉乳。”
店員:“……好的,您先找個座位,咖啡稍後送到。”
蘇越點點頭,對過暗號打過招呼,他徑直找了個座位坐下。
等咖啡端上來後,蘇越抿了幾口,而後去到了咖啡店內的洗手間,在洗手間最後的雜物間中,打開了一扇被從內部開啟的暗門。
長長的樓梯蜿蜒到地下,鞭子抽打在身體上的聲音似乎還在回蕩,蘇越沉了沉眼眸,神色不變地往下走去。
等來到了亮著燈,有桌椅的地方,已經有一名長發被束起在身後,垂落到腰間的男人坐在那裡等待著。
周立言,帝國武裝部的三位副部長之一,同時是育才中心的負責人,專門培育和調教新人的學術權威,專業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