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覃給趙青止了血,包紮好傷口,又開了些止疼藥。
趙青掃了眼,把藥放在了一旁:“你知道這些藥物對我沒用。”
肖覃勸道:“這是市麵上最新研發出來的,也許能起效呢?”
趙青隻好當著他的麵吃了幾顆,並且表示好像是沒那麼疼了。
肖覃又是擔憂,又是無奈地道:“哪有起效這麼快的,算了這藥我拿回去,下次再換一種。”
趙青微微頷首,閉上眼準備休息了。
肖覃忍不住看了幾眼趙青略顯蒼白卻神情淡漠的臉,身為暗鴉兵團的團長,他似乎無論何時都不會露出半點脆弱的神情,哪怕是身心都痛到了極致,麵上都能保持鎮定自若。
肖覃暗暗歎了口氣,拎著醫藥箱推開門出去,發現鸚鵡和孔雀還站在外邊。
孔雀小聲報告道:“我想拉他走,沒拉動。”
肖覃看向鸚鵡道:“都先回去,團長需要休息。”
蘇越雙眸深邃,看不出內裡的情緒,他很平靜地說道:“不是要我隨時跟著團長行動嗎?”
孔雀壓低聲音:“團長還在氣頭上,你現在進去是火上澆油。”
他可不想再聽見一聲槍響了,剛才差點以為團長把鸚鵡的腦門給崩了,結果團長自己扛了這一槍。
真沒看出來,鸚鵡居然如此受寵,也不知道暗地裡是怎麼討好團長的。
孔雀不動聲色地觀察了下身旁的男人,果然平日裡沉默寡言的鳥私下裡才最會撒嬌。
蘇越靠在牆邊道:“誰說的,也許我能幫忙降降火呢?”
孔雀還想說點什麼,卻被肖覃拉了一下,他道:“團長能聽得見我們說話,他沒意見就是允許鸚鵡留下,我們先走吧。”
孔雀後知後覺地發現肖覃身後的門沒關緊,漏出了一條透音的縫隙。
他連忙閉上了嘴,悄無聲息地離開了。
留下蘇越一個人站在門外,麵前的房內是剛才舉槍要殺他的人,身後是空蕩蕩沒有人影的走廊,這裡是傭兵團駐地,一個臥底需要務必小心,萬分警惕的地方。
他沉默地站在了原地,靈敏的聽覺能精確捕捉到屋內的一道呼吸聲,有些虛弱,但很平穩。
他站了很久,久到走廊長窗外的月光都移了下位置,方才抬起手來把門給輕輕關上。
蘇越沒有選擇進去,他準備就這樣站一夜,也算是履行了跟著團長不離開的指令。
不料門才關上,就聽見了趙青帶著幾分陰冷的聲音:“進來。”
蘇越猶豫了一下,腦海中劃過許多信息和情報,也做了許多種問答的備案,他將手放在門把上,仿佛打開這道門就要麵對什麼洪水猛獸一般,不禁深吸了口氣。
門開了,蘇越進去了。
門關了,蘇越上床了。
趙青用一條腿把人壓在下邊,整個身體靠了過去,鸚鵡的身上有一種很淡的氣味。
不是花草樹木的馥鬱,也不是雪鬆清泉的凜冽,是一種極為特彆的味道,讓人聞了就會想到溫暖的屋子,舒服的床被,安寧的睡眠。
蘇越正打算和團長做一番自我剖白,表達出感恩戴德的心理,順便看下能不能探探對方的想法。
剛才突然來這麼一下槍擊自殘,他差點沒能反應過來。
為什麼趙青不開槍?蘇越其實有些不太明白。
不管從什麼理由和邏輯上來說,當時朝他開槍是最有效的辨彆叛徒的辦法,就算辨彆不出來,也可以很好地起到立威和震懾的作用。
總不能是趙青不忍心吧?蘇越對這個猜想嗤之以鼻。
講個笑話:“烏鴉心軟。”
但沒等他把打好的腹稿說出時,人就被拉到了床上。
顧慮到趙青的傷勢,蘇越沒有反抗,躺著聊天也好,也許更容易撬動對方的內心。
結果他剛想說話,趙青就捏了下他的嘴,道:“彆吵,睡覺。”
蘇越:“……”
他透著窗外落下的月光,長久地注視著靠在他懷裡的人。
那雙狹長的雙眸閉上後,原本陰鬱的表情就被遮掩了許多,碎發貼在額頭上,應該是剛才包紮時滲出了些冷汗。
上衣被脫去,露出精悍的線條,腹部上纏著繃帶,肌膚白皙卻不脆弱,反而很有韌性,這是一具很有觀賞價值的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