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一會, 方長青回複了,言語中似乎帶著幾分不信任。
方長青:“據我所知,南星的確是有一大片種植基地, 但是那個地方僅有部長級彆以上的人才知道,你怎麼會有相關的情報?”
蘇越解釋道:“周教授去過那裡, 我從他的手中得到了一些資料,確認可信。”
方長青沉默了許久, 才回道:“事關重大, 我們麵談。”
蘇越並不意外,像這種機密事件的信息交流,唯有麵對麵的時候,才能看清彼此的表情和反應,可以在一定程度上避免出現反叛和陷阱。
方長青和蘇越約好了私下接頭的時間與地點, 在得知秦羽接了彆的任務外出,不能回來參加的時候,方長青腦海中閃過幾絲懷疑,但沒有繼續深究下去。
殺手排行榜上的人基本都是嗜血狂妄之輩, 能按照約定達成同盟, 不背叛反刺就已經是很有職業操守了,他並不奢求秦羽能像蘇越這樣溫順地服從上級的命令。
如果武裝部看重的英才們都能無師自通地聽話, 那育才中心也就沒有了用武之地。
方長青關閉通訊器後,靠在寬大的背椅上, 轉過身麵向了後背的落地窗,他看著遠處的夕陽和雲彩,心中不免有些許落寞和惆悵。
沒想到蕭遠最看重的心腹還是周立言,如果不是周立言隻想把控育才中心,對競爭部長的位置不怎麼上心, 那基本就沒有胡魁和他什麼事了。
方長青是個有野望的人,他希望能得到帝國高層的看重,也喜歡可以攀爬上一個更能展示自我價值的舞台。
可惜,生不逢時,上頭恰好壓著一個實力很強的蕭遠,他隻能彎腰討好,力求成為蕭部長身邊最好用的助手、最忠誠的下屬。
一周後,蘇越借著需要外出踩點探查,籌備據點搬遷事項的理由,前往位於遠郊樹林裡的一處淡水湖旁做例行巡邏。
這裡是據點搬遷的必經之路,總是會有人前來複查探看,但平日裡又很少會有人路過,因此是一個絕佳的燈下黑接頭點。
前天的巡邏負責人是孔雀,他連續熬了幾晚上通宵,到今天破曉時分,才揉著眼睛和抵達此處的蘇越做交接。
孔雀打了個嗬欠,問道:“團長怎麼樣了,你不用繼續陪著嗎?”
蘇越沒想到出去執勤的同事都知道他陪床的事情,肖覃不是代號白鴿嗎,以後不如改成八哥。
他神色不變,懶洋洋地回道:“團長傷都快好了,我還陪著做什麼,給他當沙包還是當拳袋?”
孔雀忍不住捶了蘇越一下,笑道:“說得也是,團長為了保護你才受的傷,保不定他傷好後回想起來,覺得這事情辦得太虧了,又找你單挑出氣了。”
蘇越對此很是讚同,他和同事大大方方地分享道:“不用等團長傷好,他還沒好全的時候就找我當麵對峙去了,手邊還放著一把槍。”
蘇越無所謂將這些不長臉事情說出來,有時候把話說開了,反而可以降低兵團裡邊其他人對他的警惕心。
孔雀心下一驚,忍不住問道:“那你是怎麼說的,承認自己為了私事違背團裡紀律?”
蘇越點點頭,道:“除了承認,我還能怎麼辦,真不怕被一槍爆頭?到時候你幫我收屍都嫌麻煩,被弄臟的牆壁也很難擦乾淨。”
孔雀咂咂嘴,道:“要我說就是你太倒黴了,剛好撞上了團裡在執行機密任務,不然這事團長知道後頂多說你幾句,犯不著用槍指著你。”
蘇越一臉不在意,並且辯解了一句:“他沒用槍指著我,隻是說了我幾句。”
我倒是用槍指著他,並且還被他吞了。
孔雀就當是鸚鵡嘴硬,沒有開口揭穿,鐵血傭兵嘛,總是要臉要麵子的。
他附和地說道:“那團長對你算是夠客氣的了,如果換成是我,怕不得被拎去訓練室單挑,不是挨拳腳就是挨子彈。”
蘇越想了想,挨打他也可以忍著,但結果是挨夾了。
孔雀實在是疲倦,和鸚鵡打趣了幾句後就快速完成了交接的任務,上了飛艇返回據點,隻留下鸚鵡一人在這裡駐守幾天。
周圍還有暗鴉的成員,但是距離都比較遠,他們的人手沒有多到可以鋪滿整條搬遷路徑,所以隻能派人在重點地方排查盯梢,以防又出現被設下陷阱的情況。
蘇越不急著聯係方長青,他沿著湖畔慢悠悠地散步了一圈,感受了一下從未體驗過的湖邊漫步,暗歎如果此時下雨,就更加應景了。
湖邊有一間很小的木屋,外表看上去樸素寂寥,打開門進去,裡邊是高科技化的裝修和設備,這是暗鴉臨時搭建起來的小窩點。
蘇越坐在窗前,往杯子裡倒了一杯香氣四溢的熱咖啡,又往裡麵加了半勺甜奶,抿了一口放鬆精神後,才打開通訊器,發送出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