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子男人是第一個出去,也是第一個返回的,他揚起了手裡的星石錄影設備,道:“蘇副部長,這個是目前最高清的錄像直播裝置了,蕭部長讓我拿進來給您代替那些拍攝角度不夠全麵的監控,好讓大家都看看新任育才中心負責人的威嚴和能力。”
蘇越接過了這個先進的設備,熟練地將其打開擺好,攝像頭對準了正回來的那些人。
麻子男人:“?”
他好心提醒道:“蘇副部長,您的鏡頭放反了,外邊人都在看著呢,彆鬨出笑話了。”
其他人暗地裡偷笑著,果然是狗穿人衣,遇見高級點的東西就不會用了。
蘇越淡淡地說道:“沒擺錯。”
他還調整了一些參數,把攝像頭調到了最為合適的高清狀態,確保能看清每一根毫毛,不出現失真和偽造的可能。
他朝那名紅色長發的俊美青年招了招手,道:“紅毛,過來。”
何言冷冷地盯著他,不發一言,雙手垂在身側,微微握拳。
蘇越神色不變地說道:“是我叫錯了嗎,還是你換了代號?”
何言磨著牙,拖著沉重的鐐銬走了過來,雙拳逐漸握緊,他決定靠近後先給蘇越一口,然後再提醒一下他的代號叫紅岩。
另外幾人也不動聲色地圍了過來,他們眼底飽含著濃鬱複雜的情緒,有憤怒、有悲哀、有憎惡、有憐憫,看向蘇越的眼神就像是看到天上的太陽被踩進了泥坑裡,被滾成了一個糞球。
當蘇越在育才中心內和一群人久彆重逢時,趙青接到了前任團長的回訊。
他原以為要按照以往的時間規律等到下周,沒想到趙亭淵在看完通訊內容後,立即打通了他的聯絡號碼。
趙青接起通訊請求的時候,敏銳察覺到了趙亭淵的特殊反應,他暗暗猜想,難道當年南星的那些清除任務中真的留有一些疑雲和不實之處?
趙青是趙亭淵收養的義子,也是他一手培養出來的接班人,趙青在他麵前始終是以晚輩的姿態保持尊敬。
趙青道:“趙叔,好久沒聯係,抱歉打攪您的清修了。”
趙亭淵雖然年紀大了些,但也不是暮年老人,他的聲音低沉而帶著厚重的磁性,道:“每逢過年你都會來陪我這個退休人員,慰問一下孤寡大叔的寂寥生活,既然一直這麼有心,在通訊裡和我就彆說這些客套話了。”
趙青沒有放鬆語氣的意思,始終維持著對前任團長的尊敬,將想查的事情重新複述了一遍。
趙亭淵無奈笑罵了幾句,突然話風一轉問道:“你怎麼會關心這種古早的任務記錄,我都回憶不起來是多少年前的老事了。”
趙青苦笑道:“暗鴉新來的一名傭兵恰好是那些被清除人員的後代,他查父母的死亡原因查到了這份上,我也不好置之不理,就厚著臉皮找上了您,希望您能幫忙解惑。”
趙亭淵歎了口氣,開口道:“這事情不好說,南星那邊的類似任務有不少,省時省力報酬豐厚,暗鴉陸陸續續做了一些,全體成員都有份,就連你當時的奶粉錢也是從這些任務的報酬裡出的。”
趙青試探著問道:“那些人是罪有應得嗎?我的意思是,他們被清除的原因是什麼?”
趙亭淵沉思了好一會,才道:“你知道我的規矩,涉及機密的話隻能麵談,找時間過來我這裡一趟吧,把那個新人也帶來,我告訴你們答案。”
趙青沒有猶豫地應了一聲,並且約好了時間,事不宜遲,他明天就和鸚鵡出發前往。
趙亭淵剛準備掛斷通訊,像是想起了什麼,隨口問了一句:“那名新來的傭兵好不好糊弄?要不你就隨便找個理由把他乾掉算了,這樣也省得你費時間多跑一趟。”
趙青怔了一下,他道:“趙叔,您彆開玩笑了,再怎麼說都是暗鴉的人,能說出口的原因我和他講明白,不能說的秘密我讓他自己查,彆影響日常出任務就行。”
趙亭淵意味深長地道:“你對這新人真寬容,往常對待這類不穩定的因素,你都會乾脆利落地將其扼殺在萌芽裡,難不成這回還要等他主動出手,你才會展開反擊?”
他不輕不重地敲打了幾句現任團長,道:“這樣心慈手軟地處於被動狀態,不符合你的地位和身份,也對不起你背負的工作和責任,趙青,雖說暗鴉現在是你的兵團,但也多該用心去經營,彆讓我們這些退休老人寒了心。”
趙青神色不變,不亢不卑地回道:“趙叔,我知道了,您放心吧,我不會做出不利於暗鴉的事情。”
趙亭淵掛斷了通訊,靜靜地坐在搖椅上看著院子裡的陽光和果樹,歎息這樣寧靜悠閒的退休生涯,又要被一些無關緊要的事情破壞了,還得處理掉一些無關緊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