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同上輩子天星帝國武裝部對待他那樣,一名不夠乖順聽話的臥底就該當做垃圾處理乾淨,免得變壞發臭,汙染環境。
周立言聽出了蘇越語氣中的堅定,他有些慌亂地解釋道:“你想錯了,事實不是這樣,是不是暗鴉那邊給你洗腦了?你聽我說……”
蘇越垂眸看著輪椅上的周教授,道:“你不用多說,也不必解釋,我全都知道。”
周立言咬牙道:“你知道什麼?你都沒見過多少個上層人士,他們權勢滔天,境界高遠,精密的思維和宏大的格局都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周立言敦敦善誘:“你隻是憑借片麵的了解就給帝國定了罪,隻是聽信了區區一名傭兵的話就動搖了原本堅定的信念,這些可能都是故意針對你的陷阱,就是因為你年輕不懂事,才被他們抓到了乘虛而入的機會。”
蘇越平靜地說道:“和暗鴉無關,我是親自體驗過後才清楚這些內幕。”
蘇越說得很肯定,沒有絲毫反駁的餘地,甚至還舉了幾個例子給他驗證了一下真實性,這讓周立言徹底愣住了。
他滿肚子疑惑,想不通究竟是哪裡露出過馬腳,難道蘇越偷聽過他們與帝國高層之間的談話和交易?
蘇越沒有要解釋的意思,無非是上輩子被那些帝國高層當成出氣的擺件時,從他們的口中聽到的一手情報而已,不用驗證,不會誤傷。
周立言終於放棄了說服蘇越,但他沒有放棄求生的機會,在暗中和趙亭淵交換了一個眼神,他們可以出賣武裝部的機密,可以聲討帝國的罪行,但這一切都是為了拖延時間,等待救援抵達。
這是武裝部辦公大樓,是在天星帝國眼皮子底下的軍事重地,周立言承認蘇越很強,強得離譜,否則蕭遠也不會對他念念不忘,三番兩次地給機會想要收複這把武器,可是在帝國這個龐然大物的麵前,個人的勇武注定不堪一擊。
既然城防衛隊趕來的兩名A級五名B級聯手都拿不下蘇越,那再多集合幾名A級一起出手呢?加上有蕭部長和優秀官員們的運籌決策和操控布局,蘇越孤身一人還能挺多久?
周立言配合地通過身份驗證,取出了有關傳染病菌的相關資料,雖然比不上掌握在蕭遠手中的信息那樣全麵,但用來作為罪證也不錯。
蘇越正在將這些關鍵資料上傳時,突然演講廳緊閉的大門轟然倒塌,幾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了飛揚的塵土之中,武裝部的頂級戰力們終於趕到,抵達現場。
巷子外的空地上,君太白聽到了建築物被炸毀的聲音,也察覺到了周圍變化的動靜,知道蘇越開始動手了,正麵挑戰那個曾經將他們壓在地上,碾進土裡,當做卑微塵埃一般看待的組織。
他下意識地皺了皺眉,抬起手來抓了抓束在身後的頭發,他按耐住焦躁的內心,忍下想去過去幫忙的衝動,精準地操控著控製台,按部就班地啟動這架飛行器,隻是進入隱形的飛行模式還需要一點時間。
暗鴉的團長看上去傷勢很重,也許半路就會暈過去,幸好飛行器上早已準備了急救箱。將那人帶回暗鴉基地是蘇越交給他的第一指令,他必須完成,不容有失,但之後他不會聽話留在那裡,而是要趕快回來幫忙。
君太白等待飛行器自動設置完成,正要按下起飛鍵時,突然有利器的尖端頂在了他的後頸處,君太白頓時渾身汗毛豎起,他像是被人用槍指著一般,仿佛隻要有片刻挪動,就會被瞬間擊穿。
實力的差距無法忽略,沒想到在這樣的情況下,傳聞中的傭兵烏鴉竟是還保留著如此強大的戰力?君太白不可置信,他剛才明明看到烏鴉十分虛弱地倒在了蘇越的身上,一副無力抵抗,任人宰割的模樣。
趙青簡單地清理了一下身上的傷口,將血肉模糊的手腕用繃帶纏緊,然後掰斷了一個悄悄收起的鐐銬,將斷口製成了臨時的殺器。
他看著那名高瘦青年的後腦,聲音冷酷無情地說道:“投降或是死,你選一個。”
君太白無言地舉起了雙手,示意他放棄抵抗,幾秒後,他就被人從身上搜出了一把漆黑的槍。
趙青本是以防萬一進行慣例搜身,沒想到會有意外收獲,他抬眼道:“這把槍是鸚鵡給你的?”
君太白懊惱地點了點頭,蘇越之前特意交代了等到暗鴉基地後再將這槍還給烏鴉,免得路上出事,結果他還沒上路就被人給繳械了。
趙青把槍握在手裡,利落地轉了轉,強忍著手腕處的劇痛,冷聲問道:“鸚鵡要去做什麼?”
爆炸的動靜太大根本瞞不住眼前的暗鴉團長,君太白在試圖撒謊幾次後被趙青一槍托敲在了腦門上,隻好老實把計劃大致說了一遍,道:“他要去對付武裝部,那些人和我們都有殺親之仇。”
趙青知道鸚鵡的身世,也猜到了他可能要去報仇,在副部長的權勢誘惑下,有些人會忘記已經死去的親人,但鸚鵡顯然還保持著初心和血性。
他毫不留情地評價道:“太蠢了,這是去送死。”
君太白見不得蘇越被人詆毀,他不服氣地反駁道:“他是為了救你才暴露了自己,不然根本用不著做到這個地步,冒著這麼大的風險。”
趙青瞥了他一眼,譏諷道:“那我是要感激他嗎?感激一個把我抓起來體驗一輪審訊遊的人?”
君太白噎了一下,一時之間竟是無話反駁。
他原以為烏鴉還會冷嘲熱諷一般,好好出一股怨氣,沒想到趙青在用通訊器給暗鴉那邊發了幾條聯絡信息後,突然開口道:“把飛行器開到武裝部基地上空,那裡四麵大概率已被包圍,從上麵下去會更快一些。”
君太白一臉愕然地說道;“你要去做什麼?你傷勢這麼重,需要儘快治療才行。”
趙青握著手裡的黑槍,麵容森冷,目光陰沉,他緩緩開口道:“我要去把那名叛徒親手逮捕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