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兩錢銀子一份,一共才十個的滴酥鮑螺,很快就被還沒吃晚飯的四個人吃完了,不過有的人吃得多,有的人吃得少。

王老夫人和許淙都吃了三個,金氏就隻吃了許淙最開始夾的那一個,渣爹倒是偷偷吃完了兩個,一個是許淙夾的,一個是王老夫人連說好吃,讓大家都吃的。所以最後一個被許淙毫不猶豫地放到了金氏的碗裡。

“娘吃!”

金氏也沒有推遲,低頭吃了起來。

王老夫人吃完手裡的那一個抹了抹嘴,然後道:“這酥螺味道是不錯,比餅要脆,還不塞牙。明成啊,這酥螺多少錢一份?”

“若是不貴,咱們倒是可以常買來吃。”

“我看淙哥兒也喜歡。”

許淙跟著點頭,“喜歡!”

這個滴酥鮑螺真的非常好吃,和現代的泡芙相比毫不遜色。

許明成沒有回答,而是岔開話題,“既然娘您喜歡,那明日兒子再去買。對了娘,剛才淙哥兒和兒子路過豐泰銀樓,還給您挑了一支簪。”

他從旁邊桌上拿起一個匣子,放到了王老夫人的麵前,“娘您看看喜不喜歡,是淙哥兒特地為您挑選的。”

許淙跟著補充,“簪子好看!”

王老夫人驚喜地打開,然後更加驚喜地笑道:“哎呦,我都這把年紀了,頭發都掉沒了還簪什麼新簪子啊,之前你和秀秀送的夠用了。”

“還是根銀簪啊,這塊頭可夠大的。”

許淙滑下椅子,走到王老夫人身邊踮起腳尖,對王老夫人甜甜一笑,“奶,這是我選的,一眼就看中了,好看!”

王老夫人眉開眼笑,“好看,乖孫選的最好看。”

出錢的許明成,馬上被拋到了一邊。

不過他也不以為意,拿起了另外一個遞給招呼人把碗碟撤下去的金氏,“上個月是你的生辰,這是為你選的生辰賀禮。”

金氏詫異。

她抬頭看了看許明成,又看了看還歪在王老夫人懷裡的許淙,然後燦爛一笑,伸手將匣子接了過來,“多謝老爺。”

“這也是我選的!”

許淙的眼睛瞄到金氏正要打開匣子,連忙跑了過來,用同款動作對金氏道:“娘,上麵還有珍珠,好看!”

金氏臉上的笑容加深,讚道:“是好看。”

許淙得意地看了渣爹一眼,看吧,兩個人都誇他選的好看。

許明成嘴角微勾,低頭喝茶。

許淙得意完了,一會兒跑到王老夫人身邊誇她戴上簪子之後顯年輕,這隻簪子和她非常非常般配,一會兒又跑到金氏身邊跟她建議珍珠簪子要配珍珠耳環。一時間屋子裡都是他的聲音,忙得不可開交。

今天,是一家人其樂融融的一天!

第二天。

許淙一邊在院子裡玩一邊望著門口,等渣爹一回來就催他換衣服,一換好衣服就催著他出門,一個多時辰之後,兩人帶著一匣子滴酥鮑螺和兩隻鴨子回來了。

今天又成功地花掉了渣爹的零花錢!

好耶!

第三天。

許淙沒找到什麼特彆想買的,於是帶回來兩大包曬乾的竹筍,酸蘿卜老鴨湯好喝,但筍乾老鴨湯也是非常美味的。

許小淙統統不想錯過。

第四天……

第五……

……

“嘶……”

“老爺你怎麼了?”

舉著許明成的外袍,正要替他更衣的金氏大吃一驚,不明白好端端的換個家常衣服,怎麼老爺的臉上竟然露出了痛苦的表情,難不成是受了傷?

一時間,她的臉色都白了。

金氏顧不得放下外袍,就要去拉他的袖子,但卻被許明成伸手攔住了。

“不礙事,就是手有些酸疼。”

但他這話卻沒有讓金氏放心,反而讓她更擔憂了。

“老爺你到底是怎麼了,可是受了傷?那我讓人給你請大夫來看看,好端端的你的手怎麼會疼起來了呢?”

許明成見她憂心忡忡,再不明說的話下一瞬就要衝出去喊人了,隻好無奈地挽起了袖子,露出毫發無損,隻顯得有些發紅的手臂。

“不礙事,就是今日抱淙哥兒久了些,有些麻了,歇一歇就好。”

許明成今日抱著淙哥兒出門的時候,他不知怎麼的非常高興,一直在動來動去。原本許明成的手不會這麼嚴重的,但他之前一連幾天都抱著淙哥兒出門,動輒就是一個,或者一個多時辰。

想要把人放下吧,淙哥兒還耍賴不允。

許明成不舍得嗬斥說出‘淙哥兒想要爹抱’的兒子,隻好抱著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重的他走了一個來回,結果就變成現在這樣了。

金氏低下頭仔細看了看,見真的無恙才徹底放下心來。

“老爺你也真是的。”

她一邊吩咐丫鬟去拿藥油,一邊嗔怪道:“淙哥兒的身板你不是沒瞧見,比一般的孩子都要壯實些,你偶爾抱一抱他也就罷了,哪能一路抱著呢?”

說到這裡,金氏的臉上浮現出了笑意。

“老爺你不知道,今年過年那會兒,娘帶淙哥兒去村裡看人殺豬。結果淙哥兒看得入了迷,非要那屠夫也稱一稱自己,想要知道自己有多重。”

“上了稱,整三十二斤呢。”

“結果全村的娃娃被他帶著,都要去稱一稱,也是那屠夫脾氣好,竟都允了。稱完之後就發現,淙哥兒他比村裡一些五歲的孩子都壯實,娘和我說起這事的時候都笑了。她還說村裡的嬸娘們,都問我們家平時是怎麼養孩子的呢。”

“而且他哪裡用得著人抱?”

金氏接過丫鬟遞來的藥油,往許明成的手臂上倒了一些,再塗抹開,“在老家的時候,他見天兒瘋跑,也就青木能跟上。”

“彆人要是想抱他,他還不樂意呢。”

許明成伸長了手,任由金氏動作,他回想起黃管家近日跟自己說過的話,臉上露出了若有所思的表情。

“是嘛,那村裡這幾年抱孩子的大人應該還是不多吧?我記得村長家的堂兄有一個兒子,好像是叫做石頭,他和淙哥兒可是玩得很好?”

“石頭經常來找淙哥兒玩。”

金氏先回答了後麵一句,然後想了想,“我記得娘曾經提到過,村裡的人養孩子,都是大的帶著小的,見天兒在外頭瘋跑,大人們是不管的。”

“至於抱孩子,祭祖的時候我瞧著,能走的就都不抱了。”她說完詫異反問,“老爺,你怎麼突然問起這事了?”

許明成:……

他回想起淙哥兒一見自己回來,就兩眼亮晶晶的模樣,再仔細回想每次出門,他都是走到門口才伸手要抱,哪裡還有不明白的?

頓時便笑了。

金氏順著他的話略一回想,也明白了。

她有些哭笑不得地說道:“老爺,你也不要老是慣著他,你疼淙哥兒的心,我們都是知道的,當初不把他帶來,也是經過仔細思索。”

“那麼一丁點大的孩子,剛出生的時候就跟隻小貓似的,千裡迢迢地帶到人生地不熟的勉縣來,哪裡能放心?”

許明成示意金氏不用擦了,將袖子放了下來,“終究是我這個做父親的對他有虧欠,他既然願意親近我,也是好事。”

“對了,你支五兩銀子給我。”

許明成露出了不知道是欣慰還是苦笑的笑容道:“這幾日帶著淙哥兒出門,不但要整日抱著他,他還看到什麼都想買。”

“好在都是些小玩意兒,不然我都要付不起銀子了。”

看到什麼都想買?

金氏想起了那一日,淙哥兒板著手指數要買糕點、玩具、大風箏等等,還說要讓老爺‘沒有私房錢’、‘成為全家最窮的人’,頓時噗嗤一笑。

“知道了,我這就讓人取去。”

她沒把淙哥兒之前的童言童語告訴許明成,這幾日看著他們父子兩個越來越親近,金氏心裡也是很高興的。而且看淙哥兒挑的東西,要麼隻是一些一兩文的小玩意兒,要麼就是給家人的禮物,吃食等,還是很有分寸的,沒有亂花。

最重要的是看老爺現在的表情,他不但沒有厭煩,還有些樂在其中。

所以金氏既沒有勸許明成不要縱著孩子,也沒有告訴他真相,而是讓秋月去取十兩碎銀子來,放入了許明成的錢袋裡。

許淙並不知道上房發生的事,他現在正高興地數錢呢。

“兩份滴酥鮑螺,四錢,唔,四錢就是四百文,然後給奶選的那根銀簪要三兩,給娘選的因為加了珍珠,所以貴一點,要三兩二錢。”

“還有甜飲子四份,十文,風箏一個,八文,老鴨兩隻,一百二十文……”

“四百文加三兩,加三兩又兩百文,再加十文、八文、一百二十文、昨天吃飯的三百一十五文、買果子三文、竹螞蚱一文,筍乾五文、花一文、糖葫蘆還有其他零散的一共是十九文,全部加起來那就是……”

許淙在心裡快速地加了一遍。

“一共是七兩又八十二文!”

算完之後,他四肢大張,倒在了柔軟的床鋪上。

花錢好難啊!

十兩銀子,不過區區一萬文錢,但居然花了這麼多天還沒有花完。

明明他都已經非常努力了的,昨天還買了一籃野花回來給她娘插瓶。可這幾天他們快要把整個縣城都逛一遍了,熟人都遇到了好幾個,可無論買什麼,渣爹居然都能從錢袋裡掏出錢來付款。

他想象中的‘渣爹沒錢,窘迫jpg’、‘渣爹跟淙淙借錢,淙淙開心地笑jpg’之類的事情完全沒有發生。

可惡。

許小淙不夠努力啊!

他鬱悶地把腳翹起來,然後砸到了柔軟的被子上,整個人都往上蹦了一下。

聽到裡麵的動靜,一個丫鬟從外間走了進來,低聲詢問:“淙少爺,夜深了,您可要吹滅了蠟燭,早點歇息?”

許淙側頭往外看。

這是來到勉縣之後,金氏才給他安排的丫鬟。

因為許淙現在才三歲,不到搬到前院的年紀,而且青木年紀大了,一直讓他住在內宅也不好,所以他娘就另外安排了一個丫鬟照顧他的起居。

這個丫鬟叫做秋果,話不多,是他們從廬州帶過來的人之一。聽金氏說秋果的爹娘都不在了,所以積極地跟著他們到勉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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