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光霽詫異問道:“你要到哪兒去?”
聽出了老師好像不讓走的意思,許淙比他更詫異,回了句,“老師,我已經將您和師母等人送到,所以我要回家了啊。”
他在京城有房子的,雖然大部分租出去了,但還專門留了個院子給自家住。現在既然已經將老師他們平安送到,那接下來自然是各回各家,他要回家去了。
雲光霽擺擺手,“就在府裡住下吧。”
他不太高興地道:“你一個不到十五歲的小兒,父母皆不在京城,哪能讓你一個人在外頭自住,難道我這兒缺你一口飯?”
許淙:“這……”
他還真沒想到老師會開口讓他留下,畢竟他之前的計劃就是住到自己在貢院附近的那座宅子裡麵去的,過幾個月還能感受一下鄉試的氣氛呢。
但既然老師都已經開口了,許淙覺得自己最好識趣點不要拒絕,免得對方一怒之下就跟小時候許明成一樣,瘋狂給他加功課。
所以許淙一拱手,“多謝老師。”
雲光霽唔了一聲,對他的識趣很滿意,“你不是給你外祖父一家帶了東西嗎?明日我讓管事跟你走一趟,去跟金家說一聲。後麵你就安心在府裡住下,跟你大師兄一起讀書,左右你遲早也是要去參加春闈的。”
許淙答應下來,“是,老師。”
第二天往金家走了一遍之後,許淙就慶幸自己早已經答應了老師,要在雲家住下了。因為許久未見的金外祖父和幾位舅舅也是同樣的觀點,覺得他一個人在京城,住到外麵的話多有不便,要讓他搬到金家去住。還說之前收到許明成和金氏的信後,已經讓人將他上回住過的梧桐院打掃乾淨了。
金家許淙可不敢住,尤其知道這次鄒表舅一家也在的
時候。要知道這位鄒表舅的三兒子,之前可是跟自己鬨過矛盾的。
而那一次鄒表舅受兒子連累,還被金外祖父罰抄《史記》,雖然因為藏書不全沒有抄完整套,但也有二十多萬字。
這次再住同一個屋簷下,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啊?
所以他連忙將雲光霽搬了出來,說已經先答應老師了,而且住在雲家的話不但能跟大師兄一起讀書,還方便向老師請教。
從金家出來的時候,許淙鬆了口氣。
青木見狀小聲問道:“少爺,您不喜歡金家啊?”
許淙搖頭,“談不上喜不喜歡吧,外祖父和幾位舅舅對我還是挺好的,但外祖母不太喜歡我,而且表舅一家也在。我們在京城又不是沒有地方去,所以經常過來請安就行了,在金家借住還是算了吧。”
青木不再勸說,轉而問道:“少爺,那您接下來準備去哪兒?可要到彆的地方逛逛,或者先回雲府?”
許淙想了想,道:“我們去祥雲書坊!”
既然來到了京城,那就順便去祥雲書坊看看他的畫冊賣得怎麼樣了吧,而且他剛剛畫完的《銀竹篇》也想拿給鄒東家看看。如果可以的話,這兩篇番外他也打算刻印,畢竟老師都說了沒問題的,還寫了幾篇文章和詩詞呢。
想到這裡,許淙便讓青木回去拿畫冊,而自己則帶著老師給的管事直奔上次去過的祥雲書坊。
……
祥雲書坊裡
收到消息後趕來的鄒東家翻看著許淙給的兩本番外篇,表情漸漸變得怪異起來,良久後他放下畫冊,猶豫著問道:“淙少爺,您這兩本畫冊令尊看過了嗎?”
許淙點頭,“我爹跟我的老師都看過了,他們說可以這樣畫。”
鄒東家這才放心下來,哈哈笑道:“那就好那就好,既然許大人和雲大人都覺得好,那在下也就放心了。您放心,這兩本畫冊祥雲書坊定會好好刻印的,必不會讓您和兩位大人失望的。”
“不過淙少爺,您考完鄉試之後就隻畫了這兩本嗎?”鄒東家叫苦,“您的《科舉記》已經有幾年沒畫過了,上回給的還是第六冊。”
“如今正好是會試之年,人人都來催啊!”
“除了《科舉記》之外,《竹精傳記》的第十一冊又在何處呢?您上回畫到了什麼‘半決賽’,然後就停筆了,說是要準備鄉試。在下也不
好打擾,但如今既然鄉試已經考完,那第十一冊總該出來了吧?”
許淙:“……”
他先是畫番外畫得起勁,後來又出了趙家這樁事,還真是把那兩本畫冊給忘了。最後在鄒東家的連番催促之下,他隻得答應今年一定各畫一本。
然後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