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彆看張家村偏遠,實際上外出打工的年輕人都致富,寄錢回來修建村子,不然你們以為通往張家村的公路是誰修建的?以為電線是政/府扶貧拉的?”
他們啞口無言。
聞雨情的鏡頭對準油頭大叔,紅光照著消瘦內凹的臉,顯得他像偷吃香燭的餓鬼。
“這事我從出生於張家村的煤礦老板那聽說,咳,他也是我們電影的投資人。他說張家村很邪門,一直不敢回來。”
“怎麼邪門法?”
“先說最富有的村長,他早年在外地投資房地產賺了,兩個女兒是大企業的老板,一家子簡直富得流油。但是據說,張家村的規矩是村長得守村一輩子,不準擅自離開。”
油頭大叔接著壓低聲線,乒乒乓乓的拍門差點掩蓋他的說話聲。
“煤礦老板說,村民的後代能夠致富,是因為祠堂供奉家仙保佑村民,每一屆村長必須留村守護家仙。”
楊銳:“家仙我知道,北方和南方的沿海地區很信這玩意。說是仙,其實是狐狸精、黃鼠狼精之類。”
“沒這麼簡單。”油頭大叔搖頭。“張家村每個月定期在祠堂裡舉行祭祀,隻有村長和幾個長老參與。煤礦老板小時候溜進來看過,他說家仙是一口吃人的棺槨。村長把迷路的獵人推進棺槨,然後飛出許多血。”
頓時,南梔他們心裡發毛。
尤其是剛剛在棺槨小解的楊銳,他感到一塊塊靈牌投來憤怒的目光。
“棺槨打開,家仙跑出來,所以所有村民失蹤嗎?”聞雨情問。
“不清楚,不過可能跟村長家有關。”
大家洗耳恭聽。
“村長家隻有兩個女兒,村長又受到封建思想的毒害,不知道從哪拐來一個孩子當養子,吃的喝的供給養子,就差給養子下跪。後來兩個姐姐產生不滿,暗地裡打罵養子,結果兩個姐姐死於非命。從那時開始,村民陸續離奇死亡,直到五年前所有村民失蹤。幸好煤老板的家人寄信給他告訴這些怪事,叮囑他不要回村。”
前半段敘述是南梔熟知的劇情,從後半段的養子開始,文裡沒提及或者是還沒提及的暗線。
“養子也失蹤了嗎?”她問。
“應該是,煤老板也不知道他的去向。”
黑暗中,十三雙眼睛幽亮幽亮。
在張氏祖先的靈牌下談及張家村的辛秘,外有厲鬼拍門,他們不敢吭聲,恐懼死死地把他們的聲音壓抑在喉嚨深處。
“拍門聲停了。”張零突然打破沉默。
不料他話音剛落,大門外響起銳器刮門的噪音。
嗞——嗞——
沙沙沙——
南梔望黑沉沉的橫梁。
屋頂有東西爬行。
嗞——嗞——
“你、你們看窗戶……”拍攝的聞雨情最先有發現,聲音顫抖。
南梔摟緊布偶熊望去。
一隻黑乎乎、修長的手在刮緊閉的窗戶!
對方的指甲又長又尖,五根手指慢慢地曲起,指甲蹭刮玻璃窗。
嗞——嗞——
嗞——嗞——
這一次來自牆外。
嗞——嗞——
刺耳的刮聲出現複數,越來越多。
南梔能想象出祠堂被眾多厲鬼包圍,它們蹭刮的指甲仿佛刮在她的皮膚上,一下接一下,要把她刮得皮開肉綻。
“你們快看另一扇窗!”
第二扇玻璃窗外殘留一道透明的黏液,黏液緩緩地向下流。
“完了。”樊宇麵如死灰。“連‘怪’也出現了。”
怪比厲鬼難對付。
符文無法對付怪,必須使用陣法或者異能殺死。
“那麼屋頂上的是——”
南梔還沒說完,突如其來的手機鈴聲嚇所有人一跳。
“誰的啊?”
“是不是你的手機?”
“不是我!”
歡快的手機鈴聲,此刻像閻王的催命符。
“是我的。”樊宇驚恐萬狀地拿出手機,展示來電人的界麵。“是跟我們接頭的收容人員打來,接不接?”
“接!聽對方說什麼。”
樊宇按免提接聽。“你好?”
“是S大的任務小組嗎?我姓林,負責在村裡與你們小組接頭。”
江允之全身一震,朝樊宇瞪眼睛,臉色堪比太平間的凍屍,死白死白。
“林、林小姐你好。”
“你們小組現在在哪?為什麼我沒有看見你們?”
“我們——”樊宇瞧見江允之瘋狂搖頭。“在村民的房子裡,天太黑,不清楚具體的位置。”
“是嗎,為什麼你們進村後沒聯係我?”
“沒信號,你的電話打不通,抱歉。”
“哦,沒關係,我去找你們。”
“找?我們不清楚自己的具體位置啊。”
“沒關係,我會找到的……嗞……你是不是短發的男生,穿著白色連帽的短袖衫?”
樊宇如遭雷擊。“你怎麼知道?”
“咯咯咯,我找到你們了!”
砰!
窗戶發出巨響,大家僵硬地轉頭。
窗外,一個腦袋與脖子沒有完全分離、腦袋耷拉著的女人,拿著手機盯著窗內的祠堂。
歪倒的女人臉咧嘴一笑,露出模糊不清的牙床。
樊宇嚇得摔手機。
“馬勒戈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