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第 38 章 焊死車門不許上車……(2 / 2)

“汪汪汪!”台階上的流浪狗朝瞿錦司狂吠。

“禁止在前門下車!”

嘟——

震耳欲聾的鳴笛,與司機的警告同時響起。

車裡的其他乘客齊刷刷地站起來,他們身體抽搐,體內有什麼東西要破體而出。

嘎啦嘎啦——車廂回蕩骨折的怪聲。

陳俊華提心吊膽地抱緊背囊:“我們硬來似乎不太好。”

前車門上的流浪狗齜牙狂吠,恨不得撲過來撕咬瞿錦司。

它怨恨地仇視這個男人。

三方人馬劍拔弩張,閃爍橘光的火星子環繞瞿錦司,而張零背後的一群黑色蝴蝶蓄勢待發。

陳俊華緊張地咽口水。

南梔發現橫排椅上的女乘客裂開肚子,頓時頭皮發麻,把心一橫,用金屬手鐲抵住司機的脖子。

他的脖子瞬間黑了一塊。

手鐲的內壁刻有驅邪符文,對司機有效果證明司機是鬼。

“給我們下車,不然打得你魂飛魄散!”

司機喉結滾動,驚恐的臉倒映在擋風玻璃上。“前、前門禁止下車。”

“開後門!”

他渾身發抖,一聲不吭。

“那你們一起死吧。”張零早就看那些乘客不順眼,驅使一群黑色蝴蝶向他們撲去。

堵車門的流浪狗被瞿錦司踹開,它呻/吟著滾到站台上。

然而瞿錦司還沒邁腳下去,前車門居然強行關閉。

一張符咒驀地貼在司機的額頭上。

出乎南梔的意料,司機沒有變成青煙,依舊踩油門,轉動方向盤。

瞿錦司的火星子,化成一縷縷黑色絲線纏繞前車門試圖毀壞。可惜他忘了公交車是咒域,異能沒法損壞車門。

“快滅了域主!”

“喵!”

突然,跛腳的流浪貓撲向瞿錦司,抓破他右手的白色手套,滲出血絲。

南梔看見破洞下的手背。

張零曾經送她藏有玩具蛇的惡作劇盒子,玩具蛇的蛇鱗和他手背上的青色鱗片很像。

流浪貓不顧一切地穿過黑色絲線,倒在過道上痙攣,皮毛出現細微、黑色的裂紋。

不到一秒,它全身布滿黑色裂紋,不再動彈。

車裡的臭味越來越濃,座椅掛著癟下來的人皮。

張零擋在南梔的前麵,烏泱泱的蝴蝶群半遮半掩野獸的身影。

突然,一隻身軀修長、像狗的野獸趁亂撲來,體型堪比豹子。

好臭!

這野獸沾滿死老鼠的氣味,張大的嘴巴能塞下一個籃球。

更多黑色蝴蝶鑽進它的嘴裡。

張零一打五比較吃力,那些野獸動作敏捷,而且懂得團隊合作。

三隻掩護兩隻與蝴蝶群搏鬥,其餘兩隻喜歡出其不意地偷襲。

難纏得很。

幸好它們似乎使用不了異能,隻能肉搏。

很快,陳俊華和瞿錦司加入戰鬥。

一道白色的光照耀車廂。

絲絲縷縷的黑絲猶如瘋狂生長的頭發,編織天羅地網籠罩五隻龐然野獸。

南梔被他們圈在駕駛艙旁邊保護。

當下,她能做的就是策反或者滅了司機。

金屬手鐲仍抵著司機的脖子。

“你這個無良的司機,為什麼不肯讓乘客下車?你要帶我們去哪?”

司機臉色鐵青,抓緊方向盤不吱聲。

“你作為司機,不保護乘客的安全反而送乘客去死,你駕駛的不是公交車是靈車!儈子手!屠夫!殺人犯!”南梔借著語言輸出,偷偷入侵他的精神世界。

“我不是!”

不曉得是受她的話刺激,還是受幻覺的影響,司機喊破喉嚨反駁。

“你不是就放我們下車!”

“不行!我辦不到!”

南梔一愣。

司機明明沒有流淚,卻抽泣著,肩膀與抓方向盤的手發抖。

“你為什麼辦不到,你不是公交車的主人嗎?”

“我……我簽了契約,要拉乘客到終點站。”

“終點站有什麼?”

司機嘴唇翕動顫抖,道出駭人聽聞的事。

戰鬥中的三人大吃一驚。

“殺掉他們!”

野獸們口吐人言,因為司機的背叛而憤怒咆哮,視死如歸地衝過來。

聽見南梔還跟司機交談,張零不再遮遮掩掩,冷厲的黑眸映著衝過來的醜陋野獸,唇角勾起戲謔的笑。

五隻野獸忽而停在半路,痛苦地打滾。

“啊!肚子很疼!”

“有、有東西咬我肚子裡……”

“你們對我們做了什麼!”

陳俊華一頭霧水。“就攻擊啊,是你們吃壞肚子了吧?”

“絕對不是!是蟲子!蟲子咬我的內臟啊啊啊——”

蟲子?瞿錦司驚愕地看向張零。

“蟲卵孵化了而已。”

他輕描淡寫的一句,使瞿錦司和陳俊華毛骨悚然。

張零蹲下來欣賞它們生不如死的模樣。“說說看,你們是不是人類變成的怪?”

“不告訴你!啊,胃好疼……”一身猩紅肌肉、像狗的野獸怪物吐出一灘血,胃部穿洞。

另一頭嘴巴像海葵的野獸怪物,怒瞪瞿錦司。“我們原本是人,變成這樣,拜他所賜!你不記得我們了嗎?”

張零和陳俊華審視瞿錦司。

瞿錦司居高臨下地冷冷俯視。“誰會記得垃圾。”

“瑪德!”

還想撲過來攻擊的它們痛不欲生,一邊嘶吼一邊打滾,害司機沒法專心駕駛,雙手哆哆嗦嗦,行駛的公交車顛簸搖晃。

“終點站還有多少你們的同類?”

“我們死也不會告訴你們!”

張零沉下臉。

它們當即感到體內湧現越來越多蠕動的小東西,爭先恐後地在各個內臟、血管鑽來鑽去。

座椅和過道上滿是血汙。

瞿錦司嫌臟,驅使密密麻麻的黑絲毀屍滅跡,殘留一具具燒焦般的屍體。

“就快到站了。”南梔提醒他們。

這一次,車門外不是公交站,而是一棟黑漆漆的大樓,外牆留下火燒的焦痕。

“司機,能不能彆停車?”

“不行,公交車的駕駛規定是到站必停,我不能違背。”

“但是外麵不是站台!”

“是站台,我們到下一個咒域了。”

此言一出,四人駭然。

陳俊華不敢置信:“師傅,你這車能去不同的咒域?”

“是、是吧……”

“什麼是吧,這車是你的嗎?它為什麼能去不同的咒域?”

司機茫然地凝視越來越近的黑暗大樓。“不知道,不記得。我隻記得我是303路公交車的司機,這是我每天駕駛的公交車。”

南梔悄聲:“他沒有陰氣,比較清醒,不像厲鬼。”

陳俊華:“應該隻是怨靈。他或許和那些怪物一樣,穿了人皮遮掩陰氣。”

公交車被迫靠站停下,黑森森的車門外麵暫時沒有半個鬼影。

瞿錦司利用黑絲焊死車門,無論司機怎麼按鍵開門,前車門也開不了。

“沒有乘客上車,你趕緊開走!”

司機馬上拉手刹,踩油門。

公交車再次行駛,把荒廢的火災大樓拋在後麵。

“還有兩個站到終點站。”

鬱悶的四人坐在橫排椅底下的台階上。

陳俊華雙手抱頭,對下車的事不抱太大的希望。“瞿哥,現在我們是同一條船上的戰友,能不能解釋一下它們的話是什麼意思?”

瞿錦司把強子放在他的腳邊躺著。左手捂住右手的滲血手背。“沒有可說的。”

“不是,現在它們針對你,難道你打算一個人對付終點站的所有怪物嗎?”

“是我造成的惡果,我會承擔。”

瞿錦司像冰箱裡的石頭,脾性冷冷硬硬,令陳俊華頭疼不已。

他無奈地看向相對而坐的張零和南梔。“你們呢?打算怎麼辦?”

張零懶散托腮,“如果我們倒黴,下一個站還是咒域的話,隻能到終點站硬剛。”

陳俊華無奈歎氣。

南梔心不在焉,偷瞄瞿錦司遮掩的受傷手背。“瞿醫生,為什麼說強子危險?它是不是跟那些乘客一樣?”

他不置可否。

半晌,陳俊華打破尷尬的沉默。他偷瞄著司機低聲說:“我想起之前查過303路公交車相關的。有一個駕駛303路的司機,在行駛的時候,遇到石頭砸穿擋風玻璃,司機被石頭砸到腦袋。”

聞言,南梔轉頭打量沉默的司機。

“那位司機憑著本能和經驗把公交車駛去路邊,當公交車安全停下來,他當場不治身亡。”

“是男司機嗎?”

“是的,四十來歲。”

司機專心駕駛,帽沿的陰影吞噬他的上半張臉。

他不知道有沒有聽進去。

下一站到了。

很不幸,車門外還不是公交站,而是一所烏漆麻黑的孤兒院。

孤兒院的門牌歪歪扭扭地斜靠鐵門旁。

張零麵無表情地盯著車門外,眼神淬了冰。

一群沒有眼珠的孩子來到車外。

“瞿哥,這回你千萬挺住啊。”

啪,啪。

前排的孩子貼在車門外麵拍打,暗紅的眼眶長出鐵線蟲般細長的觸手。

觸手貪婪地依附車門,迫不及待想伸進來覓食。

盤踞車門上的黑絲拚命抵住。

陳俊華嚇得臉白。“麻了,這回是怪。瞿哥,加油啊!”

瞿錦司的額頭冒出細密的薄汗。

南梔再次用金屬手鐲抵司機的脖子。“他們上不了車等於沒有乘客上車,趕緊開走!”

“但……”

“既然沒有乘客上車,車裡的乘客的生命在第一位!”

司機死氣沉沉的雙目,似乎恢複一絲光彩。

公交車起步,黏在前車門的觸手被迫縮回去。

南梔緩緩鬆開他的脖子。

下一站就是終點站。

“師傅,終點站的家夥會知道車裡的情況嗎?”

“不知道……”

“如果你違反了契約,會怎麼樣?”

司機抓緊方向盤,指關節泛青。“被它吞噬……”

南梔挑眉。“你和我們已經是一根繩上的螞蟻,不想被吞噬就配合我們。”

司機抿緊嘴。

“或許把他變成傀儡就不用那麼麻煩。”

張零話音剛落,一隻指甲大的甲蟲爬上他的後頸。

他全身一震,感到後頸傳來冰冷的殺意。“我配合,我配合……”

六分鐘後,兩束車前燈破開黑暗。

孤獨的公交車駛入荒涼的終點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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