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第 39 章 看不見看不見看不見看不……(2 / 2)

廠房的鐵門沒鎖,一打開,腥臭像鐵鏽的氣味熏得他們作嘔。

捂緊口鼻的四人撩開厚厚的塑料門簾,快速溜進去。

臥槽!

陳俊華差點大喊。

他們穿過擺滿手推車的第一個車間,來到慘絕人寰的第二個車間。

車間沒有開燈,懸掛一塊塊黑乎乎的東西。

長長的。

一列又一列。

遠看像一個個上吊的人。

也像一件件懸掛的衣服。

他們遲疑地走進車間,打量懸掛的這些東西。

南梔抬頭端視其中一件,黑乎乎的看不清。

她踮起腳尖湊近。

模糊又乾癟的五官映入眼簾。

她嚇得後退幾步,身體虛軟。

懸掛的是人皮。

逃不出去的乘客會遭到虐殺,被剝掉皮膚。

司機講述的時候她隻覺得惡心和殘忍,當她親眼見證數不清的人皮,恐懼令她退縮。

如果她穿成另一個普通人,獨自誤入末班車來到這裡,遭到虐殺時叫天天不應,她一定絕望得想方設法自殺。

突然有人拉她的袖子,她麵無血色地側目。

張零指著前麵的車間門,示意繼續前行。

她點點頭,左手握緊發抖的右手。

下一個車間遍布凶器,血汙的覆蓋使刀刃黯淡,剔骨刀的刀尖流轉寒芒……

瞿錦司掃過一把把沾著血汙的利器,握緊雙拳。

篤,篤,篤……

廠房深處隱約傳來剁東西的聲音。

咕嚕嚕……

車輪滾過的聲音,環繞他們身處的車間。

南梔大氣不敢出,恍然看見一塊塊人皮怨毒地瞪自己。

待車輪聲遠去,他們順著剁東西的聲音摸黑深入,黑暗成了他們的保護外衣。

走在最後的張零一直留意前麵的南梔。

他看見她的一縷粉毛變得黯淡。

血色的光芒從嘈雜的車間傾出,他們躲在窗戶後麵偷窺。

南梔抖得更厲害。

張零馬上虛掩她的雙眼。

可是晚了,她已經看見還沒死透卻被剝了皮的人,躺在機床上被剁成塊的景象。

那些醜陋的野獸怪物,一邊剁,一邊偷吃。

淒慘的叫聲不絕於耳,提醒她這是一個恐怖的世界,人間煉獄。

她該直接給張零、許青庭和喬園拍照封印。

該早點封印完目標反派回原來的世界。

反正這是係統要求的,她拿起手機拍照無可厚非。

而她溫吞的拯救方式,其實是愚蠢的。

她承認自私,承認想趕緊回原本的家。

她沒發現,虛掩她雙目的手也微微顫抖。

張零看著她的一縷粉毛,黯淡得像乾枯的樹皮。

心猛然被撕咬掉一塊般。

旁邊的瞿錦司,也怔怔地看著無辜的市民被砍殺。

他什麼也做不了。

但他造就了這一切。

心裡的刺,刺得他很疼。

這根刺叫作良知。

他乏力地轉身遠離屠宰車間,擺擺手,示意其他人隨他走。

他們隻能回到放滿虐殺工具的車間。

“……是我的錯,是我害死這些無辜的乘客……”瞿錦司凝視桌上的屠刀,低聲坦白。

“你做了什麼?”張零的胸臆儘是怒火。

“有一晚打烊後,我遇到一個年輕人。他應該是上班族,在巷子裡麵喂流浪貓。我看兩眼就準備離開,誰知道他……”瞿錦司加重語氣:“居然把貓的腦袋按在飯裡摩擦。我不會忘記他當時快/慰的表情和殘忍的話!”

“你不會把人殺了吧?”陳俊華默默挪到張零的旁邊。

他指著纖細但凶殘的剔骨刀。“那個人像這把刀,外表斯文,內裡禽獸不如!他拿出剪刀剪貓的耳朵,用米飯粒摁進它的眼睛裡,活活按瞎貓的眼睛!”

“畜牲!”陳俊華低聲咒罵。

南梔心疼可憐的流浪貓。

“我聽著它絕望的慘叫,讓他體驗殘疾的滋味。”

“殘疾?你虐待他了?”

“不是,我把他的靈魂塞進流浪貓的體內。”

!!!

連張零也震驚。

陳俊華抓亂了自己的頭發。“你怎麼辦到的?流浪貓的靈魂呢?換到那人的體內?”

瞿錦司搖頭。“我第一次聽見貓的哭聲,我聽出它內心的祈求,我成全它。”

“你……”南梔說不下去,沒法評價他是善還是惡。

“我釋放了內心的魔鬼,我一遇到瀕死的流浪動物,會想方法救回來,救不回來的,就把虐殺動物的人的靈魂塞進動物的體內。”

陳俊華瞠目結舌,也沒法評價這種行為。

“那強子……?”

瞿錦司點頭。

那是幫喬園處理的犯校規的學生。

“講故事到此為止,目前該做的是找到域主並殺死,逃出咒域。”張零不耐煩地打斷,時而觀察南梔的粉毛。

陳俊華煩惱地蹲下來抓頭發。“怎麼找?剛才剁人的怪物有很多,它們指不定會圍攻我們保護域主。我不是滅自己人的威風啊,我們真的……缺人手啊!”

“域主在剛才的屠宰場車間裡。”

南梔、張零和陳俊華異口同聲:“你怎麼知道?”

“是我的能力。”瞿錦司避而不談。“如果讓車間裡麵的野獸怪物失去攻擊力,我們或許有勝算。”

南梔壓下心中的恐懼,想了想。“讓它們內亂呢?”

“應該也行。”

“我有辦法。”

他們再次前往屠宰場車間。

等瞿錦司和陳俊華走出去,張零拉住南梔的手腕。

他突然彈南梔的額頭。

“你乾什麼?”她瞪圓杏目,以為他要這個節骨眼搞惡作劇。“我警告你,你彆——”

“讓你的腦瓜清醒清醒。”

“為什麼?”

張零直視她迷茫的雙眼,俯身抓著她的肩膀。“你還想不想吃梁叔做的菜?不想的話,我明天把你那份吃了。”

“你敢?我是你的房東,信不信我每頓隻給你吃饅頭?”

她的一縷粉毛恢複些許光澤。

“很好,你記著我們能回去就行,彆想有的沒的。”

她心虛地彆開視線。

“隻要我們活著,一切還有希望。”

“知道了。”

他鬆開她的肩膀,手伸到她的頭頂上頓了頓,變成輕輕地敲她的頭頂一下。“放心吧,我一定帶你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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