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慌了。
“彆哭!”
“祖宗啊,求你彆哭了。”
“靠,屋裡都是黑氣,看不清了。”布偶熊頭疼。“小屁孩什麼的最麻煩了。”
黑氣之下,小蝶突然抱著小男孩。
黑氣轉淡,鑽到小蝶的體內。
小男孩愣了,不再哭。
“好吃。”小蝶童言無忌。
霍知儒卻氣得肺葉冒煙,強行拉開小蝶。“臭小子!休想拱我們家的小白菜!”
瞿錦司立刻抱走小男孩,帶他去洗澡,順便驗傷。
洗乾淨後的小男孩白白淨淨,相對的,皮膚的淤青格外顯眼。他穿著小蝶的白上衣和粉紅色背帶褲,尺寸剛好。
他老老實實地坐好,不安地看向南梔,然後被布偶熊吸引視線。
布偶熊太熟悉孩子看它的眼神。“彆想,老子是法器不是玩具,不陪玩。”
苦惱的瞿錦司扶眼鏡。“初步判斷他受的都是皮外傷,至於有沒有傷到內臟,需要去拍片檢查。他走路的樣子很生疏,要麼是從嬰兒時期被囚禁,要麼他和小蝶一樣突然長大。”
小男孩羞答答地注視同齡人小蝶。
小蝶又朝他齜牙示威。
許青庭揉眉心。“隻有一個處理的方法了,儘快教會他說話,讓他說出自己的來曆。”
南梔點點頭。“他的魔氣不受控,放任他在外麵會散播詛咒。”
喬園怯怯地提問:“要不要幫他起名?”
“叫霍小小怎麼樣?”霍知儒隨口說。“這麼瘦小,像個女孩子。”
“為什麼要姓霍?”南梔不理解。
“好聽啊,叫張小小也行。”
張零立刻投來淩厲的眼刀。
“定了,就叫霍小小吧。”
教他說話的任務,交給在家的五個大人。
南梔偷偷地拍下他的大頭照。
【拍攝錯誤,請拍攝正麵的全身照!】
霍小小竟然就是魔星。
“我,叫,霍,小小。”
“鵝……叫……沃……蝦蝦……”
霍知儒垂頭喪氣。
已是不知道第幾次教他說話。
“說錯了。”
霍小小怯怯地伸出手掌,讓嚴厲的張零打一下。
“我叫小蝶。”
霍知儒的表情瞬間陰轉晴天。“還是小蝶聰明,獎勵小蝶吃一塊蛋糕。”
羨慕不已的霍小小,看著小蝶張開小嘴吃蛋糕,肚子咕嚕嚕叫。
南梔歎著氣摸他的頭頂。“沒關係,我們繼續練習。來跟我說,我,叫,霍,小小。”
他睜著大眼睛注視南梔,注視她漂亮的粉毛。“我……叫……沃……蝦蝦……”
“有進步,獎勵一小塊蛋糕。”
張零的臉很黑。
因為看見南梔喂霍小小吃蛋糕。
“媽媽……”
還不知廉恥地亂喊。
南梔無奈:“我不是你的媽媽。我叫梔子,你要叫我梔子姐姐。”
“媽媽……”
陰沉的張零伸來尺子。
霍小小瑟縮一下,不情不願地伸出手掌。
午飯時,兩個小娃娃並排坐。
小蝶嫻熟地拿勺子舀米飯和肉餅。
霍小小學她的動作,卻把勺子喂到眼睛那,被飯菜糊一臉。
他的五官頓時皺一塊,是哭的前兆。
眼疾手快的張零,把雞腿塞進他的嘴。
他頓時不想哭了,用手抓雞腿吃,津津有味。
許青庭扶額。
教導孩子的任務,任重道遠。
而他的任務是給霍小小做心理疏導,讓其儘快適應新壞境。
晚上,霍小小屁顛屁顛地跟在小蝶的後麵,遠遠地迎接瞿錦司和喬園回家。
小蝶得到聽診器玩。
眼巴巴的霍小小不敢上前,隻有懷裡的手抓球可以玩。
小蝶拿聽診器聽霍小小的胸口,咯咯笑道:“你也會砰砰砰。”
霍小小聽不懂什麼是砰砰砰,但很開心,學她揚起嘴角,第一次展露生疏的笑容。
待錄製完小視頻的許青庭上輪椅,小蝶爬到他的懷裡聽兒歌。
霍小小隻敢坐在旁邊聽。
到了睡覺時間,霍小小差點又要哭。
看見小蝶可以進南梔的房間,他也要進去,抱著南梔的腿不肯放手。
“媽媽。媽媽。媽媽……”
“不準亂喊!”張零揪著他的後衣領。
他委屈,他難過,他想找南梔媽媽撒嬌。
南梔摸摸他的頭頂。“小蝶是女孩子,你是男孩子,你要到彆的房間睡。我們明天又能見麵啦。”
“媽媽!”他使勁搖頭,想抓南梔的手。
“我陪你睡。”
張零陰沉的麵容布滿烏雲般,黑眸子閃爍嚴厲的冷光。
霍小小嚇得忘了哭。
八月上旬,暑假過去一半。
南梔帶娃帶得心累,天天一拖二。
小蝶求抱抱的時候,霍小小抱她的腿;霍小小求抱抱時,小蝶吃醋,搶先一步跑來。
每次打架,霍小小是挨打的份。
雞飛狗跳的帶娃生活,終於熬過去。
兩個娃娃長得很快,小蝶已是八歲的模樣和身高,烏梅般的眼睛靈動清澈,是小美女胚子。
霍小小的營養跟上來,體型變得壯實,比小蝶高一點點。他虎頭虎腦的,學會控製情緒以後,魔氣收斂。
“快點澆完水,進去吃早餐。”小蝶指揮霍小小幫小園姐姐澆貓薄荷。
貓薄荷茁壯成長,喬園每晚洗澡前,都會變成小黑貓來吸貓薄荷。
偶然忘了時間,是南梔他們把沉醉的她撿回來。
“你為什麼不幫忙澆水?”
小蝶敲他的頭頂。“敢質疑我,翅膀硬了是吧?梁叔說今天做牛肉餡餅,你想不想吃?”
霍小小眼前一亮,賣力地加速澆水。“這個花好看,摘給梔子姐姐、霍哥哥和許哥哥,小園姐姐和瞿醫生也要,唔,張哥哥也有吧。”
“我也要摘!我們比一比誰摘得快?”狡黠的小蝶搶跑。
“啊,等等我,我還沒澆完水……”
“啊~人生啊……”霍知儒在一樓的浴室品茶,隨便跟許青庭傾訴。“半個月前,小蝶還是黏我的小團子,現在我像孤寡的父親一樣。”
許青庭輕笑一聲。“要說父母親,他們倆才合適。”
“嗬,到現在還沒正式告白,他到底行不行?”
許青庭接過盛了清茶的茶杯,瞥見他手腕的小青斑。“你的手腕長出新的了。”
“人生如夢,人生如戲。”霍知儒呷一口茶,舌尖碰到微鬆的後槽牙。
吃過早餐後,眾人圍著霍小小坐,詢問他的來曆。
他局促地扣手指。“我記得很黑的地方,還很臭,被很多冷的東西壓著。然後,有個老伯放我們出來,我就跑了。”
“老伯?倒?壓著你的是不是紫紅色的小人?”
他點頭。
南梔一拍大腿。“懂了。那個老伯是醫院停屍間的護工,嬰靈受你的魔氣影響,血洗婦科。”
喬園吃一驚。“可能嗎?那時他隻是一個胎兒吧?”
“他身上濃濃的魔氣怎麼解釋?”
許青庭打斷二人,繼續詢問:“後來你遇發生什麼事?”
“我……爬來爬去……不太記得了……後來有個叔叔帶我回家,但他不讓我出去,綁著我,打我。”
“為什麼帶你回家?他是什麼人?”
霍小小迷茫地回憶片刻。“他……我隻記得他說了一句。他說,我是新的祭品。”
此言一出,其他人色變。
激動的張零抓著他的肩膀。“你真的聽清楚他說新祭品?”
霍小小緊張地點頭。
“那個叔叔長什麼樣子?”
他指著自己的脖子。“這裡有一塊顏色。”
張零和瞿錦司的殺氣令屋裡的氣氛蕭索。
無助的霍小小瑟瑟發抖。
小蝶鑽進南梔的懷裡。
“你們冷靜。”南梔嗔怪道。“小小,是誰給你這裡的地址?”
“姐姐。兩條辮子的姐姐。”
南梔凝重地沉默。
瞿錦司冷靜下來。“小小和咒殺醫護人員的嬰靈呆在一塊,他的魔氣極有可能影響其他嬰靈。如果他半個月前被囚禁,錄音公司的咒域隻是嬰靈的作為。問題就在這,這些嬰靈即使遍布各處,產生的咒域也能聯動,範圍非常廣。”
“沒錯,它們的咒域還被鏡子後麵的幕後黑手入侵,我大致猜到它們想做什麼。”
南梔迎著大家的目光,繼續分析:“喬園的誠摯高中失控,出現不可控的鏡子。張零和瞿醫生遇到神秘的男人,星星孤兒院的咒域被入侵,嬰靈的咒域也被入侵——它們想通過範圍大的咒域入侵人間。”
霍知儒毛骨悚然。“像了像了,它們一直想乾這事。那麼,曾經身為域主的小園也是祭品?”
聞言,喬園臉色鐵青,不安地攥拳頭。
“不隻是她。”張零沉吟。“彆忘了上次在家裡,它們對付我們幾個。我們幾個,可能都是祭品。”
南梔心頭一突。
原來抽中他們並非偶然。
“最後一個問題。”南梔一直疑惑不解。“為什麼你總是喊我媽媽呢?”
“媽媽會發光!”
“什麼?”
“媽媽在黑黑的那個地方,發光,很多很多光。”
張零了然。“你當時也在嬰靈的咒域裡麵?在那個黑黑的地方裡麵?”
“沒,我感覺到!”
他們暗道不可思議。
“小小。”南梔溫聲告誡:“你的體質太特殊,會惹來那個壞蛋叔叔和收容人員。你不能隨意外出。”
懷裡的小蝶義憤填膺:“小小不能被抓走!”
霍小小的心,像是徜徉在溫暖的海洋。
他拍胸口保證:“家裡好玩,我不會出去的。”
八月中旬,南梔要到學校集合,和九名同學一起前往夏令營。
她很不放心家裡的大人和小孩,逐一叮囑他們彆亂跑,叮囑瞿錦司和喬園儘量兩點一線。
“我要出門了,小蝶和小小一定要乖乖地留在家裡。”
“知道啦!”
“梔子、張零,路上小心。”他們異口同聲。
兩個孩子舍不得,一起跑來抱緊她。
南梔悵然若失。
“走吧。”張零也背上背囊,和她一起出發。
她並不意外,因為接受軍訓的新生,也要到大學集合。
但當前往夏令營舉辦地的大巴,與載新生軍訓的大巴,往同一條路線行駛時,她不淡定了。
[梔]:你們去哪軍訓?
[張大壞蛋]:翠湖山。
[梔]:???!!!
[張大壞蛋]:可能你們的校長,盼望我們新生能蹭課。
校長好絕。
家裡,梁叔、許青庭和霍知儒如常看管孩子。
霍知儒帶兩個小孩一起品茶,覺得今天的茶不夠味兒,不好喝。
“總覺得家裡缺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