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我不能跟你們走。”
【為什麼】
【這個世界是汙穢的,殘暴的,絕情的,不值得留戀!】
“因為我有了牽掛。”
凝聚的黑暗似乎在扭動,南梔聽見若有若無的歎息。
直到張零戴回耳釘,她才敢上前去。
恰逢其時,閃爍電弧的天羅地網若隱若現,帶著千軍萬馬的氣勢衝擊咒域,衝擊那些來自黑暗的蛆蟲。
憤恨的麵孔發出慘叫,再一次被人類逼退。
劈啪。
地上的鎮邪寶塔四分五裂,像摔破的西瓜般裂開。
“天啊,這麼多昏迷的學生!”
救援隊在最後一刻趕到。
“咒域要塌了,快背上他們逃出去!”
南梔牽著張零跑到前頭。“我感應到出口在哪,你們跟著我們!”
她沒想到,咒域的力量薄弱之處,竟是某個孤兒的寢室。
跑進該寢室,張零的神色無比僵硬。
一衝出白光,為首的南梔和張零出現在樹林的某處。
學生與救援隊陸陸續續衝出來。
“我去!幸好不是出現在懸崖。”
“出來了,我愛你老天爺!”
“瓜娃子讓讓,彆擋著出口。”
南梔發現張零臉色蒼白,手在抖,沒有逃出生天的喜悅。“那個地下室,是不是跟你有關係?”
他頷首,凝視地上的野草。
“是來到這個世界後,住的孤兒院。”
“兩個世界都有向日葵孤兒院?”她驚訝地低聲問。
“嗯,我不知道為什麼。”他聲音沙啞。
南梔大致明白,這個向日葵孤兒院跟彩虹孤兒院差不多,拿孤兒進行人/體實驗。
而他也是做試驗的白老鼠,經曆過慘無人道的折磨。
她的胸口被巨石壓著般。
沉甸甸。
很疼。
透不過氣。
“對不起,我帶你回最不願意回的地方。”她的鼻子好酸,眼睛熱乎乎。
她趕緊揉眼睛,沾濕了手指。
“沒關係,你沒事就行了。”張零緊扣她的掌心。“你的腿被劃傷,要趕緊消毒傷口。”
“哦,我有帶醫療包。”
“你的醫療包不全,用我的。”
“不都是家裡備的醫療包嘛?”
“彆囉嗦。”
他翻出碘伏,蹲下來為她塗傷口。
“啊……”
“很疼?”
“不是……”
是害羞好吧!
四周人來人往,她的臉燙得能煎雞蛋。
他竟然毫不在意打趣的目光,認真地給她塗藥水和創口貼。
連路過的聞雨情也竊笑。
終於處理好傷口,她忸怩地用腳碰野草。
這時,老天師走來,端詳張零的兩枚湛藍耳釘,由衷感歎:“你長大了。”
南梔立刻豎起耳朵。“董老師,你認識這個家夥?”
張零則恭恭敬敬地向老天師鞠躬。“董老,謝謝你六年前幫我。”
咦?
南梔兩眼放光,期待他們多說些。
路過的顧雅棠聽見,馬上走過來打聽。“董老,你六年前見過張零嗎?”
“我的耳釘就是董老做的法器。”
“!!!”
她和顧雅棠來不及掩飾震驚的表情。
董老點點頭,回憶六年前的情況。“那時候我接到舉報說張家村出現異常,去張家村的路上經過文華縣。那天很巧,我遇到放學後的張零,他正在圍毆一群混混。”
“董老師,他一個人圍毆彆人?”
董老笑了笑。“他率領一群蟲子攻擊彆人,不是圍毆嗎?”
南梔偷瞄當事人,後者若無其事地看來。
彼此對上視線,她迅速移開。
臉有點燙。
“我發現他的異能不太受控,跟他的父母聊過後,決定給他做製衡異能的法器。”
“難道他的精神力不隻A級?”
張零麵無表情地一瞥顧雅棠。“你對我真了解。”
他訕笑。
董老不置可否。“沒想到六年後,我們又見麵,而且你成了今年的理科狀元。你畢業後有沒有興趣加入天師協會?”
“董老,你現在挑蘿卜有點早了吧?”顧雅棠哭笑不得。
“南同學呢?想不想加入?”
南梔:“……工資高嗎?”
董老摸摸胡子。“進入我們天師協會,優先占用收容基地的編製名額,至少是B級的收容人員編製。B級收容警察,稅前五千塊一個月,出任務有提成。A級特工嘛,稅前一萬塊。”
“隻進天師協會沒有工資?”
“我們是會員製,以輔助和做幕後的工作為主。如果受到聘請,當然有酬金。”
顧雅棠:“……”
離譜,突然變成校園招聘會。
待董老負手離去,顧雅棠才問:“那些孩子的哭聲,是你的法器所致嗎?”
“嗯。”張零冷冷淡淡。
“那個黑暗的影子呢?”
“也是。”
顧雅棠深知問不出詳情,便去幫忙善後。
出現內鬼搗亂,夏令營提前結束,昏迷的學生超過半數,還沒蘇醒。
他們被送去特殊的醫院檢查。
剩下的學生做完筆錄,提前乘坐大巴回家。
張零理所當然地蹭他們的大巴回家。
“南同學,你旁邊的這位帥哥是誰呀?”
南梔以為他們倆坐最後一排足夠低調,沒想到八卦的女生們伸出腦袋,頻頻回望最後一排。
麥瑾笑得賊兮兮:“從隔壁山頭的新生營趕來救你,是不是你的男朋友呀?”
“咳咳咳!”南梔被口水嗆著。“不是……”
“是。”
身旁那家夥厚顏無恥地胡說八道。
“我是她的男朋友。”
“喲嗬~”
“男朋友千裡救駕~”
“真愛啊!”
“不是……”手忙腳亂的南梔堵不住她們的嘴,羞憤地揪起張零的衣領。“你為什麼要亂說話?”
他漫不經心地抬眼。“我喜歡你,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