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比試,自然需要彩頭。”曲悅不失時機的再道,“晚輩若是輸了自會離開學院,但若是僥幸勝出,希望您往後莫再乾涉晚輩在此證道,並將夏孤仞交給晚輩。”
韋三絕沒想過會輸:“可以。”
一旁看戲的夏孤仞:……自己怎麼就成貨物了?
韋三絕補充:“但曲姑娘絕不可用逐東流,或者說,絕不可選用魔火後代!”
果然是對魔火後代充滿了排斥,曲悅不由暗暗皺眉,先前數落自己的時候,數落的雖然難聽,但語氣是正常的。
說到魔火後代時,整個人都銳利了幾分。
曲悅可以不選用其他魔火後代,但她不會放棄逐東流,人是她選的,是她的承諾,即使是個大麻煩她也兜著。
正準備說話時,有弟子在門外道:“掌院,學院外有人求見。自稱是咱們學院請來的貴客。”
“貴客?”居不屈一拂袖,麵前出現個水鏡,顯示著學院外的動靜。
大門口站著一個英俊不凡的男人,撐著一柄蔚藍色的油紙傘,傘架是以魚骨製成的。
傘下,發髻上插|著一根極品血珊瑚簪,腰間還掛著一連串夜明珠,顆顆飽滿,價值連城。
“這是誰?”居不屈壓根兒沒見過此人,哪來的暴發戶。
曲悅眸色一動,是幻波。
穿上人類的鞋子以後,它能夠幻化成鞋子主人的模樣,身上毫無妖氣,唯有照妖鏡方能照出來。
“汐妖!”九品的韋三絕,神識堪比照妖鏡。
“是晚輩請來的,邊境盤龍海汐妖幻波。”曲悅忙不迭道,“此妖修為不高,但勝在見多識廣,又精通幻術,非常適合訓練參與試煉的弟子。”
之前曲悅與居不屈提過,居不屈明白了:“請它進來。”
韋三絕阻止:“慢著!學院何時連妖物也能隨意進出了?”
居不屈真是煩透了,恨不得一腳將他踢回大雪山去,當初自己一定是腦子被驢踢了,才請他回來當招牌:“咱們學院可沒說不準妖怪進出,曾經還有妖怪入過學呢,隻是北地荒蕪,妖怪越來越少了而已。”
“但是……”韋三絕話音一頓。
因為通過水鏡,他看到幻波一抬手,學院門外那口水缸裡的水突然噴出一道水柱。
曲悅也看著那水柱分裂成兩條,像螺旋槳一樣轉動,水缸慢慢被這股力量給拽離了地麵,拽去了半空。
大抵是不好玩,幻波索然無味著又放下了。
居不屈摸著胡子看向韋三絕,好笑道:“學院有規矩,搬的動水缸可以入學。而且學院守則上沒有提過歧視妖怪。”
韋三絕閉口不言。
稍後,幻波被請了進來。
它剛入內,曲悅便詢問道:“前輩,您可知道六百年前那位叛道者的事情?”
幻波想了想:“你說的是劍魔牧星忱?”
曲悅:“正是此人。”
幻波將魚骨傘收起來,夾在腋下:“知道一些,怎麼了?”
曲悅忙問:“您可知道他叛道的原因,是不是因為血脈魔火蘇醒?”
幻波笑了起來:“他都是第七代了,哪裡還有什麼魔血?”
曲悅就知道是這樣,韋三絕卻冷笑:“就憑你道聽途說?”
“道聽途說?”幻波看一眼韋三絕,估揣他的身份,恍然大悟地道,“這位就是韋劍神吧,我也有一些道聽途說來的,關於您為何特彆討厭魔火後代的傳聞,要不要我說出來,找你當麵證實一下我是不是道聽途說?”
韋三絕的臉色隱有一變,抬步準備離開:“即使牧星忱轉魔道不是因為魔火覺醒,也是因為他祖上的劣根,桃樹開不出梨花,祖上是什麼貨色,子孫也會是一樣的貨色,總有入魔的可能。”
言罷他大步離去,也沒說究竟準不準曲悅啟用逐東流。
……
走出掌院閣,曲悅微微笑,乍看見幻波還是有幾分親切的:“我以為前輩不來了,為何又突然改變主意了?”
幻波夾著傘慢慢走:“我可沒有改變過主意,原本就是要來的。”
曲悅一愣:“那是被什麼事情耽擱了?”
“我還沒辦法化成我自己的模樣,於是得一雙雙試鞋子,找出一個合心意的。”幻波撩開袍子,展示腳上的靴子。
曲悅瞧一眼鞋子,再瞧它的扮相,幻波的審美是沒有毛病的:“所以前輩是因為找鞋子錯過了時間?”
“鞋子子時就找好了。”幻波嘖嘖嘴,“但我還需要想一想衣裳和配飾吧?”嫌棄的看一眼曲悅,“總不能像你一樣不修邊幅。”
曲悅:……“所以是搭配衣服錯過了時間?”
幻波搖頭:“哪用得著這麼久,我一早就出海了。然而清晨的太陽便那樣大,若是曬傷我白皙水潤的皮膚該怎麼辦?”
雖說身體是彆人的樣貌,但卻是它的精氣,會影響它化形以後的容貌。
看一眼飛遠了的夏孤仞:“黑成他這樣,我寧願死哦。”
夏孤仞:……是不是在說我?
曲悅笑道:“無論如何,前輩肯來我很開心。”
她去召喚仙鶴,幻波則站在天上城的邊緣處,看著下方的浮雲繚繞和浮空島,隻覺得心曠神怡。
“前輩走了。”曲悅站在仙鶴背上喊它一聲,卻見它背對著自己,展開雙臂向後仰躺,自天上城向下墜落。
江山如此多嬌
我是翱翔九國的雕
曆史波瀾壯闊
我是上下求索的鶴
啊
浪蕩不羈是我
壯誌滿懷是我
啊——!
“曲悅快來救我,我忘了我穿著人類的鞋子時不能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