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城的長老們, 當然也察覺出晏行知的狀態恢複太快。但他們並未當回事,畢竟這是被寄予厚望的精英弟子,一貫沒令他們失望過。
迅速調整心境,鬥誌昂揚,是劍修本該具有的精神。
竇長老滿意著頷首,麵有得色。
君執俊秀的眉峰稍稍一攏,神識在晏行知身上掃一圈,還沒來得急細看, 聽見不知身在何處的韋三絕傳音:“借你法寶一用。”
君執一怔:“韋師尊何意?”
韋三絕:“我隻出個範圍, 具體設置你來。”
君執不解其意:“哦?”
韋三絕:“你我二人聯合出題, 防止那丫頭猜我心思,給那隻鶴通風報信。”
君執點頭:“明白了。”
……
廣場上, 晏行知朝著周成執事拱手:“給您添麻煩了, 可以開始了。”
周成執事打開韋三絕的信封:“第三局比試, 是……??”
什麼情況, 信紙上一個字也沒有。
等待執事宣布考題的時間裡, 廣場上圍觀的弟子們心頭驟然生出寒意,提在手中或背在身後的劍, 不斷震顫著, 如同百鳥遇見鳳凰, 畏懼的厲害。
弟子們仰頭一看, 滿目駭然!
隻見高空繚繞的仙雲中, 快速浮現出一柄柄利劍。眾劍柄部在上, 劍尖朝下, 劍與劍之間的距離,按照一定的規則排列。
頃刻間遮天蔽日,光隱夜出。
“這是我家的劍三千。”君舒背後的劍匣與之產生強烈共鳴,發出嗡嗡聲,“先生咱們快躲開。”
“快跑!”周成執事喝了一聲。
弟子們恍惚回神,有的施展輕身術,有的禦劍而逃,遠離擂台。
曲悅也帶著江善唯離開劍陣範圍。
眾劍懸頂,劍氣激蕩,劍意重逾萬鈞。皮皮的雙腿直打哆嗦,晏行知一樣駭然著站立不穩。
他詢問意識海裡的元化一:“國師大人,咱們是露陷了嗎?”
元化一冷笑:“露陷?就憑他們?韋三絕明白自己太規矩,很容易被猜中心思,故而與君執聯手,故弄玄虛。”
晏行知:“現在該怎麼辦?”
元化一“嗬”一聲:“巧了,比起來韋三絕,本座更了解君執。”
嗖——!
劍三千落雨般直直下墜!
夏孤仞三人目露震撼,說不出話。
君舒對自家寶物沒興趣,問道:“曲先生,這一局韋師尊出的什麼題?”
夏孤仞回神:“師父是想考驗他們的定力吧?”
劍雨是垂直落下的,在高空時應就已經算計好了落下時的方位,肯定不會紮到皮皮和晏行知,隻要他們能克服恐懼,站著不動。
曲悅搖搖頭:“不對。”
她沒解釋,注意力集中在晏行知身上。
還是那句話,她是個“特工”,察言觀色是基本技能,晏行知短短時間內,表現出的狀態,差彆實在太大了。
就譬如眼下,他本和皮皮一樣吃驚,摸不準考題內容,但毫無過渡的,眨眼間鎮定下來。
如同寫考卷時正抓耳撓腮,突然有人告訴了他標準答案。
“逃。”元化一吩咐晏行知。
“逃走?”晏行知重複一遍,瞧一眼對麵的仙鶴站著不動,他有些懷疑,“您確定要逃?”
“天上下刀子,不逃是傻子,你們這場比試是要選出最強傻子嗎?”元化一真不喜歡和蠢貨聊天,總是要白費許多的唇舌。
晏行知懂了,立刻禦劍逃走。
見他一逃,皮皮立馬跟著逃,緊緊追在他屁股後麵。
晏行知被它啄了好幾次屁股,以為它又來,跑的更快。
元化一嘖嘖稱讚:“此鶴果真聰明,根本不去猜出題者的心思,隻盯緊你,你怎麼做它就怎麼做,這一局便能打成平手。一勝一負一平,它反正沒有輸。”
在劍雨落地前,一人一鶴都逃出了廣場,進入安全範圍。
晏行知皺眉:“那,如今平局了?”
元化一漫不經心:“著什麼急,若方才可以分出勝負,那自然結束了。分不出勝負,當然還有後招。”
果不其然,那些密密麻麻的劍並未紮入地麵,在距離地麵高半寸的地方停住,宛如凝固一般。
緊接著,劍光大作,劍與劍之間鏈接出氣牆屏障,逐漸化為透明磚石,組成一座巨大的——迷宮!
又一封信自天上城飄落,被周成執事接過手中。他清清嗓子,對驚魂未定的眾弟子說道:“這第三局,比試的是記憶力。迷宮有南北兩個門,兩位參賽者各自去一邊……”
“鶴走南門,晏行知走北門,一炷香的時間,將地圖背下來,誰先從對麵出去,誰就獲勝。”
說著話,迷宮上方,南北兩側各自浮現出畫麵,都顯示出一連串符號:→↑←↓↑……
密密麻麻一大片,起碼一千個箭頭。
而且每顯示完一行,上一行就會消失。